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孤自己。”
……
天边已有曦光隐隐闪耀,微弱的光挣扎着冲破压城的黑云。
楚易尚且有几分神智,凭借着着几分模糊不清的神智紧紧地拥着怀中的亦如梦。她昏了过去,自昨夜毒发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突然地,他隐约的感到怀中的人似乎在轻微的颤动,“醒了?”
“嗯。”昨夜的事亦如梦因着毒发基本记不得,可看着眼前的遍地狼藉,楚易月白长衫上的血迹,便也了然于心。她想起身,却发现全身酸痛,用力过大,一下子又跌在了楚易的怀中。
她的面颊紧紧地靠着楚易染着血迹的前胸,手腕则被楚易握住,“小心点。”他拥着她起身,上扬的唇角贴在她的耳畔韵着滚烫的气息吐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不杀了孤。”她挣开他,迈开步子向殿门走去。
“既然明白原因为何还要再问。”他跟在她的身后,将长衫披在她的肩上,揽住她瘦弱的肩膀。
亦如梦没有拒绝,只是靠着他,任由他揽着自己。天罚毒发后半月内她没有半分内力,是以她感受不到水元身在何处,此时此刻能够依靠的,只有这个在昨夜没有动手杀了她的男人。
在他的怀中,总是有一份心安。
……
出了皇宫后这长街万分萧条,两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秋风侵袭着她所有的神经,亦如梦的直觉告诉她这里不对,“楚易,我们快些走,这里安静的有些蹊跷。”
楚易抚了抚她散乱的发,“不会有事,我还在。”
亦如梦握住了他的手,轻轻颔首,“孤信你。”
楚易正要说些什么,一股寒意瞬间凝聚在他的耳侧,他猛地一偏头,将亦如梦拉入自己怀中,再次侧首看向先前的位置时,不远处的商铺的木板上赫然有着一把匕首。
“什么人!滚出来!”楚易紧紧地拥着怀中虚弱的亦如梦,警惕的看着四周,怒喝着。
“逸王如今真是落魄,为了这个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带着一个累赘从这里逃出去。”一黑衣男人坐在前方酒馆二楼的木栏上饮着酒邪魅笑道。
亦如梦不屑地看着饮酒的男子,嗤笑道,“孤当是什么人,区区一介鼠辈,便有胆量在孤面前猖狂!”
男人似是有些愠怒,随手甩掉手中酒罐,拔出腰中长剑,指向亦如梦,“依云宫宫主确实狂傲,怕是今日尔等千金之尊,便要死在我这个鼠辈手里了!”随着一声长啸,男人的四周迅速涌出了大批的黑衣男人,“逸王,纵使依云宫宫主天下再无敌手,今日没有半分内力的她,也是只有一死!”
楚易看向怀中的亦如梦,亦如梦只是淡淡摇头,“孤无事,只要你能撑半个时辰,你我便有救。”楚易吻上她的额前,勾起唇角,“就算本王受了伤,也不会让这等小人伤你半分。”
男人看着楚易啧啧笑了两声,下方的人便开始行动,楚易抽出佩剑,亦如梦勾住他的颈。
可奈何楚易伤的不轻,与周侧之人未曾动过几招,便新添了几处剑伤。眼看着楚易已有些力不从心,那男人瞅准了机会,执着剑自那木栏上一跃,将长剑指向了楚易后背。
亦如梦的眸子急剧放大,“易哥哥!”
她瞬间将楚易的身子扳向那剑的方向,“不要……”
有着血肉绽开的声音,那长剑,笔直的刺入了亦如梦的小腹。
她勉强的咧着唇角笑着,喷出一大口血。
那黑衣男人仰天大笑,“亦如梦你竟也有今天!”
楚易慌乱的扶住亦如梦,颤着,“水临!”
亦如梦推开了楚易,另一手紧紧地握着在她小腹中的长剑,大片的鲜血自她的手中涌出,“你……你不要过来。”那男人听到亦如梦的话,更是笑得不行,“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她不顾满手的鲜血,拭去唇角溢出的血,勾唇笑道,“该死的是你。”那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一般,此时亦如梦紧紧地握住那把长剑,“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握着这把剑,看来你对孤还是了解的不够。”
她抬手,有丝丝的鲜血,顺着那把剑,绵延而上,不知不觉的绕住男人握着剑的手,而等到男人醒悟亦如梦话中之意时,亦如梦的血已经顺着手,绕上了他的脖颈,进入他的鼻中,他登时发出惨厉的呼喊,翻倒在地不住的翻滚扣抓着他的双目。
周侧的黑衣人看到这场景,都仿佛怯了一般慢慢退后,可亦如梦又怎会放过这些人,“晚了。”
她滴落在石砖上的鲜血早已绕上了周侧人的双脚,蔓延而上,刺进皮肤,扼住心脏。
楚易跑上前去紧紧地拥住站立不稳的亦如梦,亦如梦看着他清澈的眸子,缓缓道:“你不怕么。”
楚易抚上她的面庞,笑着,如春风一般温暖,安慰着她的心,“不怕。”
亦如梦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抚上了小腹的剑柄,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将那把剑,自小腹抽了出来。可,却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涌。
他抱起她,将她的臻首放在他的颈间,“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