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若要加入白羊宫,必须在龙国有清白底细,这个身份不一定非得是达官贵族,王侯将相,只要清白无污点,证实他是龙国子民即可。
几日来他也未找到合适法子,只得喊来店小二,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相关问题。
孰知店小二一番话,却直接将他的难题迎刃而解。
“我还以为公子所愁何事,不就是身份问题么,其实龙国子民如此之多,在官案所载的远远不是真实数目,这一点老百姓清楚,龙国国君心底也明白。”店小二笑道。
吴昊眨了眨眼,疑惑道:“难道不怕敌国混入奸细?”
“怕当然怕,可是有用吗,若是敌国当真铁了心让人潜伏进来,也是防不胜防,况且-!”店小二说到此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俯身在吴昊耳旁。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敌国遣人到我龙国做奸细,我龙国何尝不是遣人去敌国内做卧底?高位上的人心知肚明罢了。”
吴昊这才恍然,微微一笑,掷出一块银锭打发了店小二,又道:“对了,你难道不怕我是敌国的奸细?”
“当然不怕,小的其他本事没有,但做了这么多年的伙计,识人的眼力还算是有的,公子不管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一名奸细,而且小的也没听说过哪个奸细会堂而皇之的问这种问题。”
“看来是夫君考虑太多了。”
吴昊苦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远远不到智者的层次,不过这店小二挺是机灵,我明目张胆的询问他龙国奸细这种敏感问题,他竟是不怕。”
解决了身份问题后,吴昊接下来的时间便一直出入各种店铺。
最多的便是书铺,方便他迅速了解十八万年后的世界。
“天之大,化九霄,地之广,分五域。
五域为东州,西海,北界,南洋,以及中世界。”
吴昊现今所在的龙国,便属于北界北域,而北界除了北域之外,还有东域,西域,南域,多国组成一域,四域组成北界,可想而知这个世界究竟何等广袤。
“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比归墟海大的多。”吴昊暗暗咂舌。
归墟海正是十八万年前吴昊被大浪卷入湖中,机缘巧合之下闯入了天寒古池后的无尽海域,也即是世人口中大地的尽头。
至于吴昊口中的莲姐,便是当初的九窍人莲神魂,舍弃肉躯填补仙器引爆的黑洞,一缕神魂附身在吴昊体内,相伴在归墟海沉寂。
一人一莲在归墟海飘荡了不知多久后,相继苏醒。
吴昊在得知了前因后果,对九窍人莲十分感恩,又在九窍人莲帮助下,踏入修行之路,只用千年时间,便成为大乘期巅峰修士。
若非归墟海是被遗忘之地,加上仙界大乱,无人可飞升,恐怕吴昊出来的地点便是仙界了。
当然归墟海中也不是只有吴昊一人,这里仿佛一个世人所遗忘的流放之地,不但有万年鬼王,域外魔头,甚至连销声匿迹了无数岁月的上古魔神,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魔魔尊都留有足迹。
索性吴昊在九窍人莲的帮助下,几次死里逃生,加上大乘期修士的寿元,也不过区区万年,便咬牙用法术自我冰封,以神魂和九窍人莲交流商讨离开归墟海的方法。
谁知这一封就是十八万七千四百年,以吴昊牺牲全身修为的代价,才从归墟海侥幸逃离。
“夫君,当初那名乔装成乞丐的修士,似乎有所动作。”吴昊翻开一册书籍,心里忽然响起了九窍人莲的声音。
“那个筑基三层的修士?”吴昊一愣。
“恩,他就在不远处,身上有淡淡的杀意,似乎在针对某人。”九窍人莲道。
吴昊继续翻开书籍,道:“算了,人各有路,当初他的左脚流脓,不像是作假,可见所杀之人应该与他有极大恩怨,我现在只想进入白羊宫,将九转涅槃经入门,其他的事情不想多加干涉。”
九窍人莲便不再多言。
半刻钟后,街上传来阵阵逃命声,吴昊微微侧头,正见一顶轿子被七八名护卫团团护住,另外一侧是当初那名乞丐修士,跛脚而立。
吴昊摇了摇头,继续看书,书铺老板连忙将门关上,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虽然书铺门被关上,但以吴昊当初大乘期的修为,即便被废,也清楚的感知到街上发生的一切。
轿子中走出一名女子,衣衫华贵,仪态从容,张口一吐,一颗赤色圆珠打出,霹雳乍响。
跛脚修士脸色微凛,手掐法决,从腰间乾坤袋中飞出一柄乌黑色飞剑,迎上赤色圆珠。
一珠一剑碰撞,一股强烈的灵力震荡,书铺老板正巧在波及范围,吴昊见状一挥长袖,那股灵力便被打散,余波将一侧书架撞翻。
“老先生还是进内室休息吧,外面两人斗法,免得突遭横祸。”吴昊道。
书铺老板慌不择地的朝后屋跑去,又道:“公子不进来躲避么?”
吴昊透过门看了看街道,点头道:“也好,那就叨扰了。”
对于外面黑天暗地的斗法场面,吴昊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当初留意那名跛脚修士,只是一时兴致,与书铺老板到了后堂后,吴昊便再次津津有味的翻看着书籍。
书铺老板对吴昊刚才出手十分感激,沏茶倒水,十分周到,吴昊笑道:“老先生不必客气,刚才不过举手之劳。”
“若非公子出手,小老儿便惨死当场,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只有清茶一杯聊表心意。”书铺老板感激道。
吴昊无奈摇了摇头,忽然目光落在一面墙壁上,神色大变。
“公子怎么了?”书铺老板疑惑道。
吴昊一步幻影,靠近墙壁,一双眼死死盯着墙上一副画卷。
“这幅画你哪里来的?”吴昊目光一瞬不瞬,几乎带着颤音。
“这,公子,这幅画有问题吗?”书铺老板忐忑道。
吴昊这才发觉自己失态,长长吸了口气,道:“不错,敢问老先生这画何处得来,还有这画中人是谁?”
“不瞒公子,这是老朽收来的画,觉得笔法圆润,出自大家之手,便一直挂在内室收藏,画中人自然不晓得了,莫非公子认得此画?”书铺老板道。
吴昊深吸了口气,目中隐约泛着荧光,良久才点头道:“不知老先生可否将画卖给在下?”
“公子折煞老朽了,您刚救我一命,一幅画而已,公子喜欢赠与便是了,何来买卖一说。”书铺老板笑道,他看出吴昊非一般人,也看出来吴昊对于此画有非同寻常的感情。
“老先生说的是,这画不能买卖。”吴昊点点头,强按心中激荡,袖袍一扫,一枚玉佩便出现在书铺老板手中,道:“这块玉佩留有我一丝神念,若是日后遇到危险,只要捏碎,无论天涯海角,在下必会全力前去相助。”
书铺老板摸着玉佩,圆润微腻,仿佛裹着一团细油,十分舒服,惊道:“使不得,使不得,这玉佩也太珍贵了,只是一幅画而已,更不用说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