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碰到到霍星的手之后眼前闪现了种种的流血,死亡,杀戮的画面。霍星却一无所知。真有趣,原来是你啊。捡到宝了。
晚餐的时间过得很快,当霍星想起还和霏霏有约时已经是九点了。希望她不要生气,在诀别的晚上吵架实在是不好。
买单之后唐小姐递给霍星一张名片,心理医生唐茹,霍星笑笑:“一顿饭就看出我心理有问题,真是厉害厉害。”
“霍先生讲笑了,看出霍先生有许多故事才是真的,我住在工作的地方,希望霍先生有空来喝一杯。”
这是霍星第一段没有发生实际关系的关系,本来他挺享受这样的约会,不过看看唐小姐丰腴的身材,他还是把看了一眼电话和住址,然后把名片放进皮夹里:“我会打电话给你。”
陈策看起来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小童一样。除了他现在满身污泥神色慌张的在林子里连滚带爬。回头看看好像还没有追上来,他把鞋脱下扔在地上,跑向反方向的灌木丛里躲了起来。不一会儿奉命搜寻的猪头怪三三两两出现举着火把寻觅,一只头上有疤的猪头怪哼哼唧唧的走到小孩儿躲藏的灌木丛边上,陈策尽量的压低呼吸的声音,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得大声。
猪头怪解开腰带,淋了陈策一身猪臊气很浓的猪尿。领头的猪头怪发现了陈策的布鞋,一阵哼哼,带领其他猪走远了。终于听不到声音后陈策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
陈策走出林子,在盘山公路上从斜坡跳进一辆运猪的车,大概是因为身上猪尿,他在这辆车上的待遇还算不错。随车进CD市,陈策发现这市镇里全是像刚才一样自己会跑还跑得很快的铁车,人们都穿着奇装异服,幼童不扎髻,男子不束发,屋舍四四方方的全是石头盖的。在如此奇怪的地方,行人纷纷驻足打量陈策,仿佛他才是个怪人。真是莫名其妙。
张伟和这些人平时称兄道弟,但真正遇上难处竟然没有一个肯出手帮忙的。姓钱的混账说边缘人虽然明面上不归制裁政府管,但毕竟都是要靠着他们的赏金吃饭,公家都喜欢安定繁荣,这样闹事不好。更不要说上面那些人物(指指天花板),不能插手人类的生活这是几千年来的规矩,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要是闹大了吃不了兜着走。
王博说的更实在,都不知道人在哪,找到了凭咱这几块料也不一定打得赢。你们没听说有次制裁政府来的人钱没给够,人家硬是把逮到的异种放了,制裁政府吭了一声没?
张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你们说这混蛋到底什么来头?这几年像是从地里蹦出来一样。”
“他的来头你真的想知道?”老板走了过来。老板是老板酒吧的老板,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英国老头儿,说得一口好中文,二十多年前开始组织起CD的异世人干起猎杀异种和抓捕罪犯换悬赏的活。边缘人这个名字据说就是他起的,老板是制裁政府和边缘人的联络人,这间酒吧也只招待边缘人。听说其他城市也有老板这样的人,老板酒吧这样的地方。
“两百万,给我两百万我告诉你。”老板坐在沙发靠背上。
陈策寻思就算向人求救,这些凡人也一定无能为力,不可徒伤无辜,可自己妹妹还在那伙妖怪手上,这可如何是好?正一筹莫展间他看到追来的狐妖跟人说话,那女狐妖一脸媚笑,把手往腰间一比大概是比着自己多高,想来自己与凡人装束如此不同,逗留此地太是危险。路人摇摇头,幸好陈策不喜欢凡人盯着自己就一直在背街小巷行走。他抬头一望,约么两丈高处有一方洞,当下不及细想,提气跳入。
“两百万那么贵,您老觉得他就这么值钱?”钱大马递给老板一杯酒。
“不不不,你们每人给我两百万,一共是一千万,这是我的跑路费,说不定还是在座各位的棺材钱。”
张伟酒劲上来想要怼这老家伙两句,还没开口从门口倒跌进来一人,又一人被人扔飞进来砸在之前那人身上。
走进来一个瘦高的男人,鼻梁高挺,面色雪白,一双吊梢三角眼更是风情万种:“哎呀,我说这一间酒吧怎么还卧虎藏龙的,原来都是自己人啊,果然是人杰地灵啊。得了,看在黄大仙的面子上,请各位帮小弟一个忙。”
“是狐妖,捂住耳朵,别看他眼睛!”老板喊了一嗓子,还有些年轻时唱摇滚的劲。
门口又走进来一只女狐妖,一个大概三百斤的高壮汉子,一个矮子。
“呦,怎么说话呢,妖不妖的多难听。”瘦高男人又开始说话,“三百年前,了因圣僧定下君山之约,神州大地携手抗击幽月,我们弃暗投明受招安纳入仙界,至今天下太平。说句不客气的,就是仙界的各位仙家对我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凡有违君山之约者举仙界联手共逐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那确实,再孤陋寡闻这还是知道一星半点,不过几位大仙今夜到我这小庙不知有何贵干?”
“洋鬼子?人话倒学的不错。嗨,一个朋友的家的小孩子丢了,我们这不是来找他了吗?我这位兄弟有些寻人的本事,他说这孩子大概慌不择路,跑进大家喝酒的地方来了。我们也是着急,这地又不让进,刚才动粗了。可真是对不住。”
“不用客气,不过我这没什么小孩儿,请回吧。”老板觉得狐妖夜里兴师动众的抓个孩子多半没有好事,不过既然人没在这儿和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来的熊孩子!”
霏霏踢开女厕门,双手提着一个半大孩子正准备扔出去,突然发现整个酒吧的人都望着自己。
“抓住他!”高个男尖声叫着,音色像是戏台上的旦角。
矮子抛开大衣露出一个狗头,伏在地上后腿一蹬扑了过去,从大门到女厕几十米的距离眨眼间而过。
霏霏见这怪物如此快速的冲了过来便佯装一把将手上的小孩儿抛过去,狗头男在见状在半空中伸出双手,啊不,双爪,后腿落在桌上被霏霏踢中“嘭”的一声摔了下来。
十分钟前,霏霏已经在经理室里一声不吭的等了两个小时,这两年霏霏出落的越发漂亮,虽然右边脸上有一很大的朱红胎记,但仍然瑕不掩瑜。上一次霏霏参加学校典礼表演钢琴,是老板这个挂名养父去的,一袭红裙的霏霏站在舞台上时全场敛声屏气鸦雀无声,老板第一次明白了中国成语人中龙凤。不过和这份美一同增长的还有一股气势,看到这丫头发怒,老板莫名感到一股压迫感,不得不找个借口溜出经理室。霍星这小子又要倒霉了。
当时陈策从气窗跳进女厕后伏在板间顶上,看到马桶童心忽起正要下去看看。正巧碰见霏霏在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胎记。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乘风而起的火凤凰,不能说它不好看,怎么偏偏就长在脸上。或者说自己长得不像这样惊艳也好。偏偏从小被人注意,可随后引来的都是同情的目光,长得漂亮又有显而易见的缺憾就像生来带了一种罪过。这缺憾会不停被人攻击,会不停挡住自己幸福,其他女孩说自己像个妖怪,男孩表白时也会说其实我真的不介意你的脸。霏霏心里好恨,她最恨的就是那些自以为大无畏的年轻男子,他们在美面前自惭形秽而又渴望美,因为愚昧,就能深知自己不配还装作纡尊降贵一般践踏别人尊严。霏霏心里有火升腾而上,在胸腔里灼人。
然后她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古代装束的小变态一脸兴奋的趴在隔间顶上向下看。那些带儿子进女厕的女人是怎么想的。
“还不给我滚下来!”
“老板救命啊!”霏霏把小孩抱在怀里向人群里跑。其他边缘人纷纷站了起来围成一个圈子把霏霏护在里面,老板酒吧规定不准带武器,这些人看平常对付异种的趁手家伙都不在手边就纷纷抄起椅子,拿起酒瓶。
“嘿嘿,大家平日里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大家行个方便,少不了好处,为了个孩子犯不着受伤流血。”
高个男子旁边的壮汉也脱下大衣摘取帽子,原来是个白额虎妖,身长九尺,腰大十围,看上去勇武非常。至于那女狐妖和高个男子一样完全都是人形,只是面上一副媚相,身带少许狐臊。
这边几个人正要按住犬妖又被他倏忽溜走,站在狐妖后瞪着霏霏低吠。
狐妖嘿嘿笑着对老板说:“这场架打了也没钱拿,真打起来你觉得有几个人一定帮你,这场架打下来你们又能活下来几个人?”
“那妮子,你乖乖把小孩交出来,不然的话,哼哼。”
“不然怎样?”霍星站在男狐妖身后拿着一柄毛瑟枪对准他的脑袋。
中国CD两年前
霍星在巷子口放下手中的宠物笼子,从水管后的死角里摸出一个档案袋离开了,他知道不一会儿就会有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拿走笼子。这次的猎物比较小,一般他会把猎物放在后备箱里然后把车停在交易地点。交易地点每次都要换,交易时对方不能在场,但要提前准备好钱,一分都不能少。
阴影里走出个传教士,掀开笼子上的黑布,笑了。
“等等,”霍星折返走回来,在路灯能照见他的皮鞋的地方停下,“钱不对。”
“不可能,来之前我点过。”
“以前是对的,但现在我想加价。”
“加多少?”
“两成。”
“那太多了,再说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老规矩,钱不够你东西就不能拿走。”霍星总是叫自己的猎物东西。
“霍先生,您一直是我们最尊敬的朋友,希望您珍惜这份友谊。”
“嘭”霍星开了一枪打在笼子上,传教士吓得呆在原地任由笼子掉在地上,里面跑出一团黑影消失在小巷。“友谊连啤酒都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