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户上的白影一闪而过!
整个车厢都静的只有我撕心裂肺的声音,那张印在玻璃外头的脸,正是莫少华的脸!
我一万个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老跟着我?
难道这车祸,这雾霾,都是他的鬼把戏?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要害死整个车的人吗?
我竟然抱着脑袋哭出声音来,原来鬼可以这么可怕,他若是想要了我的命,早晚有一天,我都躲不过!
“叫……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从空气中发出来的声音,那声音宛若喉中卡着硬物。
我知道,那个眼镜男只是我看不见了,他还在我身边。
“我没有……“我几乎疯狂的跑下车,门却关着,我使劲的砸门:“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开门啊!“
门被我砸的啪啪响!
可就在这时,那雾霾消散了,远处警灯缭绕,越来越近。
“交警来了!“司机大伯,这才打开门,我第一个冲下去。
却发现我坐在的位置的窗户外,莫少华悬在半空,直勾勾的看着车厢内,好像我还没有下车一样,还坐在那个位置。
我毛骨悚然。
司机大伯已经跟交警交代事情的经过。
可我的世界,似乎与现场隔离了。
“滚!“莫少华喉中终于吐出一个字。
一股阴风从车厢里吹了出来,吹得我的头发凌乱不堪,全身骨头像是泡在了冷水里,我甚至能隐约感觉,那眼镜男和几位同学都快速的离开了。
莫少华侧目,用那张惨白的跟白纸一样的脸,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消失了。
整个过程,确确实实的发生在我眼前,可是我,却感觉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其他人都无法理解和目睹的梦。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大伯一直都警惕有没有车追尾,可他却追了人家的车尾。
是一辆私家车,那私家车撞在了护栏上,大巴车撞在了私家车的尾部,尾灯已经被撞的掉在一旁。
路边站着一位夫人抱着孩子,看来,这是一家人出行。
此刻,看上去这一家人都没有什么重伤。
大伯跟交警说了几句,走了过来,我却没发现他有愁容,说道:“这回,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似乎本来是想上车的,路过我,顿了顿,上下打量我。
“你……是做什么的?“
“殡仪化妆师!“我说道。
“难怪!“他说了这两个字,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因为我的职业才理所应当的一样,我很疑惑。
“今晚走不成了,只能在柏杜服务站落脚,明天一早出发了!“
等交警拍完现场交通事故的照片,大伯启动车子,哗啦啦的铁皮掉落的声音发出,开始行驶。
若不是方才的雾霾让大伯减速,估计这会儿,前头那撞上护栏的轿车,定然会被这大巴直接挤压变形。
所以,车身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伤。
缓慢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拐进了驿站。
乘客大都去驿站找点吃的,上个厕所什么的,一瞬间,就只剩下我和老司机。
老司机背靠着座椅,长出一口气,使劲抹了一把脸。
“这一段路前天刚出了一启交通事故,死了五个人,本来今天这最后一班车是要改明日的!“
老司机说道,宛若自言自语,我看了看整个车厢,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很明显,他是在跟我说话。
我起身离开座位,来到了驾驶室,问道:“是大学生吗?“
他恩了一声,可是,我却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哀怨。
“今天,大家都命不该绝,我开车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没刹车也敢上路的!“
大伯说道,我后背冒了一身冷汗,感情这车没刹车?
“大爷,你开玩笑吧?我们买了票上了车,又不是包饺子,摔了就摔了!“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果然,油门旁边的刹车竟松着,不睬也是松着的。
“第一次出现车辆倾斜的时候,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在我们这些老司机的眼里,类似于挡路鬼,多数都是死在那个地段的冤魂在作祟,那时,我的刹车片弹簧就已经断了!“
他越说越恐惧,难道,这五个人就是死在那个地方的?
那一声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我耳畔--快了,就快了……
“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个声音也在我脑海中回荡。
“那……那你撞上那辆小轿车的时候……是怎么刹车的?“
我恐惧的断断续续的问道,我觉得不可能,没刹车,他方才站起来刹车干什么?
那一脚下去,明显是慌乱了,恨不得把车闸给踩断了,既然早知道没刹车,他踩那一脚演戏啊?
还是脑子有毛病啊?
“我不知道,那刹车不是我踩的!“大伯说完,趴在方向盘上,长出有劫后余生的气,看着我。
他面色煞白,好像方才经历的不只是见了鬼,还见了个替他刹车的鬼。
“大伯,你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病史?“我说道。
“过分了啊,这话说的过分了啊!“老大爷一愣,一脸不乐意,弹了弹烟灰指着我说道:“后生说话……咋就那么难听呢?“
。
“不和你们年轻人计较,修车去!“说完,大伯灭了烟头,从车座下掏出工具盒,就下了车。
我回到了位子上坐着,不对啊!
如果真的没有刹车,这车能停下来,若是搁在我以前,我一定不信,可是,莫少华会出现,他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间,我脑中蹦出了一个画面!
就是我下车后,看到莫少华依旧盯着车窗往里看的画面,他还说了一个字:滚!
随后,那五个人,啊不,五只鬼,就突然离开了!
难道,是他?
他不是要杀我吗?我把他画成了个女人呢,鬼怎么会帮人呢?
“鬼能害人,怎么就不能救人?“
“谁?“我猛然觉得我耳畔有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对着我的耳朵吹冷气。
当我四下寻找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他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就贴在我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