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68600000046

第46章

当李威连把第四瓶红酒喝掉一半的时候,戴希叫了买单。她用他皮夹里的现金付完账,把酒杯从李威连的手里轻轻拿开:“William,我们回去吧。”

他很听话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戴希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搀扶他。还好李威连虽然一路脚步飘浮,仍坚持着自己走到了车边。

坐上右侧的驾驶座,戴希深深地吸了口气。李威连把头靠在车窗上,努力地说:“你先开上高速路……不要往港岛方向……快到国际展览中心时,你再……叫我。”

驶离鲤鱼门的这段路比来时清静了许多,渔火几近稀落。公路两侧只有连排树木的阴影,像绵延不绝的愁思,先靠近再又远离。高速公路在前面分叉,戴希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港岛的方向,沿着来时的路开下去。

长长的隧道似乎没有尽头,还是肖邦陪伴着他们。旁边的车道上,车辆依旧川流不息。穿出隧道,照原路驶上半悬于海岸之畔的东区走廊,黛青色的海面来到了右边,沉黯寂寂。涛声、风声,连同海底汹涌澎湃的暗潮,都深埋于无垠的平面之下,原先掩盖了星光的城市灯火变得凄迷,在另一头的大海上空,却升起漫天繁星。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光出现在海天交接的最远端,仿佛撕破永夜的曙光、梦境中初露的希望。

宝马停在四季酒店的门口。

戴希在李威连的耳边叫了好几声,可是他毫无反应——看来只好找人帮忙了。戴希先从挎包里取出他的钱夹,小心翼翼地塞进他夹克内侧的口袋。

她没来得及把手缩回去,李威连的身体微微动了动,随后她的发间便感受到温存的抚摸,又带着无法抗拒的力度。

戴希的呼吸骤然停止。她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有所行动。然而理智随同呼吸一齐消失了,她只能一动不动地半靠在他怀中,掌心里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亲密入骨,无从言表。她感到与他贴近,自身被完全包裹在清冽、醇厚、醉人的气息中。男人的气息,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宛如被突然唤起的前世记忆。车里面非常暗,戴希却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

“……怎么不去马哥孛罗……为什么不叫我?”

他在问我呢,戴希迷迷糊糊地想,我该回答吗?回答什么呢?

“也好,明天早上……我们就一起从这里出发。”

戴希猛地睁开眼睛,脑海里掀过一场最猛烈的雪崩,她全身冰凉地直起腰。李威连的面孔隐在车窗的暗影中,但是戴希能清楚地看见他的目光。

那里面充满赤裸裸的欲念,却找不到一丝温情。

戴希狠狠地咬了咬嘴唇:“William,你醉了。我叫酒店的人来送你上去。”

他放下搁在她发际的手,一言不发。

戴希推开车门,正好酒店的门童跑过来。她一下子醒悟到,刚才那段好似无比漫长的过程,其实只是极短暂的瞬间而已。

“我去赶地铁了。”戴希站在车外对李威连说,他好像根本没听见。

“晚安。”戴希向前走了两步,才听见李威连在身后说:“戴希,明天早上在酒店等我。”

将近十一点了,地铁是这几天里最空荡的。戴希抱拢双臂坐在长椅上,一阵又一阵的寒战掠过心头——无论学习了多少理论,亲临其境时,其中那份深切的悲哀仍然叫人猝不及防。

戴希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并没有因为所发生的厌恶他,或者惧怕他。今夜真正醉了的人是她,而他,只不过是将她唤醒了。

第二天早上刚九点整,李威连就给戴希的房间打来电话,他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李威连面朝里站在大堂的落地玻璃窗前,晨光淡洒在身上,戴希看到,他的脸色晦暗神情疲惫,像是宿醉难醒,又像是彻夜未眠。其实戴希自己也没睡多久,样子大概不会比他强得太多。下楼时惴惴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戴希径直走到李威连的跟前,与他相视一笑。

昨夜已经过去,他们彼此都不会再提起。剔除了虚伪的隔膜之后,李威连在戴希的眼里又多了几分真实,幸好这种真实对她是有所准备。戴希猜不透李威连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他神情中流露出的微妙释然令她心生恻隐。

现在,她更有信心,也更有愿望要和他坦诚相处。

“要赶下午三点半的航班,你最好一点半搭上机场快线,所以我们今天的时间并不多。”坐上车,李威连对戴希说:“我们最远可以去一趟浅水湾,或者先去山顶,中午十二点我在旁边的半岛酒店订了位,吃饭仍然是最重要的。”

戴希朝车窗外望望,天气不太好,维多利亚港湾的上空阴云密布,沿着山势而上的高楼大半隐在灰色的雾霭之后,风势比前几天都要凛冽,吹起路边的棕榈树叶飒飒作响,开到尽头的紫荆花瓣纷纷飘落,像粉色的蝴蝶在街道上翻飞起舞。春节长期已经结束,又逢周六早晨,广东道上突然变得行人寥落,名品店前更是门可罗雀,没有人气簇拥的华贵装饰在风中独立,透出些许孤高的味道来。

从明媚到凄凉,才不过一夜之间。缺少了人头簇拥,裸露的市景显得肮脏。被人所遗弃的事物总是肮脏的,这关乎感觉,而非实质。

“我不想去山顶……也不想去浅水湾。”戴希回答李威连。

他发动汽车,缓缓驶出酒店前的车道:“那你想去哪里?”

“北角。”

“为什么?”他似乎并不很诧异。

虽然酝酿了很久,戴希答话的时候还是相当紧张,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在轻微颤抖:“‘粗俗是世界上最大的罪过’,我想了解说这句话的人。我仔细思考过了,我认为你母亲的说法很有道理。”

好在李威连没有再说什么。拐上梳士巴利道后他就提升了车速,半岛酒店、喜来登酒店、九龙万丽、香格里拉……一座座或摩登或富贵或典雅的楼宇从车窗外飞快掠过,似锦繁华就这样过眼而逝、转瞬无痕。

行驶了很长一段,李威连才说:“理论很简单,真实却一点儿也不美好。你肯定想看吗?”

“肯定。”

李威连点点头:“还有段路要开,想听音乐吗?”

“不,”戴希坚决地说,“我要问你问题。”

他笑了笑:“是吗?你终于有问题想问我了?”

“是有……很多问题。”

“好,问吧。”

戴希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当这一刻终于到来时,她仍然无法避免惶恐。与他越是熟识,原先零散残缺的心灵碎片渐渐汇聚成形,戴希就越是胆怯,她既害怕拼图完整所揭示出的残酷真相,又害怕自己的轻率和无知会伤害到已经陷落在无尽悲凉中的心,然而她只能勇敢前行,否则帮助就将永远是句空话……

“第一个问题:昨天你说自己来港的过程特别顺利,我想知道为什么。”

猛地一个急刹车,戴希朝前冲了冲。

“对不起,是我注意力不集中。”李威连盯着路口的红绿灯说,他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现在更加苍白了。

红灯翻绿,他们继续前行。

李威连开始回答:“在当时,即使有直系亲属在香港,递上申请以后也要经过层层审查,还会有这样那样的刁难,拖一拖就是半年过去了。但是我从递交申请到获得批准,前后才花了一个月,所以说特别顺利。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顺利,原因是……我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停了片刻,才说:“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我受了重伤,必须要到香港来动手术。假如不能得到及时医治的话,我就会终生瘫痪。”

“啊!”戴希低呼了一声。

李威连微笑了:“别紧张,我这不是很好吗?事实上,在那个年代里人们还挺有人情味的,办理申请的机构看到我这种情况,全都大开绿灯。我没有托人、也没有送礼,当然,那时的我也根本没能力做这些事情。出乎意料的是,我在一个月内就获得了批准。”

“戴希,我曾经发过誓不来香港的。”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我父母带着哥哥姐姐来香港,却把我一个人留在上海的时候,我就下决心从此要独自在上海生活,绝对不会再去找他们。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只有来香港动手术这唯一的希望了,所以……我还是来了。”

大片的沉默,犹如天空中的乌云压顶,沉闷得让人窒息。

李威连将车停靠在路边:“我们到了。”

下车后,出现在戴希面前的是昨天晚上看见过的丑陋楼房,一栋又一栋,密密麻麻地排布在狭窄的街道两侧。风还是很大,卷起地上的纸屑和垃圾,在白天的光线下,每堵墙面上的污渍都看得清清楚楚。街上的行人也不多,只有开在路边的小店前徘徊着衣衫灰暗的身影,还有一些空空的摊位和衣架散乱在街道两旁,看起来像是一片举办马路集市的区域。

“这条街叫马宝道,和附近的七姊妹道一样,都曾经是香港小成衣厂聚焦的地方。”李威连示意戴希看那些楼房,“每栋楼里都有成衣车间,同时也是居民住宅。在此居住必须要忍受噪音和杂乱肮脏的环境,所以只有相当贫穷的人才不得不住在这里。每到周日,成衣厂还会把积压的商品拿出来,摆起路边集市,附近的穷人们正好有机会挑选廉价的衣物。这项惯例一直延续至今,如果咱们明天来,就能碰上了。”

他朝其中的一栋楼走去:“今天是周六,工厂休息,也许我们可以进去看看。”

这栋楼和周围的楼房毫无二致,封住每扇窗户的铁栅栏和铁丝网都锈成铅黄色,底楼的铁门关得严严的,也是同样的颜色。

李威连对戴希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

戴希站在街沿上,远远地看着李威连走到铁门前,敲了敲旁边的一扇窗户。窗户开了,他和里面的人交谈了几句,很快铁门大敞,一个躬着背的老人快步走出,站在李威连面前和他大声说话。戴希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只能从老人的表情和动作中看出异常的激动。又过了一会儿,李威连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我们上去吧。”

他们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楼房的后面,后墙比前面更肮脏,污水印迹从楼顶长长地拖曳下来。经过堆积的杂物和货包,李威连用手中的钥匙打开后门,戴希尾随着他走进去。

没有开灯的走廊里几乎像夜晚一样黑暗,又像是常年封闭,造成气味阴湿难闻,直冲入鼻子。戴希紧贴在李威连的身边,他低声说:“不用怕,你跟着我走,在二楼。”

戴希并不怕,她就是想和他靠得近一些。

楼梯狭窄,李威连微侧着身子,这样戴希才能和他并排拾级而上。上到二楼,李威连打开走廊最末的一扇门,轻轻地把戴希揽过来,立即在身后关上房门。

随着“吧嗒”一声,漆黑的屋子突然大放光明。戴希的眼前全是日光灯明晃晃的白光,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楚屋子里摆满了缝纫机。每架缝纫机的周围都码放着各种形状和颜色的布片,缝纫机之间的缝隙只能容人侧身而过。整个空间拥挤,压抑,连空气都无法顺畅流通。临街的窗户上覆盖着厚厚的灰色布帘,因为年代久远而泛出暗黄,好像垂暮老者的巩膜。

“1997年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是把它卖掉。没想到十二年过去了,一切还保持着原样。”

在日光灯下,李威连的脸色看上去更差了,但目光炯炯,坚毅的表情让他显出异样的神采来:“在中国制造席卷全球的时候,这种小作坊式的成衣厂还能生存下来,香港人真的很坚韧。”他走到一架缝纫机前,轻轻抚摸着:“1984年底我来到香港时,我母亲就只经营了这么个成衣车间。那时候我和她已经分离了将近十年,再次见到她时,我完全不认识她了。戴希,我母亲非常美丽,在我的心目中她一直是世界上最美丽和高雅的女人,可是当我在香港与她重逢时,她却变成了一个憔悴早衰的老年妇女,你根本不可能想象,就是她曾经说过‘粗俗是最大的罪过’这样的话,并且要求我成为一名绅士。”

“为什么会这样?”戴希问。

“我的外祖父是服装企业家,解放前一直来往中法两国经营成衣业,家族产业很兴隆。1975年,我母亲就是获特批到香港继承他的遗产,才能带着全家一起移居香港的。起初她继承到的是四家有相当规模的制衣厂,但是因为她轻信别人,经营出了严重问题,后来还被骗走了许多钱,到1984年我申请来港的时候,她的产业一再萎缩,最终沦为这样一个小车间。当时,我父亲和兄姐都已经转去美国投亲,只有母亲不肯服输,独自一人留在香港苦苦支撑。”

“不过,恰恰是这样困苦的情形,让我知悉母亲毕竟是爱我的。”说到这里,李威连露出由衷的笑容,“我到四川路上的邮政总局给她打国际长途电话,差不多十年没和她讲话了,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可是她一听清我的状况,就立刻让我申请赴港。为了筹钱给我动手术,她把这最后的一间厂也抵押了出去,所以我的身体恢复后,马上就到厂里来给她帮忙了。我的想法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让母亲摆脱困境,她不属于这样的地方。戴希,用你的话来说,我要让她重新过上资产阶级风格的奢侈生活。”

戴希红着脸朝李威连笑笑,日光灯照耀下的凄楚回忆美得让人心痛。最初整理李威连的照片时,戴希就体会到他身上的神秘吸引。经历了昨夜今晨,再到此时此地,这种吸引化作发自内心的同情和理解,使她可以从容对待他们之间既远且近的距离。

现在他们俩并排站在缝纫机前,李威连指了指对面墙角的一座小楼梯:“知道那上面是什么吗?”

“那上面?”戴希能看出那是个小阁楼,由木条和铁皮搭起的细薄支架,似乎不堪重负,“……堆东西的?”

“那是工作间。”

“工作间?可是太矮了啊……”

这个车间的层高本来就很一般,搭出的阁楼十分低矮,看上去根本站不了人。

“是的,上面只有一米四五的样子。但却是这种小厂里技术含量最高的工作间——裁片室。”李威连低下头问戴希,“知道裁片是干什么的吗?”

戴希努力地思考:“嗯,就是把布照纸样剪开吗?我小时候见过裁缝做这个……”

“不太一样。制衣厂裁片是用机器来切一大叠布,既需要体力又需要技术,只有男人能做。这项工作是制衣厂的灵魂,阁楼可以提供专心的小环境,他们是弯着腰工作的。”

“哦,所以阁楼不用那么高。”戴希明白了。

“每天晚上我就睡在阁楼里,白天如果没有人裁片,我也在那里看书,”李威连注视着阁楼说,“下班以后,这里变得非常安静,裁床可以当桌子,旁边还有方凳……一年之后,我们就还清债务收回了这家厂,又过了两年,我帮母亲买下另一家条件更好些的厂,在七姊妹道上。到1997年香港回归前夕,母亲决定正式退休,去美国和父亲共度晚年,我们才把所有的五家服装厂都卖掉了。当时她住在半山的别墅里,快七十岁了还自己开着宝马到处跑,她又恢复了原本应该的样子……”

戴希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威连,她被他脸上的神情迷住了,鲜明而生动的自豪,对母亲无法掩饰的挚爱,如同晨曦照亮他今天略显灰暗憔悴的面孔。这种爱,只会发生在母子之间,是常常交织着误会、和解、占有、反叛、专宠和奉献的血亲之爱,因同属同宗而更加激烈、至死不渝。

戴希悄悄地问自己:他是不是非常非常像他的母亲?——一定是的!

“好了,”李威连朝门口走去,“我们走吧,这里空气太差。”

重新坐回车内,透过前车窗,戴希看着李威连去还钥匙。站在灰蒙蒙的楼房前,那个躬背的老人握住李威连的手,不停地点头。突然,李威连伸出右臂紧紧抱住老人的肩膀。风吹起李威连的Burberry风衣下摆,轻轻拍打在老人的蓝布工作服上。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站了很久,直到晦暗的天空中飘起一阵水雾,戴希的眼前烟雨迷蒙。

同类推荐
  • 幻中春

    幻中春

    《幻中春》系清初才子佳人小说。书叙才子柳友梅与梅如玉、雪瑞云表姊妹的婚姻事:柳友梅游春作诗,雪太守传诗择婿,张良卿、李文君以柳友梅之诗冒名顶替,虽骗过了雪太守,却终被两位小姐识破;雪太守遭陷害,两位小姐颠沛流漓,后柳友梅高中,雪太守得救,柳友梅娶双妻双妾,婚姻美满。
  • 斯大林大街之恋

    斯大林大街之恋

    省委大院的地下读书会中,陌生英俊青年许志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宁静。高贵内敛的林远兵与许志心有灵犀,但许志在林远兵面前总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和她有些远,不像和陆晓雅一起时放得开。活泼外向的陆晓雅热烈地追求许志,许志最终选择了陆晓雅,而此时他的心更多的被“为真理而战斗”的使命占据。高干子弟王捍东把对晓雅的爱和内心的痛苦深深地埋在心底。与此同时,他们的好友武燕燕和康建林、沈虹和祝宇顺利地成为了恋人。在父辈赫赫战功光环照耀下,这群年轻人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纯净,沉浸于光彩飞扬的青春热恋中。而他们的父辈,正紧紧追随着政治风向不断开展大运动。1977年,黎明的希望分明就在眼前,而爱情却再也等不到那一天。
  • 别低估了梁红玉

    别低估了梁红玉

    婚纱影楼化妆师梁红玉原本有着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女儿两周岁时患上了自闭症。梁红玉的生活跌进深渊,她选择辞职在家,做了全职妈妈。而丈夫钱平安则渐渐厌倦于围绕着孩子看不见希望的生活……梁红玉的弟弟为向心爱的女孩章小早求婚,借钱买了个钻戒,为退戒指,他制造了戒指随汽球飞走的闹剧。梁红玉坐进丈夫好友马良的车去收拾弟弟。马良在回去的路上遭遇车祸身亡。钱平安在处理马良后事时,与马良妻子产生感情。疾病、背叛、爱与责任……当命运像巨浪一样不怀好意地席卷而来,她却总是笑笑说:别低估了梁红玉!然后,迎头向前。
  • 红色英勇勋章

    红色英勇勋章

    本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青年,他在美国内战中入伍,希望成为一名英雄。但由于初次参加战斗,他的内心也怀着恐惧和各种复杂心理。因此战斗打响时他被吓得当了逃兵,脱离军团。待战斗结束后他又返回去,一路见到部队死伤的残酷场面。他感到内疚,深怕自己的胆怯行为被战友们发现。后来他在逃跑途中偶然被一名士兵打伤头部,回到自己连队便谎称自己在火线作战时受了伤。伙伴见到他头上的伤口——红色英勇勋章——都称赞他是个英雄。他不敢说出真情,内心感到羞愧。经过内心的激烈冲突和斗争,他决心要勇敢地参加作战,成为一名真正的男子汉。他英勇杀敌,最后成了一名受到大家赞赏的英雄。
  • 契丹王朝

    契丹王朝

    一个少数民族政权横空出世、铁骑冲腾200余年,政治家、军事家、谋略家迭出,谁能小视?契丹族大政治家、军事家耶律阿保机,高屋建瓴、纵横捭阖,统一了北中国,建立契丹王朝。契丹英雄在黄少漫卷的战场上铁马奔突的同时,辽帝国宫廷内部,围绕皇位生发了层出不穷的机谋与血腥。不停的内斗,使这个强悍的少数民族政权,在历尽艰辛、坚韧与二百年的辉煌后,灰飞烟灭了……
热门推荐
  • 浮城岁月

    浮城岁月

    金乐乐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从小就经历了家庭的变故,心里上遭受了重重的打击和创伤,从小学到大学一路走来,他在不断的成长和历练,直到步入社会才发现其现实性和残酷性。随着他的亲人相继离世,慢慢老去的母亲,对他很好的外公、外婆也渐渐体弱多病,心中的她也已和别人结婚……才使他如梦初醒,正真成熟,他决定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或许就是因为他骨子里从未丢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才让他逐渐变的强大,让心中的愿望一步步实现……
  • 一宠到底:BOSS的呆萌小妻

    一宠到底:BOSS的呆萌小妻

    他是帝氏集团首席领导,权势滔天,杀戮果断!传闻他宠妻翻天,纵妻无度!究竟有多无度?某日,满头大汗的保镖来报:“黎少大人,少夫人把总统女儿揍掉了一颗牙!”“去请医生。”“是,我这就去请医生看总统小姐。”男人眼睛一瞥:“看夫人的手有没有伤着。”保镖:“……”“黎少大人,少夫人跟人单挑起来了!”男人凤眸一眯,危险阴郁:“你怎么还在这?”保镖:“……”
  • 悬珠

    悬珠

    天色灰黑,黑云压顶,天空像是一个倒扣着的大盆,随时都有可能将星球吞噬!对峙的四大族人虎视眈眈,目光如血,可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稍有不慎,就会有族亡灵灭的可能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家族来成全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将所有的生命如铁桶一般紧紧的匝住:“东方有灵,其名为珠,天灵精华,地之血脉,得之祥和,失之俱亡!”这一道声音犹如闪电般穿透金光,在四大族人的头领耳边响起。这时候,在遥远的东方,明媚的天空下突然下起了一阵玫瑰色的雨点来。瞬间,整个大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 降临1恶魔面具

    降临1恶魔面具

    有些事情,只能停留在记忆里,被永远封存。就像他的经历,无论前面多么光辉,最后还是落的一身污秽,暗淡。他微微笑,半边是光明,半边是黑暗。“不要哭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左手指尖划过地方会留下一缕缕黑色的痕迹。他的笑容逐渐扭曲,手指插进发丝里,遮住了右眼。“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一直。”“要知道,我很讨厌撒谎的人呢。”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 刃啸天涯

    刃啸天涯

    苍茫黑夜,唯有少年,历尽千辛万苦,披星戴月,日理万机。神眸与魔瞳的相爱相杀,煞焚剑与晞霜剑的千古斗争,林都破开重现,一个与魂魄重现的林都,七位神仙下凡,预知天下会大乱所以将将魂化作七位少年,他们究竟如何抵抗命运的的折磨和现实的残酷,都将在此书一一展现!
  • 眺望千年

    眺望千年

    情与义的抉择,爱与恨的思索,千年前的那场悲伤,谁能一眺而望?妖王的转世,无知的孩童,在千年后,又将在人与妖之间,演绎出何等故事?
  • 穿越之千年狐狸爱上我

    穿越之千年狐狸爱上我

    穿越了~明骐表示他可以淡定接受。成皇帝了~明骐表示他仍旧可以接受。穿越到一个修仙世界~明骐表示在接受范围内。被一只比狐狸还狡猾的千年狐狸给缠上了~明骐表示——他不能接受!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没有什么伟大的愿望,只希望在这个暴力血腥的世界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可能的话再找一个美男共度一生~可惜,在他成为皇上和被千年狐狸看上的时候,这个愿望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某受:狐狸,轻点!他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美狐狸,没有什么伟大的追求,只希望生活中可以出现一个令他觉得有趣的“食物”,同时把他吃的干干净净的~终于,在他游历了很久和闲来无事到皇宫的时候,这个愿望终于离他越来越近了!某攻:修儿,人家忍不住嘛!呆萌犯二受and腹黑狡猾攻~嘿嘿,宝宝们快入本腐的怀抱吧~
  • 九子浮世录

    九子浮世录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神魄大陆,没有绚丽的魔法、没有至强的武功。只有以各种形态存在的神魄。一个少年——秦风凛在这神魄大陆上成长,遇到至强的灵诀——太极决、一个指引他成长的神帝——无极大帝.....这一切都被浮世录记录了下来。
  • 天上掉下个美娇娘

    天上掉下个美娇娘

    活泼可爱的现代女生,穿越时空来到清朝,邂逅了“四优公子”中温文尔雅的纳兰亦,展开一段浪漫情缘的同时,认识了可爱的纳兰灵,高雅的大学士夫人、儒雅的大学士等一群可爱又好奇的古代男女,也遭遇了心思邪恶的欧阳平,满脑诡计的洛离安,经历了离别与相逢……
  • 上古寰宇记

    上古寰宇记

    神厉九霄承智勇,志凌千载展心胸!上古大地,四方四维,蛮荒广袤,野性狂放。六合之内,天地人各行其道,生生不息,勃勃相和。然而,在此一派盎然生机之下,却不乏涌动之暗流,不定之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