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池阳郡来人,族长大人唤我前来叫少爷前去大厅”秦族之内,秦非的独门小院门前,一个奴仆打扮之人,冲着院中喊道。
半响之后,一袭白衣胜雪的长衣,袖口绣金丝纹路的冷峻少年,打开院门,踏门而出,立于身前,宛如空灵胜仙,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院落,冷峻道:“带路”。
奴仆秦四,仰头看着身前的少爷秦非,越发觉得少爷变了,以往少爷看到自己总会笑嘻嘻的询问自己是否一同前去听书唱曲,如今,少爷确寡言少语了许多,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出尘飘逸且又冷森彻骨的寒意……
“恩?”秦非见这奴仆并未动身,不悦出声道。
秦四连忙低头应是,心中暗呼,额头一层细密汗珠,单单一个眼神,秦四便有种错觉,比自己在族长大人面前还要强烈,怀着疑惑,秦四在侧面带路。
秦族大厅之中,秦琼年过七十,已近古稀,确因踏入先天境十阶,并不显老态龙钟之意,若非须发皆白,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模样,宛如苍松挺立般端坐上首,单手扶茶几,沉思着事情,大厅两侧各有一排木椅,其上均有坐人。
右侧首座是一中年男子,脸色苍白似雪,衣着蟒纹华服,头插玉簪,手中端着热气弥漫的杯盏把玩,眼眸一抹阴狠透出,鼻音颇重,用以尖锐刺耳的声音说:“杂家徐洪,今日前来,是有两个事情需要与秦族长商议一番”。
秦琼闻声,回神拱手应声道:“我秦族归于池阳郡辖制,理应遵从,公公不妨说出是何事需要劳烦亲自过来一趟?”
秦琼心中,此时也已猜出一二,但不敢肯定,只是不便言明,故而讲话题抛给对方。
“秦族之人果然豪爽,素闻秦族族长秦琼一身修为高绝,是我池阳郡有数的高手之一,前几日郡王还向老奴提起,秦族为我朝边疆镇守,功不可没”
“岂敢,老朽愧不敢当,这边疆之所,隶属我六脉同驻,绝非我秦族一脉为之”秦琼岂能听不出话中之意,分明是想对六脉分化。
徐洪心中冷笑,恭维几句,真当自己是一人物了,旋即不在废话:“此番前来,确有两件事,其实在杂家看来也可说就一件事情”
“但讲无妨!”
“杂家受人之拖,携秦严二族的一纸婚约前来,希望秦族少爷秦非与严族沫熙小姐的婚事予以取缔……”徐洪气度悠闲把玩着手中杯盏,道出的话,犹如道出的是最为稀疏平常的话语一般无二。
“当然,秦族若是应允下来,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随着徐洪的话,一名身后侍从呈上一纸婚书至秦琼身前,见其并未有接过的打算,直接丢到桌上,回身离去站立在徐洪身后,郡王府小小侍从安敢对一族之长不敬,浑然不怕此地并非池阳郡王城。
秦琼怒目爆出精光一片,望向徐洪,大厅之上,秦族众人以及各位族老,也都气愤难平,三族老秦风烈,一如名字般性格火爆激烈,一点就着,更何况有损秦族颜面之事,当先站起身指着徐洪,喝道:“阉人敢尔,莫不是欺我秦族无人,三爷第一个不答应”。
“岂有此理,我秦族立族无数年,还未经历过如此奇耻大辱,我秦族绝不答应!”二族老秦风雷,狠拍一侧的桌子,扬声道。
“去年严族开辟血府灵池,我秦族向其提供祭祀供天的活物,这转过头来便要翻脸不认人,他严族好歹也是池阳有头有脸的氏族,还要不要脸皮了?”
“就算退婚,也理应严族族长亲自前来,着一阉人,这不是明摆着看我秦族不起?”
徐洪阴邪的目光撇了一眼谩骂自己的秦族之人,彷如看待一个小丑一般,反而听着谩骂点了点头,随后只见他缓缓的抬起手臂,伸出手,用手背轻捂着嘴,笑了出来,笑声阴冷尖细,令人毛骨悚然。
但见徐洪身后的侍卫,毅然跨步而出,抽出利剑,直刺秦族谩骂之人。
“老三小心”秦琼和秦风雷一同喊出。
秦琼在那侍卫携剑刺来时,第一时间挡在三族老秦风烈身前,接忙挥出一道掌风,将利剑打偏,心中怒火升起,方要出手制伏此獠,确听徐洪说道。
“退下”
侍卫听到,抽身而退,全然没有将秦族放在眼中,一个偌大的家族里,修为最高者乃先天十阶,连郡王府的一些校官、侍卫长都不如,根本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
秦琼心中怒火中烧,为孙儿寻的一门满意亲事,原本是高兴喜事,为此亲事,秦琼率全族之力助其祭天开辟血府灵池,时过一年时光,就已遭变故,让人怎能不怒,压下心中暴戾,大手一辉,秦族众人依旧愤慨,但已住声。
秦琼道:“如若公公为此事而来,恕我秦族难以从命,且这两家婚事已定,取缔之谈,岂可儿戏!”
徐洪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厅之中众人,戏谑的看着他们,嘲笑出声道:“呵呵呵,儿戏吗?权当是杂家儿戏好咯,呵呵呵,杂家就说说这第二件事情,相信秦族长会感兴趣的”。
秦琼冷着脸并未吱声,徐洪看到也不觉其他,随手一挥,身后侍从端着一道烫金帖子双手奉与徐洪。
“三月后,秋至初十,郡王六世子,大婚之日!秦族长可携带其孙前来观礼”语毕,徐洪将烫金帖子抛向秦琼。
只见一道金光耀眼,在半空中极速旋转迸发出夺目金光,徐徐而至,轻飘飘的落于秦琼身前,只见他运起真元与左手,一举拿下。
“有劳公公,老朽定当前去祝贺!”
“呵呵呵,秦族长还是看过帖子在谢也不迟”
……
盏茶之后,秦琼怒拍身旁桌椅,顿时四分五裂,化作齑粉,扬声质问:“此番羞辱秦族,可是郡王之意?郡王世子迎娶之人,可是与我孙秦非定亲的严氏三小姐,严沫熙?”
一时间大厅中秦族之人纷纷起身,怒目圆瞪,更有甚者直接祭出血域显化,当场沟连氏族内的镇府级血府灵池,一副即将拼命的架势。
“杂家好心前来通知一声,秦族长如此待客之道?”徐洪看到秦琼将桌椅拍成齑粉,啧啧出声,满口不悦,旋即将手中一直把玩的杯盏轻轻放下。
确听闻杯盏裂开的声音,接着哗啦一声,杯盏碎裂四散,但不见一丝茶水迸裂,仔细望去,茶水呈冻冰,散发出阵阵白色寒雾。
秦琼眼中骇然,想不到郡王府曲曲一个阉人,都是归元境强者,心中苦奈。
正待此时,秦非推门而入,剑拔弩张的大厅之上,一时间都将注意力转向秦非,继而目视着他,反观秦非,步伐中有股出尘洒脱的意蕴融入其中,步步扣人心弦,令众人居然有些失神,径直来到秦琼身前,脑袋稍作低垂,道:“爷爷”,对其他族老则是点了点头。
秦琼恍惚看到被誉为秦族千年修炼奇才,至今生死未卜的长子秦少游归来一般,此时的秦琼有种错觉,眼前这个白衣似雪,空灵胜仙的少年,完完全全与之前的孙子判若两人!
秦非其实在门外驻足良久,心中为这重生主人之事愤慨万分,被人上门婚约取缔不成,未婚妻居然擅自下嫁他人,还被人下来请帖前去观礼,如此嘲弄羞辱,即便这是重生之前定下的事情,但作为前世帝祖的他也决不允许有人如此践踏,旋即推门踏入。
看了一眼秦琼手中的烫金贴,道:“爷爷,帖子我留下了!”
秦琼一脸惊讶,这还是自己的孙子吗?眼中神色冷厉,行走间一股飘逸洒脱的气质,与往日里只知听书唱曲,舞文弄墨完全判若两人,莫不是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变了心性?被其将手中烫金贴取走,都浑然不觉。
徐洪被秦非无视的有些恼怒,一道气机锁定秦非,出声道:“莫非这位,便是秦族大少爷?”
秦非并未搭理,依旧站在秦琼面前,与之对视,良久之后,忽然爷孙俩,笑出了声。
“可曾有过怨恨?”秦琼老眼之中隐含水光,声音干涩,询问道。
“未曾有过!”秦非嘴角微微扬起,干脆利落答道。
“如此,爷爷也就放心了!“秦琼听到孙子的话,顿时一片轻松。
“修炼一事,到底是爷爷一厢强求,今后非儿若不喜好,那就不修也罢,做一世闲人也没什么不好”
秦非听着老人的话,也不出声,冷峻的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
祖孙二人,秦非重生之后第一次相见,虽是如此,但他能够明确的感受到秦琼眼中的关爱之情浓烈之极,就像方才所问,可曾有过怨恨,秦非知道爷爷不是问他对严氏毁约攀附郡王府一事的怨恨,而是问他对爷爷无力为其夺回公道而出声相询,一个自取其辱的老人,生怕孙子怨恨,确被他简单至极的回答感到一身轻松。
徐洪此时,愈发觉得被这群山野匹夫无视,挥出气机锁定秦非:“杂家听闻这秦族少爷可是颇具胆色,胆敢独身一人闯郡王府,着实令人敬佩,只是这人要贵在有自知之明才好,有胆色固然是好,但要因此而丢了性命就不好了”
秦非无视对方的气机,犹如闲庭信步般,冷峻的脸颊看不出一丝表情,手中拿着烫金贴转身即走,行至徐洪面前停住,也不转身,侧面对着他。
旋即,一股傲绝天地苍穹,睥睨万物众生的气势猛然间爆出,将周遭气机尽数碾压崩碎,而后一路追击,后者一脸惊骇神色,徐洪运起全身气势抵抗少年散发出的威压气势,额头冷汗淋漓,心中暗骂谁告知这秦族只有先天十阶的秦琼是第一高手,眼前这少年光是散发的气势与郡王相比也是不承多让。
秦非虽是重生,但前世帝祖神威犹存,只是没有了境界支撑,仅仅散发处一道,但也令其惊恐万分。
环视大厅秦族众人,只见众人,有几人眉心处红芒彰显,是要随时显化血域异象进行对战,暗自点了点头,冷厉俊俏的脸上一脸泰然神色,高冷说道:“秦族不容人辱,此事因我而出,三月之后,我自会前去”。
拂身离去,行走间透出一股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