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一带巷尾处有一户人家,
屋子很大,从外面看似乎看到曾经的辉煌,姑苏很少有这么大的屋子,有的都是达官贵人才入住。屋子看似冷冷清清的好似没有多少人住。
走进屋子里是像四合院似的围着中间空出来的一块地方,刚刚下过雨的屋檐往下面水缸里面滴着水“滴答…滴答…”刚刚下过雨把地面打扫得很干净。
大厅处飘来的是檀香。抬头看上别在高堂之处写着“安逸”的匾额。可见主人是个文雅的人。
“奶奶……我回来了”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走近院子里,小女孩扎着两条已经有些微乱的的麻花辫歪着脑袋在门口张望着,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好生可爱。听到没有人答应径直的走进去一蹦一跳的。
走进一间闺房看见奶奶坐在里面,奶奶手里拿着一块半碎的玉镯在发呆。“奶奶”!说着就蹦到里面去,
“呀、婉儿回来啦!”老太太回神看见自家孙女在定定的看着她。
老太太上了年纪的头发并没有全白,眼睛也是些许清晰的,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子优雅,随处都看到。随即和蔼的对自家孙女笑。
“今天又去哪里玩了?来出去吃饭吧”说时便领着小女孩往大厅里面走。
“我今天去看戏曲了…霸王别姬……”小女孩高兴地说!
哐当……手里的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小女孩看在眼里满脸的惊讶慌忙地跑过来“奶奶你没事吧?怎么了?”
老太太只是笑笑“去吃饭吧!没事”
姑苏的夜晚很宁静特别是我们这一带,奶奶喜欢安静,她不愿意跟别人在树下聊天喝茶,不像镇子里的那些妇女般在市集里垮着腿坐着边喝茶边唾沫横飞的在聊当今的八卦,我却很喜欢去市集听那些妇女茶余饭后的闲话,回来还会讲给下人们听,
奶奶不喜欢出门,她只喜欢在这个屋子里把家里的家具一件件的擦。还会把那半碎的玉镯拿出来望着发呆。
我从记事起就跟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对我很好,但她不怎么爱说话,奶奶有一个喜好就是听戏曲,但是奶奶现在不会唱戏曲、唯有镇子上来了戏曲班才会出去听一下,每次听完回家都会在屋子里出神。
这里只是有我跟奶奶还有几个下人在住,很久没有人来,我每天都会出去和巷子里的其他小伙伴撒野去,别人说我一点也不像奶奶那样大家闺秀,但是奶奶不怎么管我任我撒野。
后院里种着很多玫瑰,带刺的,奶奶每天都会去照看着也不经别人手里,就自己一点点的把它们培养长大,通常看见奶奶手里都是被刺割伤的伤痕,但是奶奶总是笑笑说没事,看着玫瑰从长苞到开花再到凋谢,偶尔奶奶会把它晒干给我做香包。
但是大多数不会让人碰。
大雨过后把玫瑰花瓣都给刮下来了,满地的都是,好似血染似的,很凄美。但是奶奶这时候往往就不开心了,在窗户外静静地看着满地落红发呆。最是落红无情。可能说的就是此了吧。
奶奶的闺房不让人进去,打扫什么的都是她一个人在忙,我也很少进去,起初我也不太爱管这些的,但是家里来了新的丫鬟不了解情况进去了奶奶的房子打扫不小心把里面的某样东西摔碎了,一向温柔优雅的奶奶第一次发脾气把丫鬟遣退了。
我一直很好奇奶奶哪半碎的镯子是怎么一回事,偶然听到在家里待的时间长的丫鬟说那是一个男人送奶奶的。
原来是爷爷吗?
不清楚,因为记事起没有见过爷爷,家里只有奶奶和下人。
某夜,刚刚吃完饭的我就跑去后院跟大城斗蛐蛐了,刚刚走过不小心被长了刺的植物刮到了手,血珠子立刻涌出来。眼泪也跟着留下来了。
满腔的委屈跑到奶奶的房们外,看见里面着一盏暖黄的灯火。
“奶奶……你在里面吗?”我略带哭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嗯……进来吧”走进去奶奶正在拿着一块半碎的镯子,奶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镯子发呆……
“奶奶……”我把往外冒着血珠子的手臂伸到奶奶面前,
奶奶看见也是稍稍的惊讶了一下。
“婉儿,来。过来,奶奶给你上药”奶奶把药均匀的抹在我的手臂上面,动作稍稍有点笨拙,不知道是不是奶奶眼睛花的缘故。但是很舒服很温柔,
眼光左看右看的看向了放在桌子上面的镯子,像是被眼前的景象柔和着“奶奶,这个镯子是……是爷爷送的吗”我胆怯的说着生怕奶奶不开心。
但是奶奶没有变脸色笑笑说“是谁告诉你的?”
“我听下人们说的”
“婉儿长大了就会明白的了”奶奶没有说什么。
药上好了我就感觉有点犯困了,可能是因为奶奶的手太过温柔了。
“婉儿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真的吗,我可以吗?”小女孩两眼放光,
“来,到床上来。婉儿要听故事吗?”
“好呀!”
……
具体说了什么我也忘了,像是奶奶以前的故事,奶奶以前是镇子上有名的名门望族,也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人妻的人选,但是奶奶有中意的人,但是那人…………奶奶的话语很温柔让我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奶奶的手还在我的身上拍着。
闺房里的熏香很淡很淡但是很安神,很好闻,我很喜欢。奶奶从来都不和我睡,都是奶妈跟我过了无数个夜晚的,奶妈是镇子上的妇女,动作粗鲁,但是肚子里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每晚我都会缠着奶妈讲给我听。
说到多年以前的扬州有一位有名的太尉镇守着扬州怎样的威武怎样的霸气,也说到了这位太尉震撼全城的绝世倾恋……
多年以后我只记得奶奶给我说过的“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才叫真正的喜欢”
我也知道了奶奶一生的遭遇,原来奶奶的半碎玉镯不是爷爷送的,而玉镯也不是别人送的,是她喜欢的人的物品,她这一生都是在借物思人,奶奶不是没有喜欢过,
只是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