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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伯冥长老

那个身影就象一只飞鸟一样,在山岩上轻松地跳来跳去,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灵活异常。山岩古树映着那个的身影,就像一只矫健的雄鹰在捕猎一般。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个身影连续几个跳跃,“飞”上了观星山顶,消失在观星台后面……

焱平看傻了眼,大惊道:“好厉害的功夫!他是谁?”

安文点点头,叹口气道:“还有谁!肯定是他!”心里却五味杂陈,以前伯冥长老曾想让自己跟他学习,但自己对那些观星占卜不感兴趣,没有答应,现在看来实在是非常后悔!即使不学那些东西,学些功夫也好啊!如果自己能像伯冥长老那样身轻如燕,那打起猎来还不是得心应手、如虎添翼?后悔啊!

焱平十分羡慕,暗暗点头:嗯,肯定是伯冥长老!他的功夫太厉害了!舅舅的功夫在村里算得上数一数二,但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这么大的年纪,还能有这么矫健的身手,实在不可想象。

安文和焱平收起后悔和羡慕的心思,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和台阶,一路爬上了山顶。

观星台就矗立在山顶上,是一座五六丈高、下大上小的方形建筑,全部用青石块砌筑而成,四面的墙上留着很多窗口,却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没有一点儿规律,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敞开的大门两边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士兵,正怀里抱着枪杆、背靠石墙打着瞌睡,看到安文和焱平走过来也没有发觉。

焱平蹑手蹑脚走到一个士兵跟前,看到他歪着头、咧着嘴、打着呼噜,长长的口水流到胸前,把衣服弄湿了一大片,却浑然不觉。焱平忍住笑,拔了一棵狗尾巴草,轻轻撩拨士兵的鼻子。

士兵的鼻子瘙痒难耐,忍不住“啊...嚏!”一声,惊醒过来,身体打个趔趄还差一点儿摔倒。当看到是一个小孩子在捉弄他时,便恼羞成怒发起火来,骂道:“臭小子!滚蛋!”

焱平咯咯大笑,道:“你不好好站岗,竟然偷懒睡觉,等会儿我告诉伯冥公公去!”

士兵听他说出伯冥长老的名字,马上立正站好,不再那么放肆,却还狠狠地盯着焱平,目露凶光呈凶神恶煞状。

安文走过去笑道:“这位兄弟,伯冥长老在里面吗?我们找他有事。”

士兵没好气地向旁边努努嘴,说道:“在那边,转过大石头,在大树底下。”

安文和焱平按士兵示意的方向走过去,果然看到一棵很粗壮的大树。树荫里,一个老人正在围着大树散步,只见他身材高大、身体消瘦,头发花白、胡须长长,皱纹满脸、皮肤蜡黄。上身穿一件无袖的麻布短褂,刚到胸口;下身穿一件麻布裤衩,露出肚脐;脚上穿一双木板人字拖鞋,脚趾又黑又长。他一边踱步还一边伸胳膊扭腰,显然是在锻炼身体,而且精神头特别好。

安文连忙拉着焱平走过去打招呼:“伯冥公公,锻炼身体呢?”

焱平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头,怎么也不能和刚才看到的景象对上号,真的是他吗?这么一个干瘦的老头,会有这么高的武功?看到舅舅在打招呼,焱平也随声问好:“伯冥公公,你好!”

伯冥长老停下脚步,盯着焱平看了几眼,眼神似笑非笑,道:“好,好,很久没有看到你们了,跟我去里面坐吧。生命在于运动,老了,不锻炼不行了。”说完,就带他们走向观星台,边走边说道:“平儿长高了。”

经过大门口,伯冥看了看两个睡眼惺忪的士兵,笑道:“继续睡!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想请人来都难,不用担心害怕。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也不会来!”

焱平见伯冥不但没有批评两个睡觉的士兵,还鼓励他们继续睡觉,忍不住好笑,心道:舅舅曾说这个伯冥长老脾气大,怎么看不出来呢?这不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头吗?

观星台的大厅很宽敞,放着很多书,还摆着各种各样的架子,有许多小球在上面转动。

饕餮仔从驴皮袋子里钻出来,“噌”的一声,就跳上了架子。

伯冥长老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道:“龙!饕餮!怎么回事儿?怎么……”祖先传说中的龙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可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伯冥长老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怎么会这样?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它不应该出现的呀?

焱平见伯冥长老一眼就认出了饕餮仔,还知道它是龙的后代,更加惊奇不已,连忙问道:“公公,你怎么知道它叫饕餮?”自己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它是龙的事,伯冥长老怎么会知道?看来他确实不是一般人!已经两百多岁的年纪,还能像飞鸟一样纵横跳跃,而且学识渊博,难怪大家都当他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伯冥长老定了定神,没有理会焱平的话,却盯着饕餮仔看了又看,抬头想了一阵,又低头沉思起来,接着摇摇头,表情严肃、眼神充满疑惑,自言自语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平儿,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焱平就将如何看到火球、如何发现饕餮仔的事讲了一遍,但却隐瞒了饕餮仔会说话,以及饕餮仔讲述自己经历的事,这个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本来饕餮仔已经很让人嫉妒了,如果大家知道了它会说话,那还不是会轰动全球?到时候那些大官什么的都过来抢饕餮仔,那可怎么办?

伯冥长老静静听完,又低头沉思起来,喃喃地说道:“我就说不可能,这就对了!还没有到时候呢!但它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呢?它到底从哪里来的?难道它是从那颗远古星球上来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颗星球早就荡然无存了,怎么还会有龙呢?……已经过去了多少万年的时间,它怎么能够存活下来呢?……时间不对,空间也不对!……虽然说时间和空间是人类的错觉,但它一个小小的饕餮,怎么就能躲过那场劫难呢?……”

看着伯冥长老苦苦思索的样子,焱平忍不住想将饕餮仔的经历讲出来,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强忍住没有说出来。为了自己能和饕餮仔长久待在一起,这个秘密还是不能说。就让这个老公公自己去想吧!反正他的头发早就白了,再动动脑筋也无所谓,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他吧!

伯冥长老紧皱眉头,呆呆地看着饕餮仔,任它在架子上跳来跳去……

饕餮仔看到架子上的小球在转动,伸着爪子就想去推,伯冥长老连忙制止:“别动!动了就不准了,只能看不能摸。”

饕餮仔连忙缩回爪子,伯冥长老满脸喜悦、激动地叫道:“它能听懂我们的话!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焱平连忙抱起饕餮仔,摸着它的头得意地说道:“它很聪明的!”

伯冥长老点点头,深情地说道:“是的,它应该很聪明,这就对了!这和我们祖先的传说相符!祖先没有骗我们,那些传说都是真的!”他额头上的皱纹绽开,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就像小孩子得到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开心起来。

焱平看着架子上转动的小球,好奇问道:“公公,这是干什么用的?”

伯冥长老回过神来,指着架子一一解释:“这叫模型,是研究天象的,这是定时辰的,这是……”

“每天的时辰都是你定的吗?”焱平问道。

伯冥长老笑一笑,道:“每天起床睡觉的时辰都是我定的,到时辰了,我就在外面的烽火台上烧一把柴,值更的看到冒烟了,就会通知大家,其它的村子也是这样,全部以我这里为准。”

“哦!我还以为是值更老公公的公鸡每天报晓的呢!原来都要听你的!那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伯冥长老带焱平来到一个模型前,这个模型很特别,中间是一个大黄球,有八个圆形的轨道绕着它,除第三轨道有一大一小两个圆球外,其它轨道上都是一个彩球,它们都正绕着大黄球转动。

伯冥长老指着模型说道:“这个是太阳系的模型。大黄球是太阳,就是外面的太阳。看这里,第三轨道,这两个黄色和黑色的小球呢,这前面的一个大一点,就是我们的赤阳星,这个小的就是的玄阴星。赤阳星和玄阴星都不会自转,这一面永远都对着太阳,所以我们这里永远都是白天,而且还很热,而它背面却永远都是黑暗,而且很寒冷。还有,我正在研究历法,赤阳星绕太阳转一圈就定为一年,再分成十二个月,每个月再分成二十四天,一年共二百八十八天,以后的时间会更加精准。”

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焱平面前,原来我们人类是这么的渺小啊!不要说余安村、观星堡,就连整个赤阳星都还是太阳系里很小的一部分,外面的世界真大啊!自己最远才去过观星堡,何止是井底之蛙!简直是井底最、最、最小的一粒尘土。

一切都充满着好奇,但又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看来伯冥长老的学问真是大!舅舅不是说要多问问题吗?但他怎么不出声?还是我来问吧,免得老公公嫌弃我们两个没文化,便开口问道:“伯冥公公,它们的名字是你取的吗?”

伯冥长老摇摇头,说道:“不是,是我们祖先取的。”

焱平又问道:“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呢?”

伯冥长老回答道:“你看,我们的星球上很炎热,有很大的沙漠,远看是红色的,而这个小星球上比较寒冷,远看是黑色的。大的为阳,小的为阴;红的称赤,黑的称玄,所以分别给它们取名叫做赤阳星和玄阴星。”

焱平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啊!我们的祖先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呢?”

伯冥长老道:“我们的祖先可是会飞的!他们能够飞到天上去,所以就能看得很清楚了!我就是按照祖先说的情景制作这些模型的,而且比例非常准确。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凭空想象出来啊!”

对呀!以前外婆也说过,她的爷爷还看到过会飞的人呢!焱平又问道:“公公,那玄阴星上是不是跟我们这里一样热呢?”

伯冥长老道:“不是!你看这个模型,玄阴星距离太阳远了那么一点点儿,就造成了玄阴星上很寒冷的气候。冰山雪地占据了它的大部分的区域,只有很小的区域适宜人类生存。”

焱平惊奇问道:“那玄阴星上是不是也有人类居住呢?”

伯冥长老道:“当然有人!就象我们赤阳星那样,它上面也住着和我们一样的人呢!我正在研究以后怎么样跟他们见面呢!”

焱平又问道:“玄阴星上的人跟我们长得一样吗?”

伯冥长老道:“我们都是来自共同的祖先,模样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玄阴星上比较寒冷,所以它上面的人比较白净一些、也比较高大一些,不象我们个个都是古铜色的皮肤,身材也相对矮小一些。”见到焱平对自己研究的东西很感兴趣,伯冥长老自然很高兴,便耐心解释起来,但心里却暗暗伤感:这些可都是最尖端的学问,关系着人类未来的生死存亡。只可惜,对这些学问感兴趣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这一百多年来,伯冥长老也组织过几次活动,邀请附近村子里的年轻人来山上参观,想借机找几个有兴趣、聪明好学的学生来传承这些学问。可惜的是,这些年轻人要么嫌弃山上的生活清苦,要么对这些远离日常生活的学问压根就提不起兴趣,总之没有一个年轻人愿意留在山上学习。伯冥组织了几次赔了精力又折粮的活动以后,就心灰意冷起来,便放弃了这种想法。今天看到焱平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他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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