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何处见到你~~~莫非前尘已注定~~~飞过时空的距离~~~却囿于刀剑光影~~~”
琴酒开着带着一种属于上个世纪英雄气概的(意思就是又破又古板)深黑色的保时捷356a。
明显已经陷入逗逼模式不能自拔的他一只手操控方向盘一只手握着一罐罐装咖啡当做话筒,表情崩坏,极其浮夸的唱着他前世最常听的歌。
虽然唱的时有跑调,但是还是不得不说琴酒的音域真是广,基本上除了女高音之外没有模仿不了的声音,这倒是省的自己去做一个变声器了。
“不过,这家伙……”琴酒翻阅着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十岁以前的画面。
“这是选择性失忆还是被洗脑了?”琴酒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猜测“暗鸦”组织的人,突然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原版琴酒近乎变态的以杀人为乐的心理的由来吧。
记忆里几乎没有任何温暖,只有唯一视作亲人的她……却死在自己渺小的善良中。
“都是命啊……”琴酒苦笑着,思绪飘回他第一次与宫野志保见面的时候。
“我”大概……十六岁?她应该只有十二岁。
当时,正值冬季,志保还没有开始研究APTX-4869,只是在学习有关知识。
才获得代号没多久的琴酒接到了一个任务,那是他晋升组织王牌执行官的最后一个任务。
狙杀宫野明美。
琴酒不知道组织上为什么要杀了正在培养中的研究人员的亲人,难道不会引起研究员的背叛吗?
琴酒猜测着,最后认为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琴酒也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他,琴酒,要坚决执行任务,不论其中的内幕有多深。
那天下着大雪,琴酒穿着鹿皮制的极地作战服埋伏在雪地里,带着一副褐色镜片的防风眼镜预防可能的雪盲症。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那件事,那只能说是:亡者背负着罪孽,与天使对视了一眼,就此由人间堕入地狱。
琴酒非常耐心的在那趴了一个小时,整整一个小时都在和低温做斗争的同时,通过狙击镜监视着百米开外的小屋。
终于,他最后一点耐心也被冰雪所消磨尽,他变得急躁,不耐烦。
毕竟组织给的资料里说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围成员罢了,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于是琴酒提着枪,猫着腰,轻轻踩踏着凝实的雪面,发出“咔咔”的声响。
但是这点声音对于大雪封山的山林而言,实在是太细微了,细微的即使只隔了几米都难以听清,更不用说厚重的雪层本就是良好的吸音材料。
就在琴酒走到离屋子只有十米左右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开了。
当时琴酒估计是脑抽了,居然想也不想直接趴在地上,连狙击枪都没来的及架起来。
宫野志保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如同一只雪精灵,充满了灵性。
她似乎很高兴,趴倒在雪堆里打滚,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残雪,然后她饶有兴致的接住一枚飘零的雪花,捧着雪花如同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琴酒呆呆地看着她,脑海中莫名其妙的蹦出一个念头:如果我有一个妹妹是不是和她一样可爱呢?
经过无数训练的琴酒立刻把这个想法扼杀,因为杀手,不可能拥有感情。
这是组织里的铁律。
自欺欺人么?呵呵……谁知道呢。
于是琴酒决定速战速决,直接冲进去杀死她的姐姐,因为琴酒怕再等一会他会扣不下扳机。
让一只美丽的精灵哀伤简直就是罪不可赦!
他从背后抽出狙击枪,拉动枪栓。
“咔嗒”
或许是听到了上弹的声音,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安的往这里看来。
“……真美啊。”琴酒看着她的眼睛出神,有些痴醉。
真的,太美了,那双大眼睛,冰蓝而澄澈的眼眸,又纯洁的像是冰雪,灵动的像是堕入尘间的仙子。
“请问……”她怯生生的问他,心想,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怪,但是这么冷的天却趴在地上,一定不好受吧……
于是她问他,“你需要帮助吗?外面这么冷为什么趴在地上啊?”
她的声音空灵动人,宛若天使的圣光,使琴酒惊醒了过来。
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杀掉你的姐姐?
就不该接受这个任务。
琴酒突然产生了一个平日里的他完全无法想象的可怕的念头。
他有些惶恐,扣在扳机上的食指颤抖着,无力扣动。
“该死的天气!”琴酒暗骂,可他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他只是自欺欺人。
琴酒做出了一个后来的他也难辨对错的举动。
他跑了。
琴酒提起枪,转身,狼狈而仓皇的逃脱,如同丧家之犬。
他放弃了那个任务。
他知道,周围有组织的人在监视。
但琴酒已经不在乎了。
或者说,他有点冲动了。
他根本没有考虑后果。
“我只是……只是……不想亲手抹杀一个纯真的天使罢了,仅此而已。”
在议会上,琴酒兀自辩驳着,却没有人听取。
可怜的琴酒没有发现,从第一面起,他就爱上了她,一见钟情,此生不渝。
……
可,厄运依然没有放过她,更加没有放过他。
因为那次的失败,组织因为琴酒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震怒,即使是那么信任他的“那位先生”都叹了口气,赞成了对他的惩罚。
他们处决了琴酒唯一视作亲人的她作为惩罚。
从那天起……黑泽阵就死了,只剩下代号为Gin的杀戮机器,一个行走在人间的亡魂。
而宫野志保也一样,组织利用她的姐姐进行胁迫,把她拉进组织,强迫她继续研究药物。
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完美的控制雪莉还有琴酒……或者说,所有在组织里的人。
“可是我来了。”琴酒默念着,如同默念一个誓言一样庄重,走进了基地大门,“你的一切都将改写。”
……
“咔”
琴酒用那张通行磁卡刷开研究室的门。
“雪莉。”琴酒冲那个略显瘦弱的背影挥了挥手,虽然这动作一点都不琴酒,但这无所谓了。
她的娇躯明显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才转身过来。
以前的“我”可真是禽兽啊。
琴酒不由得心生怒意。
“Gin…Gin大哥。”她努力用冷漠掩饰恐惧,可是做不到。
“Sherry。”琴酒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虽然这个笑容在她眼里那么恐怖,但是对于从来不微笑的琴酒而言已经是极大的突破了。
“送你的。”琴酒很是优雅的摘下帽子,魔术般从里面变出一支红玫瑰。
她最爱绯色。
也最爱玫瑰。
“啊?”她愣了一下才接过来,大概是没想到琴酒居然会这么温和吧。
然后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谢谢。”
犹豫了一下,琴酒还是走上前抱住了她,把她按在怀中,鼻翼歚动,轻嗅着她发丝的玫瑰清香。
在他的怀中,她的身体僵硬的仿若一具傀儡。
“呵……”他在她耳边轻轻叹气,突然想起原版琴酒与她的交易。
雪莉误解了,她以为这是在挑逗她,僵硬的身体又开始颤抖。
“gin大哥……我答应了。”雪莉挣脱了琴酒的怀抱,低着头不敢看他苍翠的眼睛。
“……”琴酒沉默了,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你还是再想想吧。”
“不!我想好了……”她突然抬头与他对视,“你让我姐姐脱离组织,我……我的身体归你。”
你们不妨想象一下,究竟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让一个女人把身体交予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甚至说恐惧的男人。
琴酒心中流过一丝痛苦。
他明白的。
可是没有人明白前世的他经历了什么。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孤独。
无限的孤独。
所以,他下定决心这一世一定要冲出地狱,带着光明的天使,即使自己消散在光明之中也在所不惜!
正如前世黑暗年代的那句话:我生于黑暗,长于黑暗,追求光明,死于光明。
像抚摸猫咪一样揉了揉雪莉的头发,琴酒无端的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亲呢的动作他做的很自然,不过他也懒得深究。
“志保……”琴酒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我的小猫咪,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人。”
“如果你敢背叛我,那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然后,自杀。”
他又抱住了她,她想挣脱,但他没有放开,反而抱的更紧。
就这样静谧的待了会,琴酒突然松手向外走去。
“唉,对了。”刚走到门口,琴酒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盒子,递给她问:“同一批次的药还有没有?”
雪莉没有接过去,而是摇了摇头,直接用清冷的声音说:“同一批次只有十二粒。”
“哦……”
琴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