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025 选择
1994年12月09日傍晚18：45
落山道老街4座旧英式楼5层D室
黑幕降临，雪没有停过，寒风猛烈地吹打窗户。公寓停电，柴火剩不多，壁炉燃烧的火焰微弱，不足以温暖照亮屋内，饭桌上点燃三个蜡烛，四菜一汤挺丰盛，明显有请客人过来，平日里杜淳都十分节制。
“艾克，我在忙，你去开门。”
门开，黎警员笑嘻嘻进来，他脱去厚重外衣挂在墙上，把公文包随意放在沙发，然后就坐在餐桌前物色晚餐的佳肴，还不断称赞杜淳厨艺出色。黎警员整个过程流畅，似乎把公寓当做自己的家，另外杜淳两次擅自邀请客人上门，简直不把李艾克放在眼里。
“你好意思空手上来蹭饭。”
“艾克小弟，我与杜侦探有合作关系，私下是好朋友，这次过来是边吃边谈案件。”
“我才是这里主人。”
杜淳把碗饭端出来，她狠狠地盯着李艾克，暗示他别乱说话。三个人坐在饭桌前对望一会，场面有些尴尬。
“黎警员，别客气，趁热吃。”
“谢谢，杜侦探热情招呼。讲句实话非常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请你们吃饭才对，你们一直在帮警方调查案件。”
“下次再请，现在外面大风雪，餐厅都提前打烊。黎警员，你不介意把名字告诉我吧，认识挺久都不知道。”
“你都喊惯我-黎警员，没必要改称呼。”
“那你跟家人一块住？之前你不是在南区警局工作吗？”
“家人不在横滨市，我是在横滨警务大学毕业，然后到南区学堂培训半年就安排工作，开始在南区警局当巡警，经过调动后，目前是总警局命案组调查员。”
饭桌上，杜淳眼神犀利，不断询问黎警员，让他感觉不自然，像是被审问一样没自由。倒是李艾克面无表情吃饭，没理会过他们俩。
“从分部调到总部，巡警升为调查员，黎警员年纪轻轻，走得很快啊。”
“走得很快？我还活着没死，哈哈。”
“我意思是前途无限，那警方内部职位高低是怎样？是不是换新制度？”
“是的，但新制度没有改变职位，针对是警员工作要求。”
“那么陈福警员职位很高？”
“一般般吧，横滨市警局职位最高是总督察，然后是总部及东西南北分区警局的处长，再分就得按部门分，在刑事部是部长为大，分三组有特别罪案组(俗称T计)，重案组，命案组，在三大组里总组长最大，再划分为十组，由A01到A10，小组负责人称为分组长，陈福就是A07分组长。”
“陈福快到退休的年纪，职位那么低，他还在我面前嘚瑟，讲得自己有辉煌事迹，破过上千命案，都是在吹牛皮。”
“呵呵，其实警局内部职位是尽量保密，学堂书籍都没介绍过，我是自己摸索回来，不过在A01到A10分组是有区别，按破案率排名，A01组最强势，其组长晋升总组长机会大，而A10相对比较弱，接到命案少，多是杂案。”
“那三大组：特别行动组、重案组、命案组有什么区别？”
在餐桌上交谈是杜淳处处追问黎警员，没有朋友间轻松话题，全是在套警局内部信息，想不到杜淳在套话审问方面有一定潜力，另一方，黎警员五官快皱成团，没有胃口吃饭，他明白有些话不能讲，在横滨市警局信息是完全封锁，不向公众公开，保持高度私密性。
“……命案组里负责案件很杂，多数以绑架案，事故案，普通谋杀案等等。重案组负责案件情节严重，面对贩毒集团、黑帮军火、连环杀人犯之类。最后是特别罪犯组T记，主要有国际罪犯、陈年旧案、甚至……”
“什么？”
杜淳听得入迷，她睁大眼凑近黎警员脸前问道，让黎警员感到害怕。
“甚至超自然现象，不可思议案件吧，我听其他同事说的，T记人员很少，他们不常在警局出现，行动诡异，作风神秘。”
“哇，那他们会不会去调查外星人？如果外星人在地球杀人，那该如何处理？”
“杜侦探，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开玩笑，别介意。那黎警员是小组调查员，组内有哪些同事？”
“我是负责调查跟踪人物信息，还要参与嫌疑犯抓捕，身边同事有些负责搜证、审问之类，唉，杜侦探，你就别再问下去。”
“你不是跟我合作吗，现在还吃我的饭菜，问你些事就不乐意了？”
将近三十岁的女人难以应付，杜淳笑嘻嘻的话语让黎警员进退两难。
“开玩笑，黎警员别当真，要是你不愿意透露警局内部事情，我也不会逼你。”
“呵呵，那谈正事，杜侦探对Limg的谋杀案有什么看法？”
“警方面向媒体称是普通谋杀案，与克燕案件中变态狂魔无关，我能有些什么看法？”
“难道你也认为两宗谋杀案不同？”
“相同，问题出在你的组长-陈福。他一直把杀害克燕的凶手指向法兰克，在审讯室指示雷利殴打他，逼他认罪。在Limg的案件中，很明显是同个凶手所为，却误导媒体。”
“是的，我认为陈组长做法不合常理，太过于着急落案，也将案件性质扭曲，提前告诉媒体。”
“其实凶手不是法兰克，也不是他同谋，我把对凶手的信息告诉你。”
杜淳把克燕案件中线索及证据重新整理，从推理到描述凶手的心理及犯罪过程讲得滴水不漏。这些来自于李艾克在之前的录音，杜淳再总结陈述给黎警员，足足将半个小时。
桌上饭菜冰凉，杜淳与黎警员围绕案件探讨得入神忘食，而李艾克吃完饭，就到壁炉前看书，安静得没有说过半句话。
“杜侦探，想不到案件非常复杂，不是警方想象得简单。”
“嗯，凶手以同样手段杀害Limg，只是凶器不同，导致死者后脑枕部流血，我觉得凶器会是锤子。”
“锤子？具体需要法医鉴定三天后，才有尸体报告。”
“黎警员，我们不能再等，尸体报告已经不是关键。”
“意思是？”
“我们主动出击，诱惑凶手出来，将他逮捕，从他家里或者身上找出罪证。前提是黎警员选择站在陈福那边，还是侦探社这边。”
“我可是警务人员，不能瞒着上级私自行动，更何况杜侦探和警方是共同进退的协助关系，怎么会选择站边呢？”
“其实你心里明白，所谓的陈福组长越走越偏，他已经走错方向很难回头，就算你把正确的分析推理告诉他，你觉得他会认同？”
“……这……”
“黎警员，你与其他同事不一样，他们为完成组长安排任务而行动，你有主见和看法，能独立思考，所以你才继续跟我合作。目前必须选择站在哪方，一、你回去听从陈福安排工作，不再与侦探社有联系，走警方的路。二、背叛陈福，私下与侦探社同进退，找到真正凶手。”
公寓里烛光微弱，寒风渗入。黎警员内心忐忑不安，可他始终要做决定，犹豫许久他给杜淳一个坚定答案。
“我选择站在你们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