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见我们进来将书本放了下询问我们如何,我简单地将在载货车厢所发现的东西告诉汉娜,汉娜也对卦箱很有兴趣,想要到后面去看看。老改歪歪着脑袋靠在车座上道:“不着急啊,卦箱没有长腿根本跑不了的,倒是我的腿需要好好休息。”
驾驶室刚刚被汉娜简单收拾一番,看上去干净了不少。老改赞道:“都说日本姑娘贤惠,现在看犹太姑娘也很会持家嘛。”汉娜微微一笑,接受了老改的赞美。我拿起刚才汉娜所读的书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老改调侃我道:“你这瞎狗数月亮,能查出来是几颗星?”我白了老改一眼:“自己不会水不证明别人抓不到鱼,这点英文水平我还是有的,《圣经》我说得对不对?”
汉娜笑着点了点头,我挑衅地看了看老改,老改撇嘴道:“槽子糕还能顶点饿。”说着将书抢了过来也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这书的包装还不错,烫金硬壳,啧啧,这个要是带回去卖给书籍收藏家一定能赚不少钱。”汉娜道:“刚才我收拾驾驶室时发现的,就翻看一下,上面没有记录什么,也没有持有者的名字。”
老改将书扔到一旁道:“平时不拜佛,临时抱佛脚。现在读圣经、念佛法都没用,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我说:“你别这个时候坚定科学信仰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现在多念念上帝的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老人家就能救你一命呢。”老改把书向我这里一推道:“我想看了,可惜我和上帝他老人家语言不通,聆听不懂他老人家的教诲。”我道:“两颗有着同一信仰的心永远是相近的,只要你有心,被钉在十字架的感觉都能体会得到。”老改不爱听道:“你个兔崽子再咒老子死啊,告诉你,即使老子被挂上十字架也会把你拖天堂上去。”
汉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是好还是不好,一天天的总是拌嘴打架。”老改道:“这是男人间的浪漫,你是不懂的。”汉娜苦笑一声道:“我们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日还要找路走出去。”我和老改都答应着,关上手电三个人靠在车座上闭目休息。
在外连续奔波野宿了数日,终于在人类设备中得以修整,环境虽然恶劣不过它给人所带来的安全感实在难得。我们没有留人守夜,加之身体极为疲乏劳累,片刻间便都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一个接一个地做,猛然间一个激灵被惊醒过来,身上大汗淋漓。我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老改和汉娜,他们还处于深深地沉睡之中,面容安详。我笑了一下,这些天来他们也着实辛苦。我翻身爬了起来,感觉精神好了不好,不过身体依旧酸痛无比,想要散了架一般。我将车窗使劲擦了擦,随后向外望去,只见天色漆黑一片,只剩下一轮惨白的月亮悬在天上。看样我这一觉也并没睡多长时间。这个时候如果我面前有一盒安眠药的话,我想我一定会一把吞下去。
没有香烟的夜晚实在难熬,我又有些失眠无法再次入睡。无聊之间随手将那本《圣经》抓了过来打发时间,我的英文水平实在一般,之前勉强看出书名,想要真正读懂就自不量力了,翻了两页就感觉羞涩难懂,便将其再次扔到一边。
再次扒到车窗边向外望去,漫无目的地闲望去,就这样静静地发呆,此时此刻这对我来说也算是极度奢侈的浪费了。脑中又回现着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种种事情真相都蛛丝马迹一般地流露出来,不过却又无法窥一斑而知全豹。
正在我发呆思考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我心中一凛,刚要回头,只见一张大脸已经贴了过来。我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摸匕首,这时老改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干什么呢?”我悬在嗓子眼上的心这才放下来骂道:“大半夜的你装神弄鬼的搞什么!”
老改嘿嘿一笑:“我这醒来看你爬在向外一直发呆,还以为你中邪了呢。我听老人说中了邪的人背后被人拍肩,可以驱退邪灵,这才给你来了一下子。”我知道老改在那胡诌呢,其实就是想吓我一下。这家伙在这荒原中被困数日,稍微得空闲暇的时候那个爱闹的性情又上来了。
老改向我这边挤了挤,也把脸庞贴到车窗前,隔着玻璃向外面看了看,然后嘀咕道:“我去,天还黑着呢?”我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夜长一点我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白天的时候气温高,风沙大。到时候有罪受的。”
老改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直看着外面,随后抽了抽鼻子推开车门直接跳了出去。我看老改举止异常,也不知道他感觉到了什么,跟着也下了车。
老改跳下车后先环顾四周围,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天上的那轮月亮,盯了半天突然低声道:“老郭,有点不对啊。”我也跟着看了看头顶的月亮然后好奇道:“月亮不对?”老改声音略有颤抖着说:“不是月亮,是这天不正常,邪得很啊。”
我急道:“别打哑谜,快点说到底怎么一会事儿。”老改想了想,捋了捋思路说道:“说出来你也许会接受不了,说实话我现在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离谱。嗯,怎么说呢。今天这夜有点太长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细细地想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
新疆地区由于地区太过广泛,占地面积达到了整个中国的六分之一,不过也是由于其跨度大,对南北区域的温差有一定影响,不过这种差距也并不是十分明显,就整体来说,除了新疆与西藏接壤地区外,大部分地区处于一种温带沙漠气候。简单说昼夜分明。现在也正处于夏季,天亮的很早。这些日子来我们一直在罗布泊中赶路,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环境。
在坎儿井中我们迷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加之身上没有手表具体时间更说不清。从那条食人兔所走的洞道中逃出来以后便已是深夜,不过那时我们所估算的时间也只有一天时间左右,之后我们找到了这辆废弃卡车,再然后就是我和老改醒来之后发现竟然还是黑夜!
想到这里我脑门上汗不禁大滴大滴地淌下来,声音也有些颤抖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黑夜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