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活而言,我不会去害怕,更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同。
以为,轻易的以为,相信别人善良的伪装早晚有一天会让你跌进万丈深渊。
灰火浅淡的看着桌上两枚一模一样的芙蓉玉,勾了勾嘴角:“你到底居心何在,我即没耐性,也并不善良。”
我看了一眼灰火那随时冷意入髓的有脸:“曾经我刚入宫时,只是一个低微的马侍,那里的大人桥大人对我很好,我知道他一直有个心愿,这块玉是他师父所托,但是很奇怪,他竟不记得有关此玉的半分信息,只是冥冥之中觉得这玉很重要,但是到底是作何之用,却无从下手,他以为是自己有负师父所托,整日闷闷不乐,而我却觉得仿佛那是段被人刻意抹杀害记忆,一时好奇,就将此玉悄悄带了出来,希望能解桥大人疑惑。”
说话之时我一直紧盯着灰火的脸,开始他对我所说之话无动于衷,但在我说到桥马司再不记得师父与他说过的此玉的半分信息时,他却眸色骤然加深,那不是突如其来的愤怒,而是惊异,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位杀戮无味的灰火大人动荡,我想决不是因为他对这件事情的好奇,而是他也同样对这块玉失忆了。
我早料想以他的性子,是不会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秘密的,他很快抚平了心中动荡道:“做了偷盗之事就是偷盗,多说的不过是些费话。”
此刻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将灰火诱进圈套,或可有意外的收获:“再是费话大人也听了进去,我还有费话一说大人听听也无妨,之前我打听过此玉的信息,关于来历出处无人知晓,竟然还有玉匠师不知道的玉料,真真让人稀奇。”
“这有何稀奇,此玉料子出自乌池的一颗生石树上,是树上所产之物,那些庸才自然悟不得其中。”灰火一句话生猛的砸了过来。
夺一个人的命只需掏了心脏,诛一个仙的命诛仙台便可,地狱之中的命进了乌池便绝生。
人可轮回,仙能重修,但进了乌池的狱人却决没有这样的机会,一触乌池便化骨,那是彻底的终结。
乌池那是终极罪犯者的刑场,传说那里面的水幽黑无边,像极了没有白珠的无泪之眼。
也是,没有灰火大人这样显赫的身份,谁能到得了那样的地方。
当下我差异了一下神色暗然道:“原来如此,能得到这样的信息看来大人的玉我还是留对了的,我也有一件事想告诉大人,我听高深的玉匠所言,这芙蓉玉并非出自刀销斧刻,而是由一种极高的内气所化,而且那位玉匠怀疑这玉上似乎设有结界,一处看似有,又看似无的结界。”
灰火用持疑的眼神看着我,拿在手上一块芙蓉嘴里辗转道:“结界,即然是结界那便好办,我自有法子攻破。”显然他已想到了对付结界的法子,
我看着他眼中对其中奥义的火热,心里悄悄静了下来。我的断定没错,灰火执着此玉,他与桥大人同样对此玉失忆了,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马夫,一个地位截然不同的狱府大人,三者之间有什么相似点联系在一起,频繁出现的芙蓉玉里到底是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我正思忖之际,灰火突然一团烈火投向旁边一颗繁茂的大树,片刻之间树遇火而焚,一簇冲天似的火焰燃起又落下。我看着炉枫那张展新的面孔心里竟觉得生份,她落在树的几米开外不沾丝毫狼狈,一双掩映在棕色头发中的褐色眸子让她看起来与众不同。
灰火意味不明的望着远处的空境冷言道:“似乎还差一个人就可以交差了。”
炉枫眼底幽深,表情认真:“即然你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火雀可以归你,但你眼前的这个人,你若动得分毫,我们结下的便是血海深仇。”
灰火冷眼射过,我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任他打量,不久他道:“真是不简单,让一个堪比魔蓝的高手听命于你,不过你们之间的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罢他准备离去。一旁与他背对的炉枫突然言语之间沉默:“你是要去找他。”
灰火顿了一下步子却道:“你何不告诉她,这世上最顶尖的结界高手便是一手将你带大的师父,即然什么都不说,又何谈守护二字。”
看着灰火消失的背影,我并没有打算质问炉枫,于是默默走开。
炉枫静默的一会最终跟了上来:“我师父,是灰火大人的旧友,我们算不上朋友却是认识之人。”
我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炉枫跟了我几步又道:“很早以前在我师父那里发现了一些非我所想的东西,有些情事之所以选择那样做都是有理由的。”
我停下步子,一脸她意料之外的坦然:“你是我雇佣的杀客,但我没有过问你所有事情的权力。”
炉枫的眼睛变得晦涩暗淡:“你始终不愿意真心接受我。”
我望向西北的空境:“像我这样的人,不会选择与人结缘,不付责任的开始,注定酿造悲剧。”
“若都如你所想,那这世上还有什么真挚情谊可言,人与人之间撕下面具,岂非都是一张张丑陋不堪的嘴脸。”
我突然胸口一阵压抑,疾言厉色道:“这话当真可笑,在三界之间的万恶深狱之中最不缺下流卑贱,阴险狡恶之性,真情大义,何时有过立足之地,顶多也就是做到互不干涉而已,你看到的那些英勇神武里面未必不是污泥浊水。”
炉枫了然的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天涯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事情何需如此偏执。”
炉枫你不明白,面对没有力量的守护,有时候选择偏执会更好一些。
我没有接下炉枫的话只是对她道:“我要救一个人,西蒙楚。”我没有给炉枫思考时间接着道:“几个月前我绘制过一份魔宫地图,关押西蒙楚的大概方向我已问过魔蓝,看守的人中有个高手叫魔衍,到时你要牵制住此人。”
炉枫看了一眼墙壁里的烛火,道:“都说魔后西蒙楚,自五百年前产下双生子后就卧床不起,自此未再踏出魔宫地界,传言西蒙楚,曾是狱都里艳绝才冠的美人,但她性子高冷,又生在当时名噪一时的西蒙狱府,对于许多仰慕她的才俊她从不肯施舍一眼,只是千年前那场西蒙府变也令她最终损落,落入如行尸走肉般的魔人手中。”
“政权的力量向来如此可怕,所到之处无坚不摧,难得西蒙府上还留下西蒙烙苟且偷安。”这样的灭顶之灾到底是在维护什么。
一阵阴冷的狱风扫过,我不禁微微瑟缩,炉枫解过身上的披风放在我肩上,喉咙有些干涩:“一切可都计划好了,听说狱皇的旨意已下来,年前会接你进宫,大概用不了多少时日了。”
我断然言道:”不,这件事要办在我迎旨入宫之前,才能避实就虚,再有几日就是三皇子狱寅的成人宴,怎么也算得一桩宴请众臣的大事,人多复杂,替罪羊我已悟色好了人选,到时一切按计划行事。“只是事先怕是还得有求于一人。”
炉枫见我低头沉默便道:“你还有其他心思未解。”
我淡淡一笑:“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不过是有求于他人而已。“未了我对炉枫道:“带好了自己的面具,宫中的你已然上了死亡录,还有追回火雀的事情先暂时缓一下吧,毕竟当日在魔岭深渊时你的这颗蛋得的太过招摇过市,一但引发你的身份疑论,就不好了。”
炉枫已然又回到了我初见这个人的模样,她飞身到一棵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悠然自得道:“我不戴这面具时就是一只狼,这面具当然得好生带着,今晚开始我会守着你。”她仿佛格外高兴。
我心中微微一叹,在清凉的夜风之中迈开了步子。
“今天西蒙大人又开始不去上朝了,想想真觉得有些可怕。”
大早珠珠就在为我摆弄日入宫的东西,且嘴巴一直不停的唠叨着。
当下我心不在焉的接了句道:“不过是不去上朝而已,有什么好可怕的,再说你家大人千年都不朝殿的本事你还不知。”
珠珠见我如此一说竟有些急切:“小姐有所不知,大人还未继位之前,老爷曾有两日未进朝,却是一夕惊变,老爷自刎,大人失明,小姐囚嫁,西蒙家宗室一千多人死的死,亡的亡,眼见今日有些不同,大人也被赐婚,那种让人心胆俱裂的事情,谁都觉得可怕事。”
是啊,那种经历该是多么的心惊胆战,像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迎接自己的死亡。那种煎熬就像扎进心头的恶梦。
“与其沾念着那点皇恩,不如自己撑握自己的命运。”
珠珠看着我一愣,眼睛里有些吃惊:“夫人你在说些什么?”
我抹开一个浅淡的笑容对珠珠道:“没什么,你留在这里收拾一下,我去找大人商议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