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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宾客

今日是君辞令满月的日子,君府内上下张灯结彩。主阁内确是唉声阵阵。

“儿子,爹爹再给你讲一遍。等会儿满月宴的时候,你别说话!挑东西的时候记住啊,一定拿那个君家家主的令牌……”

“你记住了吗——”

“爹再给你讲一遍……”

君辞令直接躺在黄梨木床上苦叫。啊!这家伙究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婆婆妈妈的!君无涯就好像失去记忆一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所谓的满月宴上小孩子挑东西大概是种迷信的说法,孩子挑了什么就意味着孩子将来从事的某种行业。其实无论君辞令挑了什么,他都会接手君家,因为君家一直是嫡长子继承。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那些朝中反对他的人落下话柄。

揽月楼

揽月楼是君府后山旁的一座小楼,不过两层那么高。它背靠山水,再加上君家几千年的灵气,此地可谓风水极好。揽月楼前有片荷花池,此时正直夏季荷花正开,竞相开放的荷倒是应了今日的喜事。

这是纳兰青姬第一次出宫,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君府。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朝着君府慢慢驶来,暗黄色的帘子完全遮住了里面的光景,就如同一个生活还算宽裕的普通商人的轿子。但若是有人细瞧,就会发现那帘子并非普通棉布,而是由进贡的上好蜀锦为底料,又用金线缝制了图案。轿子中隐隐有白光透出,正是轿子内搁置了九颗夜明珠所使。

纳兰青姬端正地跪坐在软垫上,假装倚枕看书,趁纳兰灼不注意时偷偷掀开帘子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她看到外面的人匆匆忙忙走过,来来往往也有不少摊位,她鼓起了嘴,自己从未见到这么多的人。自幼身子极差只能呆着宫里静养,母妃又不喜吵闹,宫里上上下下不过十余人罢了。她和母妃并不受宠,父皇对她虽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但总有些疏远。今日得以出来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众公主里出身较好而年纪小,与那君府的少爷年纪不过差了五岁,父皇为了联姻才带她出来的。

外面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大抵是出城了,君府由于第一任家主的缘故建在帝都城门旁,犹如守卫般驻守在城门旁。

在纳兰青姬被颠簸的快呕吐时终于到了君府。因为太过年幼,她直接被纳兰灼抱了下去。纳兰青姬好奇地打量着这里,门前两樽不知是何物的石刻一左一右对称在此,她觉得有些向古书里的皮丘又有些不像。两个直通云霄的红柱支撑着屋檐。龙飞凤舞的“君府”挂在门上。

一个身着黑色袍子的老人笑眯眯地迎上来,纳兰青姬瞧着他大概有六七十吧,精神却丝毫不显衰老。老人接过一旁公公递来的礼盒,弓腰伸出另一只手恭敬地对纳兰一行人说道:“陛下快请进,宴席是在揽月楼举行,诸位大人已经到席,就等您和小公主了。”纳兰灼轻轻点头,因为经常来君府他对这里倒是很熟悉,抱着纳兰青姬径直去了揽月楼。

老人依旧笑眯眯地目送纳兰灼离去,直到看不见人身影才回头。睁开双眼,面色恢复平时的冷峻,眼中闪着不善的光。倘若真如家主所猜测的那般,看来今夜是不会太平了。他背过手去目视前方,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等到君辞令被君无涯假惺惺地抱到揽月楼时,他已经哈欠连天了。君辞令恶狠狠地咬着唇盯着君无涯,那家伙在他耳边念叨了不下五十回!烦死了!忽然他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嘿嘿嘿。君辞令邪笑着,哼大爷今天心情不好你碰见算是倒霉。

一边的纳兰灼看见一个一脸猥琐的小毛孩,暗自有些冷汗流下……这家伙想干嘛……

直到纳兰灼坐下依旧是一片祥和的气氛,还好……那家伙在人前应该不会太过分吧。君辞令看到他坐下,含着自己的小胖手指,用另一只手指着纳兰灼,留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着:“呐呐!表(抱)”。

四下安静下来,不少人都很惊奇的看着。

“哟!君少才满月就快会说话啦!”

“这是让皇上抱呢!真可爱!”

“哼,才这么小就会趋炎附势了”……

不管是好评还是不好的,大家都一脸期许的看着纳兰灼。纳兰灼无奈只能接过正在装可爱的君辞令。君辞令顺势爬到纳兰灼头上,一屁股蹲纳兰灼头发上,两只手抓着纳兰灼的玉簪,像是在驾车一样。纳兰灼本想再把君辞令丢下去,不过众人看着他也不好发作,只能黑着脸忍受,碍于众人还应付地夸赞了一句:“君少真是可!爱!”他故意咬重可爱二字。君辞令见他竟然不嫌弃自己了,回忆起第一次见纳兰灼时他把自己丢下去的糗事,心里一个不爽趁着宴席中人们说话声还小,直接蹲纳兰灼头上放了个“惊天动地”的臭屁。

大家都很是惊愕地看着纳兰灼,然后周遭开始有议论声。“不会是皇上吧?”“怎么可能,老夫为官二十载,从未有此景,莫不是君少?”

纳兰灼此时脸色不能再差,不过反正不是他做的有什么好怕。然而君辞令却不打算糊弄过去,他张开嘴就大哭,还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指着纳兰灼。“呐呐呐!!!”口齿不清地似乎是在控告纳兰灼的“罪行”。

众人看是皇上,也不再议论,一个个低下头去肩膀却一耸一耸,大概是在憋笑。一旁的君无涯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不过他并不打算和纳兰灼一线,走上去把纳兰头上的儿子抱下来,哄着他:“好了好了,辞令最乖了!陛下近几日肠胃不太好,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么满月宴就开始吧。”君无涯一脸坏笑地对着纳兰灼说到:“给陛下上点清淡的,别让陛下吃坏了呢。”纳兰灼咬牙切齿,用唇语对那嚣张的二人说道:“你俩给朕等着!看朕往后不整死你俩!”

各美姬送上一盘盘精致的饭菜,座下各人无不有些馋。只是碍于皇上还未动筷,众人也不好先吃。纳兰灼举起一侧的青龙酒樽,示意各位可以开始了。正当他准备饮下酒时,三枚飞刀直接擦着纳兰灼的发丝飞过,扎在纳兰身后的画上。

宾客吓得脸色一变,“蹭”的一声全部起身,倒是君无涯好似料到一般依旧在自饮酒。

“百朝国御史郑岳澜特来贺喜!”

“朝云国百里将军、朝云五公主特来贺喜!”

“万寿国国师顾南寂特来贺喜!”

三个声音从楼外悠悠传来,好似是拜访老友一般。

纳兰灼眯起眼睛,这三国是联合起来对付伐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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