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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蜃楼

“嗯?不对!”正在四处探查百姓疾苦的白翼忽地停下,他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滔天邪气。

白翼之道,乃是慈悲之道,不仅仅体现在心性中,也反馈在能力上。

因为能力趋于神圣,就注定了他对邪祟之力颇为敏感。他认为这一次的感觉,不会有错,一定是有什么“至邪”之物苏醒了!

于是乎,他马不停提地陡然回返,展开双翼向着来时的路飞去。沿途路过自己所住的山洞时,发现洞口旁的花草早已被‘死气’腐蚀得一干二净,而始作俑者却早已逃之夭夭。

“可恶,究竟是谁?!”白翼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在他看来,一草一木皆是生灵,无故残害者与杀人犯无异,理应得到惩戒。遂加大马力,他含怒而追!

白翼飞得不慢,可待得追上那邪气源头时,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面前的一整个村落,人、畜,无!一!幸!免!!原本已因花草被破坏而心生不满的白翼此时更是目眦尽裂、既怒又哀。怒其做乱着不仁,哀其伤亡者无辜。

而当他看清凶手真容时更是愣住了:“怎么会,怎么会是那个人?!自己明明探查过了,为什么?若自己能早些知道,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也就不会遇难......怎么会这样......我,救了一个恶魔啊!”无尽的痛苦与懊悔使白翼的心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在他的感知中,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空白,除却自己的灵魂以外,空空如也。

一首陌生而熟悉的悲凉诗句从记忆深处浮现到眼前: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眼,心却早已碎成眼泪——悲伤,逆流成河。

在刚刚屠村的‘小子’的眼中,周围的空间似乎亮了一下,空气都变得不再真实。望不见源头的水自天边滚滚而来,整座大陆仿佛都在渐渐沉入海底。

坠落,无休无止地坠落。在失去氧气供给的水中,‘小子’开始变得呼吸困难,然而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隐约之间,小子似乎看到一座座明晃晃的灯塔在遥远的海面上逐一亮起,它们巨人一般笔直地站成一排,守望着天空与大海。

这,究竟是什么?

你别问白翼,此时的他也是一脸懵逼,根本搞不清楚具体的状况。他从未修习过如此强大的技能。而且即便是在刚才,他也只是沉浸在懊悔与自责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没有施展任何法术的意图。

然而这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那个屠村的‘小子’,那个‘罪魁祸首’,似乎已经被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地正法了!

很长时间过去,白翼才逐渐想明白这一切。这个技能,是被悲痛和自责的情绪激发出来的“领域”!它需以一首诗为引子开启,诵读中,悲伤之境化为蜃楼,现实变做泡影,梦境当为天下!

他称此技为——【蜃楼】。

【蜃楼】的效果是制造与被施法者心境相关的幻象,其本身并没有淹没整座大陆的通天彻地之能。至于那漫天的海水不仅是由白翼的灵力幻化而出,它们更是“小子”内心的泪水,看得出,那位屠村者的心中也有着难以回首的往事,否则不会再思念的苦海中陷得那么久、那么深。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白翼望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小子”,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唉!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疯狂,果真如此。可如果仅仅为此而疯魔,也只是带给更多的人痛苦。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可你今日所做之事,令人无法原谅!”

简单地掩埋了“小子”的尸体,白翼便又匆匆地走开了。他于暗中发誓:“在这纷争不断的年代,既以普度众生为己任,行事就必须谨慎万分,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想到这儿,他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茫然:我,到底是谁?还有刚刚爆发出来的【蜃楼】能力究竟从何而来?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偶然还是冥冥中命运的指引呢?他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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