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明天/你会怎样装扮你的脸/如果没有明天……”肚子突然痛起来,我放下耳机,停止唱歌,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舍友扶着我下了七楼,我坐上阿明的破旧小电动,噗噗噗噗折腾到了医院。
“病人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动手术。”
手术后需要住院,而医院的病房爆满,好不容易给我找到了一个床位。我看了一下我旁边的病友,被包扎得跟个木乃伊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吓!这是什么病房?
同学要走了,我不舍告别:“记得明天来看我啊!”“好!我们明天一定会来看你的。”“放心,过几天就回好了,保重!”
“傅芸~”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我,那声音有些缥缈,有些冰冷。
眼前的一黑一白将我吓了一跳。
“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是在梦中。不过,你该跟我们走了。”
黑白无常给我套上了冰冷沉重的枷锁,强行将我拉过鬼门关。
“放开我,我没有死,我真的没死!”
我被拖着过了黄泉路,牛头马面接手将我带上了船。我被这忘川河两岸的曼珠沙华所吸引。弱水为引,花开无叶,有叶无花,花叶永不相见。都说香花不艳,艳花不香,可这曼珠沙华开得妖艳又闻得异香,看着它着实的诡异,神秘,却美丽诱人。
“你再把头转一点,就省了孟婆一碗汤。”牛头大哥说。
忘川,忘川,忘记过往,回头往事便成云烟。
“牛头大哥,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有些欠揍。”我鄙视了他一番。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牛头大哥果然牛脾气,他的眼睛瞪得像两个大灯笼,牛鼻子不断地喷出粗气。“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河里去?”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
弱水落羽即沉,且对灵魂有侵蚀作用,这是要我灵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的节奏啊!
“牛兄,息怒,息怒。我们这是在工作,莫让愤怒冲昏了头脑。”
马面居然是个女的。
我看到了马大姐身上围绕着伟大的巾帼英雄光环:“马面姐姐,谢谢你!”她对我微微一笑。好吧,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在笑,可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善意与温柔。
“女人就是麻烦,死了也不消停。”牛头大哥很不爽地来了一句:“要不是黑白无常托付,谁会管你这麻烦货。”
马面姐姐马上变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是麻烦货?”
牛头大哥卑躬屈膝,拉着马面姐姐的手臂:“马妹,我没有说你!别生气。”
“这么说,我不是女人咯?”马面姐姐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牛耳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还早就觉得我不像个女人?”
“马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松开,有外人在呢?”
马面再次拧紧牛头耳朵:“不是那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了?”牛头求饶:“马妹,我真没那意思。你就饶了我吧。”
马面见他如此,便松开了手,牛头又来了一句:“你看你这样子,哪一点都不温柔,哪里像个女人了!”
“你说什么!”马面气愤地冲了过去,两只手抓住牛头的耳朵。
牛头吼道:“我说你就是一泼妇,又凶又麻烦,你满意了吧!”
“你……”
我在旁边吐槽一句:“牛头大哥真是不止长得贱,说话也一样贱啊!”
这回他俩很默契地回了我一句:“关你屁事!”
我笑了笑:“当然不关我的事,不过关你们的事。据我所知,地府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
“你想怎么样?”牛头马面威胁地看着我。
“带我去见阎王,不然……我就去告状。”
牛头马面对视了一下,然后说道:“好!”
到岸了,船夫拉住了我:“你还没给钱呢?”
“我没钱,你问他们要。”
“嗯……”牛头瞪了船夫一下,船夫便不再吭声,放我下船。临走前我看到了船夫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