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后,秦安收到了唐生在北城发现的消息。
严诚立快步走进屋内,此时的秦安正在与白景南商谈,严诚立稍稍示意,白景南便离开向屋外走去,到了门口稍微顿了顿。
看到白景南走远后,秦安说到:“你平时不是急躁的人,这么快步走来,定时有什么要紧事,是不是城里出事了?”
严诚立作揖,道:“方才收到唐大人的来信,说得到了白景南哥哥的一些事情。”
秦安说:“白景南的兄长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死因不明。即便现在调查,有什么消息,也与我们关系不大。”
严诚立又靠近一步秦安,说道:“只是这事,关系到师姐的妹妹,信上说,白景逸与二小姐有联系。”
秦安这几时日一直在寻找秦宁的下落,但都毫无进展,如今这个消息,让濒临绝望的她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秦安抓住严诚立的胳膊,问道:“这事是如何知晓的,情况可属实?”
严诚立说:“唐大人做事,师姐您是知道的。这是因为大人抓住了正在屋内偷盗的刘康将军,在他所偷的文议上写的。”
“刘康在偷盗?”
严诚立点点头,说:“刘康早已有了叛变之意,先前山坡上那场对峙,他就给过白景南暗示了。不过师姐放心,唐大人已经处理好了,削了他的官职,已经遣回了。”
秦安叹了口气,一阵欣慰,罢了罢了。
说道白景逸,有一个人一定非常熟悉。
白六爷的身子是每况愈下,药已经服用了将近三年,这药量不减,身子却越来越差了。
秦安进屋的时候白六爷还在塌上躺着,身边的侍卫森严,秦安慢慢走近,白六爷强撑起身子想要坐起。
秦安快速走过去,替他放好垫子,让他靠的舒服些,又摆摆手命令一些人退下。
“老爷身子可好些了吗?还请原谅秦安这么久才来看您。”秦安说道。
白六爷激动地摆摆手,艰难的说道:“不敢不敢,当年小儿骗婚之事,老夫在此向您道歉,也为您父亲的事感到悔恨和抱歉。”
秦安笑笑,道:“事情过去这么久,说完全放下了也是不可能。我与白景南的恩怨我们自会算清,老爷不必替他说话。您现在要紧的,是保重好身子,请的郎中可好?”
这时,边上的一名郎中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他双手作揖,道:“回城主,自老爷卧病以来,便是微臣一直在服侍,所用药也都是微臣一一验过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秦安点点头,说那就好。
秦安身子向前探了探,说:“老爷久病,城里的事难免力不从心,可全都得靠着二爷劳神费心了。”
白六爷用力地咳了咳,说:“我这个儿子,我即便不嘱咐他,他也惦记着我这个位置呢,巴不得我快些死了让给他”
说完又开始咳嗽,秦安递了水过去,看着白六爷喝了一口。
秦安抿嘴笑笑,道:“自古英雄皆是有勇有谋,骁勇刚烈些,能成大器。白景南有心为老爷分担,这是好事,老爷同家父年轻时,不也都是这样的?”
白六爷双眼放空,道:“在其位谋其事,但谋其事才能保其位。也许正是年轻时坏事做的多了,老了忏悔却来不及了。如今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正直些,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功名权势,算得了什么呢?只可惜…可惜啊…他走的太早了。终究是我对不住他…”
白六爷说的情绪激动,秦安再次起身喂他喝水。
“可是您的大儿子?”
白六爷早已老泪纵横,说:“这孩子小时候,我就没能多关注上他,如今他不在了,我也老了,想在大去之前找到这孩子的下落,自己也能走的踏实,可,可派下去的人都无缘无故死了。有时候我就恨啊,我恨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或许这就是我年轻时的报应吧!”
“您找过他?”
白六爷点点头,说:“我手下的团队,我这半生,心血都在这上面了,可段齐豫死了,团队也垮了!”
段齐豫?!秦安和严诚立都觉得这名字及熟,仔细思量,却有的回味。
“那日!那日在云良苑被酒坛子砸死的,就是段齐豫!”秦安非常激动,久久不能平复。
严诚立也清晰的记得那件事,他还想起,那日是秦安用石子击中他的膝盖,才使他不偏不倚倒在酒坛子下的。
“是我,是我杀了他,那坛子原本是砸不中他的!是我,我亲手毁掉了对我有利的线索。”秦安抱住头,只想大哭。
严诚立按住秦安的胳膊,说:“师姐先别激动,师姐的动作没有被人察觉,只算是给他的死又加了点火候,并不是直接原因。师姐你再仔细想想,可有什么漏掉没说的?”
“他本就该死,而我更想让他死…”
“我更想让他死…”
这句熟悉的话突然浮现在秦安脑海里,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仍然字字清晰,语气神态,秦安都可清晰的记起。
是她!云良苑的那位姑娘,是她给秦安递了不明朗的暗号,才使秦安鬼使神差般地扔了石子。
严诚立一手环肩,一手托腮,说道:“那么当时师姐为什么会注意到她的暗号,为什么又能领会呢?”
秦安揪住衣角,说:“当时她只是陪在段齐豫身边的一个姑娘,倒酒谈笑,后来发生了口角,我就注意到了她。当时她,她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说她认定我,我不知道……”
严诚立递来一杯茶,轻轻拍拍秦安的后背,说:“好了师姐,记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秦安说:“现在想想她的那句话才觉得有深意,她更想要段齐豫去死。”
白景南从屋里出来后,细想了很久,现在南北城看似言和,可南城的大权仍然掌握在白六爷那里,有个权势整日压着,白景南始终无法施展。
他悄悄地命令陆怀远派人盯着秦安这些日子在南城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