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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二年前

穆煊神色一愣,紧接着灰眸一凝,仿佛想到了什么。。

“而通过根骨以及通灵石碑对于年龄的检测,你今年刚好十三岁。种种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了。”闫老道:“你能明白吗?”

穆煊默不作声的听着,殊不知,面如平湖的他,内心早已天翻地覆。

“十二年前,受故人所托,老夫答应每年去落霞村看望他妻儿一次。故人不愿妻儿被打扰,因此第一次去时,见他妻儿平安,就没有现身。奈何之后被琐事缠身,需要离开南岭,临行前曾叮嘱门下弟子代为完成此事。”闫老脸上闪过一丝悔恨,道:“去年回来,得知门下弟子并未。。这之后老夫便动身去探望那对母子,准备将其接回宗门,好生照料。可万万没想到,那里已经再无人烟。”

静静地听着一切,穆煊低下了头,心跳加快着。他不愿知道老人的故人是谁,可老人所言正逐渐推动着心中的猜想,与那个答案重叠在一起。

“后来老夫也寻找过,可再没能找到这对母子。”闫老紧紧盯着穆煊,话锋一转,语气隐隐有些激动,“直到今日升仙赛,才找到故人之子。”

“的确,时间久了容貌或许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但是在不易容的情况下,一些特征是很难被改变的,譬如说你这双灰眸。恰巧我懂一些辨别之法,排除了你易容的可能性。”莫岚接过话来,冷静地分析道,继而声音一沉,说道:“还有一点,那就是那个人也曾透露过,他的儿子叫做--煊。”

虽然早有猜想,但是得到答案后,一时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话音刚落,穆煊脸色骤变,莫岚这句话虽未言明,却无疑将自己的猜想升华成为了事实。是他么?真的是他么?深深吸了口气,穆煊开口问道,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依旧难以掩盖声音中的急切,“他在哪里?”

“我们也不清楚。”莫岚答道。

这样的答案显然让穆煊有些失落,沉吟了下,再次出声问道:“可以和我讲讲我。。。那个人的事吗?”

莫岚没做回应,而是向老人看去。闫老微微犹豫,抬眼一瞧,随即苦笑不迭。盖因穆煊正扬着略带稚嫩小脸,三分期盼七分央求地望着他。心中默默一叹,颌首说道:“讲吧。”

“十二年前的一天,我如往常一样在此处休息,突然收到的一个消息,一个可笑的消息。”

说话间,瞥向从进来后一直没有言语的陈远,问道:“陈统领,想来此事你应该有些印象。”

“是的。”陈远道:“传讯的人正是属下派去的。”

莫岚点了点头,平静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有人在东区拍卖行--寒岁奇珍闹事。”

“啊?”饶是急于知晓某件事的穆煊,也不禁张嘴惊讶道。皓月岛的庇佑以及其鲜红的历史,使得寒岁城在南岭早已成为了强悍的代名词,无人敢触其锋芒,而东区的寒岁奇珍据说有着城主府、皓月岛双重背景,闹事?任谁听了这个消息都会惊讶。

“没错,我当时的表情和现在你差不多。每次寒岁奇珍举行拍卖,都会在两个仙人坐镇的条件下进行,所以这种可笑的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或许多年来寒岁城一贯表现出的强势,让我盲目自信了。我忽略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

“对于这个消息我并没有在意,我相信它很快会被平息,闹事者也会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果然,没多久我便收到了另一个消息,让我难以想象的消息。”淡淡的讲述着记忆中的事情,莫岚自嘲一笑,道:“坐镇拍卖的两个仙人,连同前去支援的人,全部败退。最为震撼的是对方并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人。”说完便陷入了沉默中,仿佛沉浸在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对方的强大超乎想象,同时我们也很清楚对方没有杀意,否则手下的人断然不会没有死亡。”良久,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旋即话锋一转道:“但他的行为无疑是打了城主府的脸,若放他离去,城主府的脸面何在?况且坐镇在寒岁奇珍的两位仙人本就是出自皓月岛,他们被打伤,皓月岛又怎能罢休?”

“几位皓月岛的长老迅速赶来,连同城主府的几位仙人一同前去缉拿闹事者,结果。。”有意无意地看了闫老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异样,莫岚这才吐出了两个字,“完败。”

“闹事者是。。?”穆煊瞪大眼睛倾听着,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莫岚继续说道:“面对闹事者的强大,强如皓月岛也是无计可施。与此同时也让我们很奇怪,凭借对方的实力,完全可以扬长而去,为什么还要待在此地呢。”

“经过商讨,我们决定派人去和对方谈判,我代表城主府,而皓月岛的代表则是闫老。”

“那是在冲突之后,我们的第一次会面,出乎意料的顺利,我们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的起因是他看上了一株拍卖会上的灵药,奈何手上的钱并不足以竞争,心急之下,才出手抢夺。”

“至于抢夺后依旧留在此地,是听闻我们手中还有其他几种他所需要的灵药,才通过这样的方式等待着我们的谈判。而没有对派去的人大开杀戒,也是他向我们表示的诚意。”

“他说过他的家就在附近。”

“他还说过,家中的妻子的需要调理身体,而这些灵药恰恰是其中所需要的。”

“现在,你懂了?”莫岚意有所指的问道。

他的家在附近,他的妻子需要调理身体。。脑中回荡着这句话,穆煊的精神一阵恍惚。曾几何时,也期待着那个人的出现、也希望有一天能够和其他人那样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期望和希望仿若水中之月一般如梦似幻,渐渐的,明白了,明白了期望与希望是徒劳的,也接受了这不完整的童年。再加上那几次夜深人静时,偶然发现娘亲以泪洗面的情景,这份憧憬直接转变成了淡淡的恨。怨恨那个让娘亲伤心流泪的人、怨恨抛弃娘亲与自己一去不归的人、怨恨那个带给自己不完整童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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