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感觉不错,上火洛这么认为。他才知道一年已经过去,他们这些人被自动升到了二年级。
好久没吃过饭了,在美食系的学妹那里好好蹭了顿饭。
东闭月早走了,大概是去听课了。
上火洛不想去,也不用去,因为魔术系已经驱逐了上火洛。
卷轴系、美食系、音乐系那边来人说让他好生准备。
可惜,上火洛似乎学不到什么了。
他摸摸自己的脊背,自从从玄女之墓出来,自己的尸毒就愈发严重了。
神典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全是靠阴重涧那里得来的****抑制尸毒。
他的背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都黑着,一摸,那疙瘩似乎就开始往你的身体里钻,像是有血有肉的水蛭,在你的身体里滑动。
痛似乎进入了骨髓,上火洛不敢让自己的背部受到任何动静。
他试着挤出尸毒,可惜,他只感觉到了痛,痛到骨髓,带着一种激烈运动后的酸麻之感。它最可怕的不是有多疼,而是它就像一个小小的地雷,一触,地雷爆发,喷射出黄白的毒液来,有着一股腥臭之感,腐蚀着周围。
而且,你一旦碰到一个,就会引出群体效应,全部如同火山般爆发!
上火洛的脊背就如同是一个毒腺,源源不断的喷洒出毒液。
这种痛的感觉散射般向外延伸,上火洛每次都一阵抽搐。
可是,上火洛还不得不碰毒腺,使它迸发出毒液,因为积得太多,说不定就会如同大坝决堤一般,一泻千里。
上火洛找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片沼泽,被人们称为沼区。
那里有好多的芦花,开的时候就如同一阵白色的海洋,却不如雪花那般寒冷,而是毛茸茸的有一种蓬松温热之感。
水面上,到处都是芦花,有几只鸭子在那里嘎嘎的潜入滩涂淤地,吃着鱼虾。
清风一旦拂过,就好像无数战船连接成面,向着远处争锋而去。
他们一个个敲锣打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当然,这是上火洛的想象了。
他躺在这里,去年剩下的芦苇茬子刺入他的毒腺,他很痛,不撕心裂肺,但是那一圈圈的,就像是在向远处传递信息,痛就在他的体内回荡。摸摸围过来的鸭子们,高傲的鹅不屑与上火洛共处,上火洛就放出狗狼去追逐鹅。
毒液顺着就流出了,被这沼区吞纳稀释,在这里,上火洛不用担心别人会发现。
只是,他有点愧疚,愧对于此地的鱼虾鸭鹅。
他就躺在那里,叼着一根枯黄的苇杆,上面的芦花还未吹尽,头望着天,在这一片海洋之中,手虚握和抓向太阳,相忘人世。
一日日,他就呆在那里,什么也不干。
终于有一天,当他无意拨开芦苇的时候,他看见了她。
她也躺在一片芦花之中,圣洁而出尘,全身上下都是那般完美无瑕,周围围着一群鸭鹅,围在她周围,往日喧闹的它们,此刻安静的出奇,一个个都把脖子缩进自己的绒羽之中,闭着眸子,似是在聆听着什么教化。她的周围圣洁而祥和,世间的所有罪恶与此绝对无关。
只可惜,天罚似乎降临,上火洛的史诗之眼看见了,看见了她的身上的骨骼,在一点点断裂,骨头上附着着像是墨迹一样的黑斑。
她身上的骨骼有好几处都已完全断裂,有一些也被裂纹布满,只要一脚,很可能就会把她踹得粉碎。
上火洛秉着呼吸,看着她。她没有去听课,而是呆在此处。
她周围飘荡的芦花,不管是在空中、水中、苇杆上,都似乎成了上苍飘来的仙气。
时间似乎在无形之间静止了,就像是从高山上倾泻而下的冰雪融水,在那一刹不再向着山下的小村庄奔腾而去。
天上的太阳似乎黯淡了一些,下了六阶的天梯似乎变得虚无,在这一场毫无预料的美好邂逅之下,一切都变得虚幻,一切都在消失。
上火洛能说些什么?只能在无比之中,叹不出一声。
看着她,那种感觉就好像平原五六点升起的太阳,隐匿于云层之中。
风吹过云层,那神秘的面纱逐渐像是剥笋般被一层层揭开,她身旁的那****日像是眼珠刺破云层,像是她头顶的天眼。
她什么也没有干,可是让人感到在睥睨着天地,有种无比圣洁的美感。
在那每日中的无聊,上火洛躺在这里,心里有着一丝丝希冀,在黑暗的路途之中,点燃了灯火,就像是我曾经横向走在漆黑的十字路口,声旁呼啸而过的竖向货车打开了旁边的侧灯。
最珍贵的东西她不孕育在什么无上的地方,而是孕育在平凡之中。
就像是这副接近破碎的的躯体,孕育出了如此大象。
这个女孩有多固执?就先这样定义她,都到了这样的程度也只是一声不吭的呆在这里,只是,她的药材凑齐了么?只是,那药方救得了她么?
但,就连迪尔卡修斯的残片都无法救她。
他的心中,有些过去受伤的东西在发酵,生于平凡,超脱平凡。
他的心中,有些过去完好的东西在破碎,因为着她,桎梏与她。
这也许算是完美的邂逅,只是完美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伤感。
罚,终究下来了,她,要做的就是用那张美容的药方抗击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