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焱平和舅舅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了不曲和不歪三兄弟,四兄妹简直就像疯了一样,高兴得又蹦又跳、又喊又叫,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就住在隔壁的余乐,听到他们家这么吵闹,大为惊讶,以为跑来了几个神经病,连忙带着碧渊来看热闹。
于是,家里又多了两个又哭又笑的神经病!
一连三天的庆祝,都在“人间天堂”客栈进行,笑庸和他的两个儿子更是高兴得难以形容,背靠着乘凉的大树级别越来越高了,也越来越茂盛了!
的确是风光无限好,行乐要及时啊!哈哈哈……
过了几天,一个建筑大匠来找焱平,并带来了一份侯爷府的设计图纸。
焱平打开一看,哇噻!好壮观的设计啊!占地面积很大还不用说,那些建筑层层叠叠、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主殿是一座两层的建筑,与王宫的建筑风格类似,非常漂亮!四周则是一座座的院落,并用曲廊连接在一起!可以说是建筑连着建筑、花园挨着花园,小桥流水、曲廊环绕,花草树木遍布其中!实在是太美了!
建筑大匠解释道:“新的侯爷府是按照大王的指示来设计的,建筑风格仿照了王宫的式样,保证了王城建筑风格的延续性。”
一家人望着设计图纸,既惊奇又高兴,但也有着很大的疑问:漂亮确实很漂亮了,但这么宏伟的建筑群,要多久才能建好呢?我们可是等着尽快搬新家呢!
建筑大匠道:“如果完全按照这份设计图纸来施工的话,估计最快也得六年时间才能竣工!”
焱平立刻摇摇头说道:“第一,我们家人很少,建这么多房子纯粹是浪费;第二,施工时间太长,我们等不及!”
侯爷家的房子,自然是侯爷说了算!建筑大匠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削减一些建筑。只保留主殿和东侧几座院落,其余的地方全部留作花园用地。这样的话,如果昼夜加班赶工,估计一年内就可以完工。”
一家人立刻拍案叫好,就这么办!
建筑大匠马上领命而去,开始了新侯爷府的建设工程。
新侯爷府地址就在巫师家那里。原来,附近的很多房子都是巫师买下来的,只不过他自己只住了一个小院子,其它的都租给了别人。巫师被处死后,他的财产都被充了公。拆除所有旧房子后,正好有足够大的地方修建新的建筑群。
次日,一家人刚吃完饭,就看到门口来了两辆马车。
一个执事人员进来禀报:“启禀侯爷,雅妃赏赐给安都尉的礼物送来了,请您安排接收。”
安文心里一凛,哎呀!妹妹一定是把冰清和玉洁给送过来了!这下麻烦大了,糟糕!不曲肯定会大闹几场的,这可怎么办啊?不收也不行,收了更麻烦!
焱平一听,就已经知道是两个美女来了,却诈做不知道的样子,故意大声笑道:“还等什么,那就快卸车吧!”
话音未落,门帘已经打开,跟着就从车上走下来两个含羞带笑的窈窕女子,正是冰清和玉洁!
不曲正挤在门口,好奇是什么礼物呢,一看到竟然是两个女子时,先是一愣,随即咯咯大笑起来。
安文吓了一跳,不曲不会是气傻了吧?要不怎么还笑呢?
就听不曲大笑道:“太好啦、太好啦!我正愁没有帮手呢,这下就好了!哈哈,一个买菜煮饭洗碗、一个洗衣服搞卫生!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这下到焱平、安文和不歪三兄弟纳闷了,咦?真是奇了怪了!竟然没有发生家庭暴力事件!
饕餮仔大笑道:“舅妈,家里的活都没了,那你干什么呢?”
不曲扭着腰肢,得意洋洋笑道:“那我就解放了!哈哈。天天给你们几个买菜、煮饭、洗碗、洗衣服、洗裤子、洗底裤、洗袜子、洗床单、拖地、抹桌子,都快把我给累死了,早就盼着雇几个佣人呢!这一下就完全解决了问题!哈哈哈,我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做美容、做头发、做指甲、跳舞、扭操和八卦啦!哈哈,真是太太太好啦!”
想不到不曲竟然这样“通情达理”!大家面面相觑,接着就哄堂大笑起来。
安文一直提着的心也安安稳稳放进了肚子里,接着就喜笑颜开、哈哈大笑了!
收拾房间、搬抬箱笼,又忙活了大半天,才把两个娇滴滴的新人安排好。
正是好事连连啊!
又过了一天,安文接到了戈戎的邀请,说请他和焱平一起去“人间天堂”客栈吃饭。
安文本来就想着去找他坐一坐,聊一聊最近的情况呢,只不过还没抽出时间。这下正好,别人已经发出了邀请,安文立刻就带着焱平去了客栈。
六楼的包层里,戈戎正静静坐在那里等待着。
打过招呼,焱平注意到,戈戎的精神非常抖擞、容光四射,以前印象中的落魄和沧桑感觉一点儿都没有了。
落座以后,丰盛的菜肴马上就端上来了,戈戎笑着打开酒坛,居然是他们家乡的“老壳清烧”酒。不用多说话,三人都心领神会,一起大笑着痛饮起来,家乡的亲切感觉也渐渐涌上心头。
戈戎举起酒杯,含笑道:“以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喝上一场啦!”说完,一口就喝干了一大杯酒。
听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现在自由了,没有什么需要避忌的东西了。安文立刻痛饮一杯,笑问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你是遇到喜事了!哈哈。”
戈戎笑道:“喜事人人有,今天特别多!你和焱平再喝一杯我就告诉你们。”
焱平和安文也不客气,又是痛饮一杯酒,放下酒杯等着戈戎说话。
戈戎连饮两杯,才笑道:“赤康王子、哦、不对!是赤康大王,哈哈,赤康大王任命我做了安雅郡的郡长。你们先别替我高兴,我也不是因为当了郡长才请你们两个喝酒的。赤康答应了安雅的请求,同意她搬去安雅郡居住!这才是我请你们来喝酒的主要原因。来,喝酒!”
安文非常理解戈戎的心情,十八年了,他才终于有机会与安雅相聚在一起了!妹妹也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跟他来往了。虽然还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但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焱平心情略为复杂,妈妈虽然与大王生下了兄妹三人,但她却一直眷顾着戈戎。现在,她终于可以与戈戎长相厮守了,我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啊!但却有些高兴不起来,想起生父祖甲,又觉得有些不自在。
看到焱平的神色有些落寞,戈戎道:“焱平,我今天请你来喝酒,其实就是想解开你心中的疙瘩。人生也就一百几十年,能找到自己的真爱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找到了,你就千万不要再放手!我等了足足十八年啊!等你再稍大一些,或许就能够明白我的心情!”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焱平的共鸣,碧渊离家出走以后,自己可以放下任何事情、不顾一切地去寻找她,这已经说明了一切!真爱,能找到自己的真爱的确是很不容易啊!想到这里,心中立刻释然,举杯叫道:“我由衷地祝福你们!来,干杯!”
戈戎笑道:“焱平长大了!来,我恭喜你荣任侯爷!干杯!”
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戈戎含笑道:“安雅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后天就要离开王城去安雅郡了!你们以后去那里找我们吧!”
安文惊讶道:“哦?这么快就要走了!你走了,谁继任统领呢?”
戈戎咧咧嘴,微笑道:“铎亚已经接替了我的工作。你的都尉不是已经给了辛锐嘛!这些事还轮不到我们操心呢。大王年轻力胜、英明能干,你们就跟着大王好好干吧。”
听到戈戎赞赏赤康,并让我们跟着他好好干,焱平心里一动,戈戎是不是在提醒和暗示我们什么呢?赤康这么快就把禁卫军和城防军的指挥权给了自己的手下,是不是不信任其他人呢?赤康办事的确非常果断和有心计,对大局的把握也很准确,如果不是他这么能干,或许早就输给了巫师!
没想到戈戎这么快就要走了,安文还有好几个疑问要弄清楚。在巫师和祖乙谋反的过程中,戈戎表面上是巫师的人,但他似乎和赤康还有暗中交易。否则的话,赤康为什么没有惩治他,反而提拔他做安雅郡的郡长呢?想到这里,便问道:“巫师为什么那么信任你呢?”
戈戎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憋不住问这个问题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都可以摊开来讲了。第一,他知道我的底细,知道我想干什么;又很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能帮他做到他所需要的事情;第二,我帮他做了两件很重要的事!这两点,是无相如昔信任我的最主要原因。”
“哦?”安文连忙问道:“你帮他做了什么事?”
戈戎笑一笑,缓缓说道:“第一件事,四怪丢失的赤焰钢是我偷走的!”
“啊?!”焱平和安文同时惊叫,贼赃俱失了两年多,现在才找到了“窃贼”啊!
戈戎笑道:“还是保密吧,别告诉四怪了,免得几个家伙又去找我的麻烦,我还想轻轻松松生活呢!哈哈。其实,那个卖假刀的就是我的探子,我本来想在客栈里动手的,但看到你们有了戒备,我就放弃了。而且那里离王城太远,很容易暴露踪迹。在安雅郡,我是化装成乞丐,跟着另一个乞丐进城的。得手之后,我担心他告密,便把他……”
终于真相大白了!不过,事过境迁,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仅仅当做笑谈就行了。
焱平追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戈戎笑道:“我帮他拿到了大王的铷燚法杖!”
“哎呀!”这第二件事更让焱平和安文吃惊!神秘失踪的法杖竟然是戈戎下的手!
焱平吃惊的同时,却还是想不通戈戎是怎样把铷燚法杖带走的?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大街上那么多人,法杖又那么长,骷髅头晶石又那么大,怎么样都会被人看到的!急忙问道:“你是怎样带走法杖的?”
戈戎微笑道:“我既没有带走法杖,也没有带走骷髅头晶石!”
“那怎么可能!”焱平叫道:“但他们都失踪了呀?”
戈戎道:“我把它们藏进了壬古的尸体里!”
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焱平和安文同时恍然大悟:戈戎跟无相至玉已经商量好了,利用壬古的尸体把两件宝物藏了起来,然后再派人跟踪尸体埋在了哪里,再偷偷取走就行了!巫师为了能得到法杖,就让壬古不明不白地送了命,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这一家子真是太阴险毒辣了!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喝了几杯压惊酒后,安文道:“戈戎,你快走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那天你救助大王时,是真的失手呢、还是真的失手呢?哈哈哈。”
戈戎并没有直接回答安文的问题,却说道:“无相如昔最大的失误就在于低估了王子的能力,老狐狸输给了初生之犊!而我,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做出了对我来说是正确的行动。”
安文和焱平同时望着他,也同时想到: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了!
戈戎眨眨眼,缓缓说道:“如果大王那天没有遇难,我今天就一定不会坐在这里了!我一定会按失职罪被处死的!”他说得很慢,但语气却很肯定。轻轻叹口气,又道:“我走的是独木桥,后面是豺狼,回头是死;下面是鳄鱼,跳到水里也是死!我没有地方可走,只能咬牙走到对岸去,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豺狼是指巫师无疑了,那鳄鱼呢?鳄鱼是指谁呢?是谁逼着你害死大王祖甲的?
安文和焱平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如果真是,那就太令人……两人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