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旺的话,众人沉默起来,随后突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笑声,阿旺等着眼睛看着众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众人因何发笑,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阿彪照着阿旺的后脑上去就是一个脑剃骂道:“都什么什么时候了还添乱。”阿旺很是不好意思,不过无故被阿彪打还是有些没面子很是有服气道:“我真的看到一只兔子,那只兔子和其他的兔子与众不同,是红色的眼睛。”
众人听了笑的更为厉害,老改调侃道:“那兔子眼睛应该是什么色啊?绿的吗?”阿旺被众人笑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很是着急却又表达不出,张口辩解着:“兔子却是都是红眼睛,不过那只兔子眼睛有点,有点太红了,像血一样,太吓人了,而且......”阿彪使劲瞪了阿旺一眼,阿旺吓得一缩脖子,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老刀把子静静地听着阿旺的话,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发笑,紧锁着眉头,待众人都停止笑容后道:“沙漠之中怪事很多的,处处都要多加小心。你们这群城里人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一般家兔的眼睛是红色,而野兔的眼睛通常是黑色,这样有利于自我隐藏保护,这里出现红眼睛的兔子倒确实有点不正常,总之多加小心没错。”
老刀把子一路来都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既然他这么说众人当下都无异议,都默默点了点头,阿旺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腰杆子挺直了不少。
众人都开启了照明设备,老刀把子向着暗渠的隧道之中扔进了一枚冷焰火,借着白亮的焰火光亮下只见暗渠中的墙壁上上下下都渗出一层层的植物根须,好像植物园里人为搭建的绿植隧道一样。老改诧异道:“这是那棵树精在这里扎根了吗,怎么密密麻麻这么一大片啊。”
我心中也有些好奇,要说沙漠之中的植物根须通常都会比正常陆地上的植物根须更深入地下,以获取地下深处的水分营养,像沙漠中的代表性植物骆驼刺最深的可以将根扎到地下二十米深的地方,不过骆驼刺毕竟根须也是有限的,不可能长的整个暗渠都是,除非地上有一大片的骆驼刺种植园,不过这也绝不可能,这里属于盐壳地,说白了就想盐碱地一般,植物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无法生长,那么这些根须又是哪来的呢?
老刀把子想暗渠中看了半晌,面带犹豫,然后回首和潮汕老板要了会儿耳朵,最后潮汕老板面容严肃地点了点头,老刀把子一挥手,带着伢娃子率先钻入了暗渠。潮汕老板安排我们也相继进入暗渠,我和老改走在中间位置,前面是阴天乐,后面是阿旺。阿旺明显精神还是有些紧张,在后面一边走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叨咕着,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不过想来是些祈祷的话语。
这段坎儿井的暗渠很是宽阔,比之一般的要大上很多,不过毕竟不是地下人行道,走路的时候还是要猫着腰,加之整个暗渠的四周都是那种无名根须,行走的更加困难,稍不注意就会被根须绊倒。
坎儿井的暗渠也并非一条,内部之间交错相通宛如迷宫一般。老刀把子在队伍的最前面负责带路,时常停下来选择岔路,老远远地瞥了一眼并未看到他使用什么定位设备或是地图,看样是凭借经验记忆来选择,这让我更加相信老刀把子绝对与这段坎儿井的修建有着一定关系,否则不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估计也只走出了一千米不到,众人都已是气喘吁吁满身大汗了,这种地下暗渠中蜷着身子走路十分耗费体力,而且这里的空气质量不比地面上,时间一长脑袋感觉沉甸甸的难受。最后暗渠之中只听得间蹒跚行走声和众人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再次走到一个龙口处,老刀把子停了下来让众人休息一下,众人如得到赦令一般瞬时都坐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里面最难过的要属老沈了,前两日老沈为了救我被野狼在腿上咬了一口,之后经过简单处理后并没有感染化脓,不过伤势依旧严重,我实在不明白老沈为什么还要继续之后的路程,留在土楼照看骆驼和装备多好。
赵文娜再次为老沈重新包扎了伤口,又上了一些抗生素药物防止伤口感染。这几日来一直都是赵文娜在照顾老沈,十分细心关切,宛如贤淑的妻子一般,老沈看着赵文娜的眼神也不同于看向常人,那种温柔与爱意是无法掩盖的。这有时会给我一种错觉,她并非潮汕老板王振东的情妇而是老沈的女友,不过错觉永远代替不了真实,赵文娜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城府和复杂,想到她之前做的事情我又不寒而栗起来。
老改看我呆愣愣地出神低声道:“给别人一点自由空间嘛,你那眼睛都要把井道看穿了。”我听老改话里有话看他一眼道:“你看出来了?”老改把眼睛一瞪道:“我又不瞎,又不傻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我叹了口气,既然我和老改这两个人都能看得出,那么要说精明的王振东还没有察觉到就太假了。
老改道:“这群人中的猫腻太多了,你注意到的才只有一个。”老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看着他想继续听下去,老改眼睛扫了一下周围,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人太多不方便。
阿彪对老刀把子道:“老爷子,我们还要要在这下面走多久啊,在这里憋憋屈屈的手脚施展不开都要难受死了。”老刀把子冷冷地横了阿彪一眼默然道:“感觉憋屈可以走大道,不过你被射成筛子可没人帮你收尸。”阿彪被噎了一句,又说不出其他只好叹了口气接着休息。
整个旅程中卢卡斯教授都板着一张脸,话说的极少。他这把年纪连续几天在沙漠中赶路,体能消耗的十分剧烈,此时休息了一阵子脸色依旧很难看,汉娜在他身边照顾他。这时卢卡斯教授起身向我和老改凑了过来。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遭,之前他对我和老改都十分不屑,张嘴土鼠,闭嘴盗墓贼的,即使我和老改解释了很多次他却依旧不相信,对我们冷得很。
卢卡斯教授到了我身前坐了下来,我和老改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卢卡斯教授用极低的声音对我道:“汉娜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将头扭道一旁,不再言语。老改根本没有听清卢卡斯教授说的什么急忙问我,我被卢卡斯教授这莫名的一句弄得也是云里雾里,心道这算什么啊?老头感觉自己要不行了托孤吗?那也不应该找我们啊,我和老改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哪有能力去管他人。不过再一想卢卡斯教授这句话却另有含义,难道他已经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刀把子起身又是一声吆喝示意继续赶路,众人起身准备再次钻入暗渠中,突然脏辫停了手中动作嘘了一声,侧耳听着什么。众人见状也停了下学着他的样子竖起耳朵地听着。
只听暗渠之中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摩擦声,声音越来越大变得清晰起来,好像有一群什么东西向着我们所在的位置一窝蜂地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