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在泡茶,热气袅袅升起给她增添了一种神秘,冷冷的空气里荡漾着雀舌茶的香气,女子一遍一遍的洗茶冲茶泡茶,直到最后将雀舌茶倒入了一个玉瓷杯之中,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戴着面纱如何品茶?”祁涟夜冷冷的开了口。
将玉瓷杯子推到了祁涟夜的面前,少女清浅的声音传来:“所以是给你啊。”祁涟夜面容不变,然后非常淡然的坐在了少女的对面,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走到这里?或者你怎么确定我会喝你的茶?”
“疑心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哦,”少女笑了,隔着面纱祁涟夜看不见她嘴角的弧度,只是那一双好看的眼眸里是满满的笑意,“我没有那么神机妙算能算到你会来这里,我只不过是在这里等一个故人罢了。”
轻轻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蛊惑飘入了祁涟夜的耳中,意外的,祁涟夜居然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少女颇有兴趣,拿起了玉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开口道:“那我就陪你等吧。”
“我倒是不介意你陪着我等人,但是似乎有人再找你呢。”少女的眼眸依旧是笑意弯弯,却伸出了细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方示意祁涟夜看去,祁涟夜顺着看去才发现这个亭台虽然不是红绣坊的中心却能够将红绣坊的中心尽收眼底。这不,祁涟夜就看到了祁涟煜和祁涟谌一起走下了楼,看样子他们二人是要回宫了,自己当然也要回去了。
祁涟夜站起身来,心里微微有些许的不舍,凝迟了一下后祁涟夜问道:“你一直都在这里是么?”
“不是,你快走吧。”少女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腮,歪着头看祁涟夜,祁涟夜看着不远处的祁涟谌正在找自己,再三不舍也只能赶快离去。祁涟夜走了一段路后回头看去,少女依旧坐在那里,只不过大晚上的更深露重,少女的身边泛着淡淡的雾气像是山海经里的狐妖那般,蛊惑人心却又随时会消失。
少女一直坐在那里目送着祁涟夜的身影离去,淡淡的说道:“不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哦,我亲爱的皇侄儿。”
看着祁涟煜、祁涟谌和祁涟夜离开了红绣坊,少女又开始泡茶,边泡茶边说话:“你要一直站在那里站多久?”
“你这么戏弄你的侄子,不怕他记恨你么?”一个男人从一旁的小路走了过来,一身暗翠色的长袍和一件黑色的大氅,头发随意的披散着,五官还是那般的阴柔,狐狸眼眯着。来人正是燕国质王爷燕隐牧,他走到了少女的身边弯下腰来从背后抱着少女。
少女将面纱摘了下来,正是祁酒。
满是无奈的挣脱开了燕隐牧的暧昧环抱,祁酒从腰间拿出了一封密信递给燕隐牧:“拿着吧,我今日去了你的钟粹宫,谁知道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宫了,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红绣坊里,这是阿之托我给你的信。”
燕隐牧伸手将密信拿了过去之后放在了石桌上,一只手将祁酒护在怀中,另一只手拿起了祁酒泡茶用的沸水向密封倒去。
信封瞬间被沸水烫烂,里面的信纸更是不堪一击,墨色发散渲染,再也没有人看得清楚信里的内容。祁酒看着这一幕却是一点儿也不吃惊,只是淡淡的说:“是不是阿之每一年托人带给你的信都被你这么毁了?你知不知道如果阿之知道自己的信被你这么对待会有多伤心?”
燕隐牧阴柔的面容上出现了嫉妒的神色,他紧紧的抓着祁酒的肩膀,接近疯狂的问道:“阿之,阿之,阿之,你的眼里除了阿之就没有别人了么?我们二人这么久不见,你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关于阿之阿之阿之的。”
被燕隐牧这么疯狂的质问,祁酒只是将头撇到了一边不去看燕隐牧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我记得我们只不过是一年多不见而已,上次你偷偷出宫我们不是在江南见过了么?而且你还没有来祁国做质子的时候,我们每一年都见面的。”
久久听不见燕隐牧的回答,祁酒转过头去看他,但是燕隐牧只是快速的将自己的头埋在了祁酒的肩膀上,燕隐牧将祁酒抱得紧紧的。他在发抖,祁酒感受得到,轻轻的抱着燕隐牧,祁酒苦涩的开了口:“我知道你想燕国,我知道你在祁国的日子并不好,可是......”
“没有可是,”燕隐牧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这里很好,这里是你的故乡,但是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哪怕是一年一次......我知道你不喜欢宫廷生活......如果这次不是懿翎太后甍了,你是不是也不愿意不回来?”
祁酒抱着燕隐牧,她哽咽着:“没有如果,阿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