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总归也是算得上名头的大家族,老爷子的寿宴觥筹交错,一派热闹。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钟央,叶家的态度是不多管、不多问,随叶少爷的心意来。
叶家实际掌权人早就成了叶连召,旁人多余的言语,都伤不到他半根毫毛。更何况,在叶家长辈看来,倘若叶连召肯定下心来成家立业,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之前的叶连召半点想要成家立业的心思都没有,似乎打定主意游戏人间,这下有了主心骨,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叶连召吊儿郎当的举着侍者小心翼翼斟满的红酒杯,地窖里珍藏的红酒只会给叶家核心成员奉上。
“去,给钟小姐倒上。”
侍者心中一惊,暗暗思索着这位钟小姐的分量,莫不是叶家新一任主母的人选?
这样想到,他愈发恭敬,慎重地为钟央斟满酒杯。
叶连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静静坐在木椅上的钟央。
只见她微笑着冲着侍者微微一颔首,整个像是刚刚剥离蚌壳一样的珍珠,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她穿着一条酒红色无袖低背长礼服,像天鹅般修长而纤细脖颈上有着几缕未绾起的秀发。
一头黑发被精心设计成了一个松散而妩媚的发髻。刻意又不怎么刻意的搭起来一个美丽而脆弱的平衡结构。
像是她与生俱来所拥有的那种像是结冰的湖面一样脆弱的美丽。
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始终挂在钟央的脸上,那微笑传达出主人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却也不会亲近如斯的的距离感。
低垂的睫毛,恰到好处地隐藏起来眼睛主人的情绪波动。她不卑不亢地迎接着往来宾客的打量,纤瘦的身躯里似乎有难以言喻的能量存在。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叶连召猛地想起来这句话
倘若说,叶连召面对失忆时的钟央产生的是对于弱小动物一类的怜悯之心,不忍看她蒙在鼓里的心情再加上一丢丢想要看个热闹的恶趣味;那他对于现如今钟央的心情,大概就是伺机捕猎的猎人对于猎物的好奇心理占了上风。
此时此刻的钟央的仿佛是画中人,无一处不美,却在美丽中带着潜藏的危险。
蛇蝎美人,莫过于是。
似乎她翘起的嘴角也带着几分深意,不经意的抬眸也带着几分别样的风情,略显瘦削的肩膀,又有几丝楚楚可怜的意味在里面。
叶连召最喜欢看不透的猎物。
这是属于他的一场狩猎。
猎人终于遇见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他只想要得到这个看不透的猎物。可是,世事无绝对,谁又说得清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
局中人却又不知何时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