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摇头,赵纯单手拦着我,很紧很紧,他单手掌握着方向盘。
我迷迷糊糊的觉得我的脑子就要炸了,一股钻心的痛苦从我的太阳穴扩散开来。
他横抱着我,一步四五个台阶,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打开房门,啪啪啪!伴着他急促的脚步,一路的开关被他打开。
“忍着些!”赵纯将我放在床上,他转身离开!
我很痛苦,我总是感觉有人在啃噬我的大脑,我疼的满脸汗水往下流。
可是,一切都似乎像是垂死挣扎,我明明看到赵纯端着一只碗重新回来了,可我还是一下子视觉模糊,瞬间成了一片漆黑。
恍惚间,我似乎身处黑暗,四周好像是一间房子,只是,是一间没有窗户和门的房子,房中闪烁着黑红色的光晕,就好像日光灯照耀在一大片大片干涸的黑红色血块上的颜色。
我很诧异,赵纯的房间装修虽然不是华而不实的欧美风格,但,也没有这样的房间,我即便如此情形的想着,可这陌生环境带给我的不安全感,越来越浓,甚至于,诡异!
我摸索着,一步步走着,竟脚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呱唧,呱唧的声音,好像踩在烂泥里一样。
却乍然发现手中摸索的竟是鲜红的墙壁,脚下踩着的哪里是烂泥,根本就是半干涸的血块……
我咽了一口唾沫,忍住压抑在喉中的哭声,不停摸索着,企图能找到被这血块掩盖住的出口。
可当我挪移到墙角的时候,我粗重的喘息声已没过了我的心跳声,我整个身子扶着墙壁痛苦的看着墙角的东西。
那是一个全身赤红甚至红的发黑的婴儿,浑身像是被剥了皮一样,血淋淋的,那双空洞的眼睛仰面看着我……
“妈妈……妈妈……”那血色的婴孩企图向我爬过来,可就在它挪动身子的时候,我才赫然发现—它的下身还拖着长长的脐带,我近乎于绝望的顺着脐带看去……
那脐带,竟然与我的下身连接在一起。
“不……啊!……”我胡乱的挣扎着,那婴儿,那血红的没有任何出口的房子,顿时离我越来越远……,远的我只能听到自己的惊叫声。
我猛然从床上弹起来,目光呆滞的看着整个黑夜,我捂着脸无助的痛哭起来,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都怪那个死去的孕妇,她不光缠着我,还缠着我的弟弟……
“怎么了?”
我猛然觉得自己的手脚被人钳住,恍惚间,我看到了赵纯蹙眉的模样,从模糊到清晰!
我的呼吸急促的喘息,我看着双手按着我身子的赵纯,他的脸就在我的视线里,他与我的距离,几乎是鼻梁对着鼻尖,他从鼻息中喘息的气流,喷洒在我脸上。
我竟不着痕迹的安静下来。
“我……做了个噩梦!”我解释道!
赵纯拢了一把发丝,淡淡的说道:“你是被怨妇上了身,如果星魂石在,就好了!”
他宛若叹息一样自言自语。
星魂石?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那颗红褐色表面带着沟壑的圆形石头。
“你说的是那……小石头?”我试探的问道。
赵纯只是嗯了一声,可他平静的眸子中透出的一丝担忧,还是让我知道,那所谓的小石头,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我一下子想起了当时偷走他石头时,他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进来,他还吐了血,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是为了给我治人面疮,去找了云魂拿解药。
在那之前,是云魂让我偷赵纯的石头去给他交换解药,石头被云魂骗走了,他却没有给我解药,我顿时明白,赵纯在我去见云魂之前消失的那几天,他自然是先一步去找了云魂。
想到这里,我竟发现我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我就那么被骗了!
“对不起!”我低着头咬着下唇低声的说道:“是我偷的,被……被云魂给骗了去!”
我偷偷的看他一眼,他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出,除了那一头长发,身材健壮笔挺的男人,配上那健康的肌腱,给人一种极为阳刚的感觉,我不知道他发脾气的时候,会不会一拳打死我。
没想到,他却一脸平静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
说完,起身离去,外头传来了另外一间房关门的声音后,整个处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一直都认为赵纯的脾气很暴躁,且很古怪,静的时候,特别的迷人,像似一尊玉雕一样,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晕包裹着他,有时说话狗嘴吐不出象牙,有时极为认真,就比如他化妆的时候。
一旦着手,整个世界似乎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的眼中只有跳跃在他眸子中的手指和化妆品。
总之,他性情特别多变,好像是好几个性格不一样的赵纯融合成了眼前这一个人一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硕大的房子连一只老鼠都没有,静的有些压抑,我的脑袋一沾枕头,哪怕是刚闭上眼假寐,都会看到方才的噩梦,我睡不下,起身去了厨房准备捣鼓一些饭菜做给赵纯吃。
记得上回他去我家,特别喜欢吃我妈炒的小鸡炖平菇,我见书房的门紧闭着,贴着耳朵在门上听,听到里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赵纯好像在忙。
我拿了钱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拿了赵纯的钥匙,准备去菜市场。
赵纯的住处说是很偏僻可是也有来往不少的出租车,和一些小情侣,毕竟这里属于原生态公园,离的最近的城市就是c市,菜市场也比较远,我又不会开车,所以去了一个村子里,看看谁家院子里有蔬菜,说不定还能买一只土鸡回来。
离开赵纯住处大概走了半小时,我看到了一个村庄,散落的住户,不过,我确实没有来错地方。
“大婶儿,你家的鸡能不能卖给我一只?还有这院子里的花菜!”我隔着农家的菜园子栅栏朝着里面那正在给蔬菜浇水的大婶招手。
大婶抬头,还没弄明白我来者何意,竟从他家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狗啸:“旺!”
那是一条跟半拉儿牛犊子一样的大黑狗,脖子上的铁链都挣断了拖在它身后,朝着我扑了过来!
“他爹!快!黑子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