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存在是怎么样。
活着的只是复制品么?但是,我们有思想,有感情,有勇气,能奉献,能牺牲。我们不是切切实实的人么?曾经以为,我是唯一的存在。可是现在,我们和之前的“我们”还是一样的么?
原本的,具有切实身体的我们已经死去,现在的我们,唯一能证明自己与之前有联系的,不过是仅存的记忆。而这记忆,是真实的么?而什么才是真实呢?我所怀恋的一切,是骗局?真实的?是虚构的?或者我们所有人都被一个巨大的骗局深深隐瞒着?而编织出这个巨大骗局的人正在不知名的某处欢喜的观察着?
抬起头,看着飞速向后的天空和淡淡的雨云——前方的路,是风雨欲来么?
不过,真是,很困惑啊。
如果我们彼此关怀,由虚假的内心发出来的感情,是真实的么?
如果我们彼此相爱,由虚假的自我散发出来的感情,是真实的么?
如果我们彼此都是虚假的,那由虚假的我们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是真实的么?
但是,就算是真实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就一定是真实的么?
头痛欲裂啊………………
不知道那个“圣女贞德(JoanofArc)”是不是也思考过这些问题?
如果思考过,她一定是已经看开了吧。
依她的性子,会说什么呢?
想必,是一个能圆满解释自己内心的答案。
啊,真羡慕这种天生具有大智慧的人呢。
这天晚上,营地所在的很大一块地方下雨了。
依旧是那样的大暴雨,混着刚烈的风在天地间呜号。
这个时候,天地完全没有了界限。因为剧烈的风的力量,我们就连站在地上都会觉得脚底发虚。
风卷起了泥土,把它们毫不吝惜的抛入天空,任由其纷落。土地在风和水的狂躁下,变得伤痕累累,大自然与大自然的伟力相互碰撞,却是给人类留下了无尽伤痛,家庭的分崩离析,都市的毁灭,国与国的消亡,而这些,与自然这个拥有无尽力量与无尽生命的存在相比的时候,显得无比渺小。
这个原本人类的乐土,早已趋于毁灭。除了异兽,更多的是因大陆板块剧烈活动造成的地震和肆虐的火山、疯狂的气候引发的暴雨与飓风、不规则月速造成的海啸、就像自然本身也在惩罚着人类——一会儿希灵使徒来就神作了。
但我们依旧坚强的活着,坚强的在这个家园定居着,反抗着,挣扎着,战斗到最后一秒也不愿离去——因为这里,是我们唯一的住处。
我们,算是钉子户吧。
蜷缩在自己做出来的洞穴中,我们各展神通封住洞口,不让雨水和狂风卷进这一处难得的庇护之地。
听着雨水打在盾形态的“响尾蛇(rattlesnake)”上的声音,就像《马刀舞曲》一般急促。诚然不悦耳,但也是难得的感觉了。唔,好想听歌。
脑海中思绪飘扬,“如果,没有这个盾,雨水打进来,我也会感觉冷吧”
如果我的亲人去世了,我也会伤心的吧。
如果我的战友们最后都能够得到幸福,哪怕有人说这是骗人的,但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我也会快乐吧。
是了,我们的真实,就是我们切切实实的感受。我们会爱,会恨,会快乐,会伤心,会勇敢,也会恐惧。
而这些,不正是我们的真实么。我们不正是在竭力避免自己所恐惧的事情发生、并试图让最能使自己快乐的事情出现么。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吧。
——————————————我是彩虹色的分割线—————————————————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个小时的功夫,大自然就平息了自己积蓄已久的怒火。
雨过之后,果然还是彩虹最让人开心。
再往前,我们看见了潮湿的、灰白色的大地。
事出反常必有妖。
捻起一撮泥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队员郝成脸色大变,拿出“折纸(origami)”毫不犹豫的把两根手指上的接触泥土的地方削去。
让有治疗异能的队员帮忙治疗了一下。我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
“菌,异化的菌。那些白的,都是菌丝。”
“看你的样子,很可怕?”
“那种东西繁衍很快,只要与有机质接触就会扎根,一个大活人,如果不管的话不出二十分钟就会全身长满菌丝——我们的免疫系统简直是摆设。随后菌就会向身体内部扩展,人只会成为肥料”
身体一阵寒颤,可怕的生物。
郝成接着补充“这片菌看起来已经不会再扩展了,这已经是一个菌落的极限大小了,一种叫做‘接触抑制’的现象在起作用。”
既然不在再成长,那有什么好怕的呢?
“队长,你一定想‘都不长了就没什么好怕的’是吧?”
“嗯,是有这想法”我点点了头。
“一个孢子,一旦脱离母体菌落,就会成为一个新的菌落并表现出成长倾向。里面机制比较复杂,我就不解释了。总而言之,这些菌不能碰”
“放火烧如何?”
“零上1000度,零下270度都是其耐受温度,您觉得呢?”
“铺一层地板呢?”
“那要确保没有孢子被激起到空气中——一旦混着空气吸入,就死定了。粘在身上也差不多。”
“咱们不是不需要氧气么?”
“十八年的习惯成自然,您感觉呢?”
“怎么这么坑爹?”
“您说得没错。”
“这怎么办……”
“你是队长”
“集思广益吧。”
“宣布一个情况:我长话短说………………”
一阵沉默,好吧,讨论开始。
————困难必须面对,问题必须解决,一件件的麻烦,不立刻解决,指不定那一天就会蜂拥而上,让人避无可避,陷入深深的苦难中。
果然人多力量大。
“异能,重力操纵。异能,土。异能,水。异能,冰封。异能,木。异能,风。来几个人来合作一下。”
多个异能一同运作下来。重力掌握保持菌种孢子不会轻易飞扬,土和水异能制造出一条陆上河,冰封之后就是路。再由木异能制造出一条隧道,风异能清理隧道中的空气。
有惊无险就这么过去了。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日常,所以说,异世界穿越之类的没什么好玩的。生活本身就是平淡无奇,无论你是普通学生,还是工人,是官员,是总统,每一天习惯之后就是不断的重复。日子本身就是枯燥和平淡无奇的,过日子的人或许原本满怀期待,但是一天天的重复过后,每一个人都会由厌倦变得麻木,这时候,就需要一种叫做“理想”的东西指引着,或者由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驱使着。才能感到今天是如此的真实,今天和昨天是不一样的。才能感到自己确切的活着,这种感觉,就是真实。
一行人继续前进,但是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危机感让我们心神不宁。
“有什么东西,什么奇怪的东西…………”
突然一阵风传来,猝不及防下,我被压在了地上。
“小心!”
慢慢爬起来,对救了我一命的战友说了声谢。看着那个偷袭未成的生物。
它漂浮在空中,像蛇一样的身子长着四支翅膀。蛇信子吞吐着,不时发出磐石碰撞一样的低吼。
四周,越来越多的这种生物浮现了出来。然后又消失。
“鸣蛇(mingshe)”。首先出现在帝国区的异兽,被誉为游行的死神,风神的爱子们,视觉的魔术师,危险度极高的群居型生物。
麻烦了啊,几乎是一对一的数量。会有人牺牲的吧。
“全员散开,小组之间打好配合,注意小心。”在“灵魂沟通”异能者闫岩的帮助下,之灵很快被下达到了其他人脑海里。
“董飞,保持声波扫描,闫岩,实时提供扫描结果,这种会光学隐形的玩意儿不好对付啊。”“董飞收到,请尽快解决战斗,声波扫描持续不了太长时间。”“闫岩收到,广域灵魂沟通消耗很大,请所有人尽量减少思绪流动。保证我的作战时间。”
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脑海中传出的实况声波扫描结果,与眼前的世界逐渐重叠。显现出了隐藏在空中的数百只飞舞的“鸣蛇(mingshe)”空气中,鸣蛇翅膀拍打空气造成的噪音让人心神不宁,一如战阵前纷乱的剑舞和钟鸣。不时传来的低吼声成了这剑舞的最美的伴奏。
有风系异能者出手了,九天之上的不息罡风降落凡间,撕裂着天空,中间夹杂的高频振动的风刃尖叫着,义无反顾的向天空中冲锋。
蛇鸣声大起,翅膀震动之下,唤出来的风刃呈淡青色,就像穿着青衣的杀手,沉默着迎了上去!
果然不愧是异兽,青色风刃势不可挡,斩破了一道又一道的敌人,余势未竭直冲下来!
一道弧光划过,将风刃斩个粉碎——正是“折纸(origami)”。
年轻的战士们面容坚定,因为我们可以安心的把后背托付给自己的战友。自己,只需负责自己的一部分任务就行了。
“八千鸟!”一声大喝,夹杂着酣畅淋漓的感觉,从一个火系异能者口中吼了出来。
话音一落,无数的烈火飞鸟从他身上飞翔而出。在剧烈的风中划过一条条壮丽的火线。此时的天空,风景很美!
“破!”平地一声雷响,又好似法庭上的宣言!
整个世界都好似静了几秒。
“轰!”“轰!”“轰!”
不间断的爆炸音震耳欲聋,但是如此悦耳!
这样的战斗,也是独属于我们的一份真实!
“响尾蛇(rattlesnake)”刀刃急射而出。
我,也要战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