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把明晃晃的匕首,我心中澎湃无比,一种无比的喜悦油然而生。我和老改被囚在这里,一直没有反抗的机会,潮汕老板对我们活动限制的极为严格,虽然入漠以来放松了不少,不过我们依旧处于很严重的劣势地位。我们身上没有多余的粮食和水,也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装备,昨晚的狼袭分给我们的也只是工兵铲,要不是我命大又有他人相助估计早就在狼胃里消化干净了,而现在我们有了武器,虽然不是凌厉凶悍的枪支,不过作为出其不意的武器也已足够了。
老改同样十分欣喜道:“我说这沙漠之中还真是惊喜不断啊,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个好宝贝,你看着刃口还还十分锋利呢,是个真家伙,看样这是老天爷让我们命不该绝啊。”我低声道:“小心些,别让其他人发现了,咱哥俩能不能摆脱这帮狗.日的的也许就全靠它了。”老改拍着胸脯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的样子,将自己身上处理伤口的纱布绷带解了下来缠在刀刃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在裤腰中。我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见其他人还是没有发觉这才放下心来。
休息了能有一个半小时,老刀把子一声招呼再次要我们上路,我和老改有了意外收获,精神都为之一振,总算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我和老改坐在骆驼上眼睛观察着整只队伍,伺机寻找着可以逃脱的机会。不过现实总是要比想象更加残忍,我们两个人一把匕首,而潮汕老板一方却足足有十二个人,而且身上都有枪支火力,想偷袭逃脱极为困难。加之没有逃脱后所必须的装备和粮食,我和老改先前的那一腔热血都逐渐冷却了下来。
就这样在茫茫沙漠中又行进了两日,白日里休息四次,晚上寻一处避风的沙坳休息。有了上次狼袭的惨痛教训,潮汕老板给夜里值班的人员有加了岗,我和老改本来白日里就奔波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体力再去寻找看守的漏洞,都钻进睡袋中睡眠保证休息。
在睡梦之中我被一阵尿意憋醒,迷糊之中以为自己还是睡在床上想要翻身下地,结果连人和睡袋都摔倒了地上,吃了我一嘴的沙子。我这才清醒过来,骂了一声钻出睡袋跑到一旁的沙地外方便,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此时守夜的是老刀把子还有伢娃子,两个人正坐在篝火旁擦着猎刀。
我凑到老刀把子身边讨颗烟抽,老刀把子看了看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盒烟让给我,我一看竟然是新疆特产烟火焰山,我抽出一支将烟盒还给老刀把子,在篝火旁借了火美美地吸了一口。火焰山这种烟属于磨合烟,非常有烟劲,抽第一口的时候将我呛的直咳嗽,不过之后便好了起来,我连日来没吸一支烟,真是憋得够呛,这下过了烟瘾整个人都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睡意全无。
我看了看老刀把子,想趁这个机会和他套套近乎,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于是伴着笑脸对老刀把子道:“老爷子真是老当益壮好体力啊,几天来一直赶路这个时候还得守夜真够受累的啦。”老刀把子抬眼瞄了我一眼,随后又开始擦拭自己的猎刀随口应付道:“不比你们这些城里人,老汉我天生就是卖力的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应该的。”
我听他的语气好像把我和潮汕老板他们都归纳成一伙的了,看样他并不是潮汕老板那方面的人,应该是在当地找来的本地人做向导,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一宽,暗道一声有门,便继续捧着老刀把子的话头唠下去:“哎呀,您看您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哪里分什么城里人农村人啊,大家都是劳动人民,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汉藏人民同心力嘛。”
我这话本来是想和老刀把子拉近一下关系,却不想这句马屁不巧拍到马腿上。老刀把子冷冷地瞅了一眼,寒声道:“我是白马人,不是藏人。”我心道不好,忘了这茬了。中国的民族问题很是复杂,民族细支非常多,例如白马族,在官方的规划中属于藏族一系,又称为白马藏族,但在实际现实中白马族人并不认为自己是藏民,而是称自己为白马人,属于独立出的一个中华民族。这种问题就连政府都感到棘手,我一个小老百姓更是没有必要掺和进来。
我感觉到老刀把子的愤怒,弄不好下一刻他的猎刀就要刺入我的胸口里了,正当我想说些什么平复一下他情绪的时候老刀把子却率先开了口:“不要再多说了,你们这帮人来这里想做什么样的勾当老汉我不说心中却是很清楚,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休在纠缠我。”说罢起身走到自己的睡袋旁休息去了。
我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突然感觉有些十分不协调的感觉,仔细想了想猛然醒悟过来,对啊这不就和老改编的那个九眼石天珠的故事一样吗?一个藏民取了一个苗人的名字会显得十分不协调,而此刻一个西藏地区的老汉怎么会跑到罗布泊来做向导?这是一件非常说不过去的事情,就好像关公战秦琼一般。
“有的时候好奇心并不是一件好事,也不要想去过多地了解他人,那老头身上的秘密要比我们都多得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回身一看见老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
老沈费力地挪动着步子坐到我身边,从怀里掏出一盒香烟递给我,我摆了摆手拒绝了。老沈自己含了一支,点燃了火慢慢地吸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气氛充斥在我们中间,我从未想过我和老沈之间会出现这样的感觉,像现在这样令人感到十分不痛快。
我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这么晚了不睡觉还起来抽烟,老沈苦笑一声说伤口太疼了睡不着。我心中一沉,很不是滋味,半晌后我说了句谢谢,老沈笑了笑说了句对不起,随后两个人再次陷入深度的沉默之中。
吸完第一支烟后,老沈又将烟盒拿出来,再次递给了我一支,这次我接了过来,老沈也叼了一支,分别点了火,两个人开始默默地抽烟。
吸了半支烟后老沈开头道:“现在这种情况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不过宪子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的心思。”
事已至此我对老沈可抱怨咒骂的了,不是我不恨他,而是这种情绪对于现状来说都是多余的。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一整件事情的真相。我猛吸了一口烟道:“什么叫意料之外?别告诉你当时来找我的时候没有目的性,或者说你不是故意给我看那份拍卖手册的。”
老沈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我不否认,我知道你有那个所谓的九妖猫吊坠,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过你那吊坠的特别,不过我不敢肯定你的那件与将要台北拍卖的那件有什么关系,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一个陷阱,我发誓。”
“当时我注意到了你的反应有些反常,不过你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来,我以为你有什么秘密不宜告诉我,所以我也没有去追问。之后我去香港,又飞到了台湾,这中间我没有想到过你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等到了台湾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你也到了台湾并遇见了我。”
听到这话我猛然一惊,脸上有些发烧,不过心中却很是疑惑。在台湾的那一晚我确实发现了在酒店门前等待潮汕老板的老沈,不过当时老沈并没有发现我才对,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当时的躲在一旁偷窥他呢?
老沈吐了一口烟雾道:“别瞎猜了,我没有看见你,是赵文娜发现了你。当晚她竟然拿了你的照片来问我是否认识你,我担心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就矢口否认了。不过也许是上天安排,第二天你们在故宫再次相遇,赵文娜趁机撞了你一下,本想借机与你们搭讪询问,却不巧地发现了你一直戴着的九妖猫。”
听了这话我的身子猛地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种诧异的感觉甚至可以说让人感到恐惧。在整个事情中我注意过老沈,注意过潮汕老板甚至注意到了阿彪,却从未注意过那个看上去妖艳美丽女人赵文娜。真的是美色能迷住人的双眼啊!我还告诉老改不要小看女人呢,自己反而是彻彻底底栽在了这上面。
老沈掐灭了香烟接着道:“之后的事情我并不十分清楚,王振东开始不信任我,将我率先派到这里来,等我知道你被他们捉住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听到王振东这个名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那潮汕老板的名字。老沈说了这么多,我感觉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晰了不少,不过还有几个疑点没搞清楚。
我急切地问道:“那我们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真的是要去找那个什么阿克拉斯洞穴?九妖猫吊坠究竟能起什么作用?那晚你给自己注射的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帮这帮人做事?”
老沈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随后恢复了往常淡声道:“你想知道的太多了,每个人都有秘密的,而且有些东西很快你就会知道。”说完站起身来,费力地走回了自己的睡袋处。我想追上去继续盘问他,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正看向这边伢娃子,心中一凛,身子没有动。
寒冷的夜风赫然吹过,我身子一抖,无奈下也想回到自己的睡袋旁,眼睛无意间向下瞄去,突然发在在老沈刚才做过的沙地旁写着模模糊糊地几个字,我急忙上前定睛一看见只有七个字:“亚特兰蒂斯,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