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修在相夫教子中又过了三年,日子过得平淡而无味。高大壮的一通电话,生活又掀起了新的波浪。
“仪修,今年的同学会,一定要来啊,跟行天说,再忙也要抽出时间聚聚,都是同学,别总拿工作忙当借口。”高大壮总有让人拒绝不了的本事。
“高大壮今天来电话,邀请我们回县城参加同学会。”仪修在吃晚饭时,说给行天听。行天无论多忙,总是尽量在家吃晚饭。
“什么时候?”行天用小勺喂着儿子心愿吃鸡蛋羹。
“这月20号,就是下周六。心愿,自己拿勺吃,真棒。”仪修鼓励儿子自己动手。
“下周六,可不行,我出差,早就定好的。”行天用纸巾擦心愿嘴角的鸡蛋羹沫。
“那怎么办?”仪修遇事从不拿主意。
“你去,你代表我们全家去,我给大壮打个电话应该没多大问题。”行天让保姆照顾心愿,才开始吃饭。
行天说什么,她从不反对。她对生活算是认命了,每次只要她有出格的想法,行天就拿她爸妈说事,拿儿子心愿说事,久而久之,她就把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没有以前那样闹腾,做三好女人(好媳妇,好妻子,好母亲)。
今年的同学会比以往热闹,结婚的就带了老公老婆,生孩子的就带了孩子,那一大屋子人,能将房顶给掀起来。
仪修一进门,就被大壮拉住:“仪修,过来,今天来一人,你见着肯定高兴。”
人群让出一条道,她走到那人跟前。大壮一拍那人肩膀,那人就转过身。
“临川。”仪修喊出声,她没有想到临川会出现。
“仪修。”临川也小声叫她的名字。多少次喊着她的名字入睡,此时她站在自己的眼前却不敢大声喊出来。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彼此看着对方。后来分别被同学缠住,但他们能够感知到对方心潮澎湃。
今晚注定难以入睡。
临川得知仪修结婚后,才带着父母从大山深处回到县城。高中时的班主任已经升至校长,他聘请临川回母校教书。临川在大山小学也是教书,他也乐意留在大山,但是父母年龄大了,身体吃不消了,他只好辞掉工作,带着父母回来。在县城高中教了半年的数学。像临川这样儒雅英俊的男人,追求他的女孩不少,可是他就是忘不了仪修,所以至今一直单身。
仪修回到家,没有回答仪修妈的问话,也没有抱扑上来的心愿,只是静静地走进房里,锁上门,用被子蒙着头哭的天昏地暗。第二天眼睛肿的像两只寿桃。
仪修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她要问临川,为什么不辞而别。她一打听到临川在母校教书,就去了学校。
“请问,王临川老师在吗?”仪修问靠门的一个女老师。
“哦,你找王老师啊,真不巧,王老师病了,请假了。”女老师热心的回答。
“那你知道王老师住哪儿吗?我想去看望他。”仪修迫切地想见到临川。
“你跟王老师是什么关系?”女老师对眼前的漂亮女人多看了两眼,有点警觉,目光有点不友善。
“我是他的高中同学,今天正好路过,就来看看他。”仪修说。她心里想着女老师可能是临川的爱慕者。
“哦,同学呀,他就住在教工宿舍,我带你去吧。”女老师正愁没有借口接近临川。
“谢谢,耽搁你的时间了,我以前在这里读书。”仪修委婉地拒绝她。女老师才失望地退回到办公桌旁。
门房大爷将仪修领到临川住的那间单身宿舍门口:“姑娘,就是这间,病了,没出门。”
“谢谢,大爷。”仪修向大爷道谢。
门房大爷摆摆手走了。
仪修敲了三下,又用力敲了三下,还是没人来开门。于是她喊了声:“临川,是我。”
临川开了门,屋里很整洁,这是临川一贯的风格,此时的临川很憔悴,给人一种颓废感,与房间的氛围格格不入。
“你生病了,怎么没人照顾你?”仪修问道。
“小病,睡两天就好。”临川回答。
时间的距离足够让曾经的爱侣无话可说,不知是时间无情还是人心多变。
“你,过得好吧?”仪修问。
“好。”临川答。
两人你问我答,内容无关痛痒,谁也不触及那些敏感的话题。仪修觉得索然无味,就站起身告辞,临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这么着急走,也就站起来,送她到门口。
仪修看着临川欲言又止,喉头发紧,眼中就有了雾气。在迈出门的一刻,临川突然有了勇气,他用一只手死死拉住她的手。在纠缠中,临川另一只手越过她关上门,然后上了锁。
临川抱着惊愕中的仪修,紧紧地,想要把她嵌入自己的生命般地抱着。压迫得仪修呼吸困难,大粒的泪珠落下了,打湿了临川的肩头。临川才放开她,他抬起仪修的下颌,心疼地帮她擦掉滴下的眼泪,可仪修的眼泪像决堤的水,越流越多,临川慌张地手足无措,他低头便吻住了仪修的眼睛。
这一吻下去,便一发不可收拾,临川捧着仪修的娇嫩的脸,从上而下,一路地吻下去。双手不知何时就握住了她胸前的丰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
临川步步紧逼,仪修节节后退,临川用手轻轻一推,仪修就倒在了床上。仪修明白临川对自己的情意,她知道这是她欠他的。
临川饶有兴致地驰骋在仪修的身体里,他没有结束的打算,仪修早已累得睁不开眼。临川叫嚣着冲到顶点,却在最后的关头释放在仪修的肚皮上。他不能让她怀孕,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他温柔地将她清洗干净才拥进怀里沉沉地睡去。
直到夜幕降临,仪修才醒来。临川早醒一步,正在厨房忙着。仪修穿好衣服也来到厨房,她从后面抱住正在炒菜的临川,将头贴在他的背上说:“临川,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他说:“好。”不管仪修提出什么条件,他总是无原则无底线地回答她“好”。
仪修回到星城后,拒绝接听临川的电话,更拒绝见他。她要保护他,不要他再次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临川几次想上门却担心仪修的丈夫乐行天会看轻仪修,所以忍耐着。
三个月后,仪修知道自己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临川的,她想生下这个孩子。
仪修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便去了临川支教的地方,大山小学。在飞驰的列车上,仪修给行天发了短信:我到山区支教,年底回来,心愿我托付给了爸妈照顾。
乐行天事先并不知道仪修支教的事情,仪修做事也很随性,说不定吃不了苦,一两个月就会回来,他回复:等着你。他对仪修爱的有多深,对她的纵容就有多大。在行天的心里,她比儿子心愿还要重要。
山区医院。
仪修在山区医院顺利地生了一个女儿,像极了临川。丽丽得到消息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心惊胆战。山区医院的设备和技术条件比星城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要是有什么,她怎么向仪修的家人交代。老天保佑,母女平安,仪修给小宝宝取名叫心意。
到年底,小心意快三个月了,长得粉嘟嘟的,可爱极了。仪修舍不得小心意离开自己,含着眼泪让丽丽抱走了。孩子走后的几天,她不吃不喝,只是望空流泪。
临川接到孩子的那天,明白仪修的苦衷,发誓不再娶妻,一心一意地照顾心意,他要等着仪修,用一生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