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只是实在是深夜，这一走别人会怎么想？我脸往哪儿搁？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我自行车还在后面。”“骑车干啥？一会儿我送你回来。”“还是把车骑走吧。”
我知道这一去很难回来，我低头避开同事们的眼光，到后面给大伙打了个招呼，推了车又低着头象犯了罪似的回到李斌身边。他又要我载他，想起同事们的玩笑，我不该再骑车载他，应该是他载我才是。他催着我：“快点，车还在外边等着，人家都烦了。”就这么让他催促着匆匆带着走了。
“你怎么找到这个车间的？”我问他。他说：“我到你原来的车间里找不到你，别人说你在后面，从那车间出来厂子这么大，不知该往哪走，恰好走过来一个女孩，我就问她，她就领着我找到了你那儿。”说着话到了厂门口，等待的出租车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抱怨到：“一直不回来，我往里边找了几圈也没找到你，厂子这么大，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李斌赶紧递烟：“对不起，有点事儿，让您等的时间长了点。”说着就匆匆领着我坐上车走了。门岗的师傅让我也感到难堪，深夜跟他们走成何体统，我给别人的印象一定很坏。今夜之后，我在厂里就会出名，我的名声也完了，从此不再纯洁。这种担忧在坐上车后与李斌的问候中暂时忘记。
“这些年你干了些什么？一直不回来，听国平说你当兵走了？也不回封信，当了几年兵？”“一直在广州做生意，当了两年兵，回来搞批发冷饮，给郑州送了货还要去要帐。”“哪有当两年兵的？我记的都是三年。”“提前退役。”“你爸再婚了么？”我小心地问，唯恐他伤心。“早再婚了。”没有往日的忧伤，他带着怀疑的口气再次问我：“你没有交男朋友？”“没有，你也没有交女朋友？”我也不相信的又一次问他，我绝对不相信有几个男人不交几个女朋友的？而今的他不承认有其她女朋友，那不可能，而只能代表对往日的女朋友感觉不如意，或者不是结婚的对象，交女友与结婚对他们男人来说是不一样的，如果他真的对女朋友满意或者甚至结婚，他又找我为了什么？背着良心找我背叛她么？为什么男人在恋爱结婚上总占上风？总是羸者？他在河北不结婚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屈指一数，也是约定四年以后的时间，只是推迟了半年才回来。到1996年10月16日开始天天盼着他回到身边，1997年4月28日整隔了6个月零12天，我以为他不回来了，才要死心他又出现了，我很庆幸没有白等他四五年，他是为了什么？是他忘不了过去的时光？曾经的承诺？对我的留恋？是为了誓言而回来的么？还是为了李华而没有在河北结婚？回到安阳准备在这儿安家立业？
“你还画像么？”打断我的思路，“早不画了，上班这么忙哪有时间啊。”不知他会不会为我感到失望遗憾，毕竟当年的画像也赚过钱的。到了村口，我试着问：“往家拐一拐？”“行”他豪无意见，但车仍然向北行驶。“你家夜里怎么不插街门？我轻轻一推就开了，我到你家院子里喊你，你爸说你上班去了，问我从哪儿来的，我骗你爸说从郑州医院来的。”写到这里，我还有个问题没有答案：（在1997年6月后半月，破天荒的第一次家门被撬开了，因为我要住院，刚把钱拿走，那几天也没在那屋里住，抽屉也撬开了翻的乱七八糟，床上衣柜里似乎也有人翻动过，抽屉里的东西倒了一床，幸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似乎没丢什么，但是谁干的这只是一个谜，东西没丢，就事也就算了。）
且接着刚才的话题再叙：“你河北的妈妈做什么工作？”“在家坐着。”“你爸呢？”“上班。”“我给虎子打过电话找过你，也给国平打过电话，都说你去北京当兵了。”“国平不理我了，他给你说我当兵了？”他有些感激国平，但我想起电话里国平告诉我：“你找李斌？李斌去北京当兵了，现在我不是他的兄弟，我和他断交了。”我在电话旁有些尴尬，什么事国平会这么恼他，竟意断情绝，幸好给我面子还告诉我他的消息。这时李斌问我：“你到百货楼找过我妈？我妈给你说什么？”“你妈说你在宾馆当带班长，答应让你回来后找我。说着话车已开到了烟文路，我告诉李斌：”我二哥三哥都在这条路上开餐馆，三个门市，等会儿到那里边见一见哥哥吧？”“行”又是回答的很干脆，但车经过那儿并没有停下来，哥哥的门市还没关门。“到哪去？”我问李斌。“一会儿就知道了。”
在厂里时我先以为他坐了朋友的车和朋友一起过来的，也许在厂子外聊一会儿他们就走了，可他坐的出租车，我又以为，他准备让车开走，留下来陪我在厂里然后下班后我送他回家。人家出租车不会等着他陪我聊天儿的。可坐上出租车后经过哥哥那儿原想干脆到餐馆里与哥哥坐一起叙叙旧玩一会儿。离李斌家已很近，他回他的家，我跟哥哥回去，也不害怕，要不深更半夜上哪去呢？就是到他家，地方那么小和他爸妈聊聊家常，彼此亲热亲热套套近乎他也得把我送回来，天这么晚了，此时车又开到了他的家门口，但又没有停下，他带我去哪呢？“李斌，不回家看看？”“我没在家住，在一个朋友家。”于是我又想象着到了他朋友家大家聚在一起相互问好的场景。
“你知道我一个月赚多少钱？”他得意地问我。“赚多少？”我猜不出。“我一个月一千多元这都是少的。”什么工作一个月一千多元？做生意一个月一千多元是固定的么？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赚一千元来我这儿夸口，既然赚那么多钱看你外表并不气派呀。每次回来也没见你带过分毫的小礼物给我一个惊喜。他在外边到底干什么，不是偷抢一类的吧？为什么没有固定地址？这念头一闪即过，我不愿往坏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