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纪琛付诸行动,阮宝又开口打破了他的遐思。
“所以,你爷爷做主把你调了回来,还给你升了官,让你带队去清水?”
纪琛郁闷地“嗯”一声,“我升了少校。”他原本是上尉,肩上是一杠三星,如今是两杠一星了。
阮宝忍不住为他高兴,二十二岁的少校,她可是没见过呢。
看着她弯弯的眉眼,纪琛也不禁跟着笑起来,“爷爷还说,外聘了你给我们当顾问呢。”
“真哒?”阮宝惊喜地从他身上撑起来,“爷爷怎么没和我说呢?”她这算是终于能站在阳光下了吧?是吧是吧?国家都同意让她当军队顾问了呢!
“是我要他先别告诉你的,我要亲口对你说。”纪琛笑道,身体却突然一僵,直勾勾盯着上方的人。
这个姿势……这个姿势……
空荡荡的领口里,一片春光一览无遗,不盈一握的腰肢下沉出一个曼妙的弧度。
偏偏她一无所知,还激动的扭来扭去。
纪琛觉得鼻血快要喷出来了,下意识抬手,在鼻子下边抹了抹。
“你怎么了?”阮宝歪着脑袋,对他又莫名其妙爆红的脸感到很奇异。
“没什么。”纪琛轻咳一声,尴尬地别过脸。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阿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阮宝呆住了。
好半天,才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知道呀,至少……至少等我先毕业再说吧……”
她声音细若蚊蝇,还越来越低,纪琛却听得眼睛一亮。
“那,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她过完暑假就大三了,只要再等两年……
纪琛傻笑起来。
阮宝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不敢再看他,干脆一咕噜从他身上爬起来,扭头就跑。
“阿宝,你还没说答不答应。”纪琛在身后委屈的喊道。
阮宝脚下一个趔趄,喉咙里憋出一声细微的“嗯”,也不知道纪琛究竟听没听见。
阮宝跑回自己的房间,给卓清宁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不必赶回来。卓清宁原本不大乐意,可听着她难得的撒娇哀求,他最终答应下来,只是仍免不了对她耳提面命一番,叮嘱她务必防着纪琛。
挂了电话,卓清宁捂着心脏抖落一滴清泪,“这小丫头片子,有了男友就忘了爹娘,不孝女啊,嘤……”
经纪人卫昇抽了抽嘴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翻了个白眼。
幸好不是在外头,不会被粉丝看见,不然他努力这么多年为卓清宁塑造的高冷文艺形象岂不是白瞎了?
因为没料到纪琛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房间里的被褥等物已经许久没见过太阳,阮宝便帮着他整理一番,又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就动身前往纪老的别墅,去陪老人家吃晚饭。
纪老的别墅建在隔壁的锅盖岭上,考虑到过年时京城的儿子儿媳和大孙子要过来小住,所以将房子建得很大。
偌大的别墅里除了纪老,就只有一个花匠和一个负责煮饭打扫的阿姨。
好在这锅盖岭虽然偏僻,却也是个别墅区,住在这的不止他一个老头子,平时可以互相串串门。加上阮宝和卓清宁常来陪他吃饭,倒也不寂寞。
纪老远远就在山上瞧见了小孙子的黑色路虎,亲自跑到厨房催促保姆快点炒菜,然后屁颠屁颠地出门去迎接。
“爷爷!”阮宝看到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老人,未语先笑。
“阿宝来啦,快进来,爷爷给你准备了礼物。”纪老笑呵呵地招招手,还冲她眨眨眼。
又是礼物?阮宝抓抓头发,随纪老率先进了门。
“爷爷,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送我礼物呀?”看着纪老神秘兮兮的样子,阮宝忍不住好奇。
纪老将她拉到客厅,指着地上一个半人高的军绿色背包,兴冲冲地说:“看,这是爷爷给你准备的,水壶,碗,手电筒,指南针,绳子,刀子,望远镜,夜视镜,驱蚊水,云南白药……啥都有!到时候你再带两套换洗衣裳就成,别的都不用操心。”
阮宝一脸懵圈,纪老将那鼓鼓囊囊的背包打开来,一件一件地往外拿东西给她看,又一件一件塞回去。
“你别怕这背包沉,到时让阿琛给你背,你跟紧他就行了。被褥枕头这些也不用你带,队里都有配置,而且一开始你们要乔装成游客住在村民家里,他们那挺有钱,那些东西都是顶好用的,就更不用操心了。”
纪琛一进来就看见未婚妻顶着一对蚊香眼,而他爷爷的手像鬼畜一般不停地拿东西塞东西,顿时想笑。
爷爷这辈子只得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又生了儿子,一个闺女都没有,对阿宝这唯一的女孩自然当眼珠子一般疼爱,与亲孙女无异。
好不容易等纪老将那背包里的东西全部介绍完,保姆已经将菜都上齐了,踌躇地站在一旁观望。
“清水那地方,爷爷之前去过,跟鬼村似的。阿宝啊,到时候你可要小心些,有什么事先跟阿琛商量,千万不要单独行动,知道吗?”
纪老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又拍拍纪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琛,你也经历过生死大难,是个男人了,一定要保护好阿宝,别让那些魑魅魍魉打她主意,晓得不?”
纪琛微微敛目,严肃地说:“当然,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阿宝也是我的宝贝。到时我让她和我住一屋,您就不必担心了。”
纪老连连点头,“这主意好,就这么安排。”
阮宝差点咬到舌头。从纪琛十岁那年起,他们就没再睡一张床了。
保姆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阮宝眼角瞄见了,立刻投去求助的目光。
保姆便握拳轻咳一声,开口道:“将军,小少爷,菜已经做好了,是否可以端汤了?”
纪老这才停止了絮叨,招呼两人坐下吃饭。
阮宝悄悄舒出一口气,偷瞄纪琛一眼,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她,笑得一脸灿烂。
阮宝冲他做了个鬼脸,端起碗,呲溜呲溜喝起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