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连一点念想都不给我?”
楚铮双手不断的敲打着地皮,敲得满手是血,但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疼痛。
这时楚心也飞奔了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积攒了太多的泪水,让人看起来非常的模糊:“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我们只是想赶掉这个灾星,村子连年颗粒无收,再这样下去,大伙岂不是要被饿死在这?”
楚心咬着银牙,盯着那个开口之人,竟然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张志强。
“谁说哥哥是灾星,你们才是灾星,烧掉别人房子,弄的人家无家可归,你们比灾星更可恨。”
张志强被楚心指着鼻子骂,心中有气,但是想到自己确实害得楚心无家可归,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心儿,虽然我将你家烧了,但是我也是为了这个村子,只要这个灾星一走,我就帮你重建家园,重建这段期间,你可以住在我家,如何。”
“谁稀罕住你家,谁知道住你家,哪天被你给害了呢,连放火这样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你不出来的,哥,我们走,这样的地方我们不稀罕呆在这。”
说完楚心就要去拉楚铮的手,但却发现身后的楚铮早已不在了,不经意见楚铮早已跑到废墟之中,将那把楚毅的弓翻找了出来。
楚铮抱着被烧断的弓,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看到妹妹向自己向自己走来:“妹妹,你说是不是我害死了爹爹?”
“怎么会呢,你这么孝顺爹爹,怎么会害死他呢?”
楚铮满脸泪痕,嘶声力竭地大吼:“因为我是灾星啊,是我害死了爹爹,害死了娘亲,现在又害的你无家可归,看来他们说的不错,我真的是个灾星。”
楚心看到楚铮这样,想想楚铮这些年的遭遇,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哥哥,你才不是灾星,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哥哥,面对危险都让我先走,而你却一人留下面对只为了为我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楚铮此时有些木然,最后呢喃着什么,又发出了丝丝笑声,仿佛是在自嘲:“好哥哥?呵呵?哥哥都害你没有家了啊,哥哥没有能力,没能力保护好你,没能力守护好这个家,也没有能力保住爹爹的遗物,我不配做你的哥哥。”
楚心使劲地摇头:“不是的,你一直都是我的哥哥,走到哪里都是。哥哥,我们走好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好吗?”
楚铮很安静,如同夜色一样安静,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缓缓开口道:“不用了,我想没有我,你会过的更好,妹妹你先走吧,找个叔叔婶婶那里安顿下来,我想陪会儿爹爹。”
“哥,那你呢,你怎么办?”
楚铮抬起头,自己还能去哪呢,天下之大,似乎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等下,我就会离开,你跟着叔叔婶婶好好过日子吧,他日若是哥哥还能回来,定会来看你。”
听到楚铮要走,楚心心中焦急万分:“哥,爹爹临终将我托付给你,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没有我的存在,他们会对你好的。”
这下楚心急的眼泪不断地往下落,如同止不住一般:“心儿已经没有了爹爹,没有了娘亲,再让我失去你,那么心儿在这个世上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听到楚心的哭喊声,楚铮忽然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把楚心撇在这里独自一人走掉,任凭自己生死由命,但那真的对得起自己的父亲吗?
楚心一生孤苦,现在也只有楚铮这么一个哥哥在身边,如果楚铮都离她而去,那么楚心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想到这,楚铮心中燃起斗志,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自己疼爱的妹妹,给妹妹世上最好的东西,让妹妹过上好的生活。
“妹妹,哥哥带你走,以后不管天涯海角,哥哥都陪着你。”
楚心这才破涕为笑,楚铮既然能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楚铮不会想不开了。
就在楚铮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感觉手中一紧
“大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拉住了楚铮的手,一双如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正不断地眨巴,眼神中透露着丝丝期盼。
这名七八岁的小女孩名叫赵馨是邻家赵婶的女儿,楚铮小时候给楚心带东西的时候偶尔也会帮她带上一些东西,小女孩从此便记住了楚铮这位大哥哥。
楚铮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脑袋:“这里的人不欢迎大哥哥,以后大哥哥再来看你好吗,大哥哥保证,会给馨儿带好多好多的东西。”
小女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个灾星终于走了。”
“是啊,早该赶他走了,只是楚大伯在世的时候极力维护,才容他到了现在。”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只不过可怜了楚心那女娃儿,得跟这那小子受苦了。”
楚铮走后村民们不断议论着这件事情,听说那日村长张志强家还摆了酒席,要庆祝灾星离开,村里的好日子将要来临了。
入秋十月,树木凋零,树叶在风中飞舞,白天还保留着夏天的味道,不过晚上却如同冬至一般,楚铮与楚心一路奔走,此时栖息在一棵大树下。
“过了这羽芒山,就到望月城了。”
怕楚心着凉,楚铮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外套披在倚在树下,有些瑟瑟发抖的楚心身上。
“哥,心儿不冷,喏,给你。”
楚心将外套举在手上,交给楚铮。
接过外套,感觉妹妹的手被冻的很凉,看着被寒风吹得笑脸发红的楚心,楚铮心中一疼,一时间眼圈有些泛红,幸好现在已是夜晚,楚心并没有察觉到楚铮的异样。
“披上吧,哥不冷,看你冻的,来,哥给你捂捂手。”
楚铮直径走到楚心身前,把楚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捧起楚心的小手对着哈了口气,只为了妹妹能够暖和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兄妹俩都靠在了树下已经沉沉睡去。只有那天边的晚霞一如那天熊熊燃烧的木屋,映照在两张还略显稚气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