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人被这一声莫名的叫喊惊动,不久就来了好些人,点上灯,面面相觑。一个年长的男人看着逐墨说:“你是谁,怎么在我家中出现。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身上怎么有血的。”说着往楼梯口看,发现血是从那儿流出来的,又在楼梯上发现了一大摊血渍,突然喊道:“你杀人了!快,把他给我抓起来。”逐墨毫不知情,快要哭了地望着四周。
“等等。”
人群中走出一个干净的男子,他身上没有血迹,他就是那样的纯净不带丝毫杂质,“谁都不许碰他,他是我朋友,一定是搞错了。”复河拦住正要抓住逐墨的人说。
年长的人犹豫了一下:“怎么从来没听说你有这么一个朋友,那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复河辩道:“难道就因为身上有血就说他杀人了吗,他才第一次来这儿,有什么理由杀人呢。”
“够了,看你都交的是什么朋友,一来就给我们家带来一桩命案。我看他不是什么好家伙,来人,把他抓了关进地下室。”年长的人丝毫不管复河如何辩解,强行把逐墨带走了。
“父亲,你不能这样做。”复河对他说。那人冷了一眼复河:“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最近你不要出去了,你和浅涩才成亲不久,好好学着当家,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别总是往外跑,带了些不该带的人,给家里生事。”说完走出门。
复河想叫住又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说也没有办法说明白的,就没有叫他。这时那个女子走了过来,她就是才和复河成亲一个月的浅涩:“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复河望了她一眼:“嗯……不,不是。”“什么。”复河转过身,停了一会儿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嗯!”浅涩坚定道。“他其实是王的弟弟。”
“他为什么会来这儿?”复河把事情的经过给她说了。浅涩对复河说:“既然如此,那就把他救出来。”复河说:“我正有此意。”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那么,就今晚行动。”浅涩道。“好,国家正是危亡时刻,需要我们努力,只是你女儿之身,会不会……”“怎么,瞧不起我啊,我可是习过武的。而且。”浅涩拉住复河的手,“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复河看着浅涩,觉得她和几年前刚见到她时不一样了。
大约三年前,一个没有风的早晨,复河遵照家族传统和父亲去山林里猎狐,那被认为是祈求男孩子拥有强壮身体的方式,将他自己所猎之狐脱皮去肉,取其骨于锅中沸煮,让男子每日用汤浇叶服下,如此三日。然而在林中却连半只狐的影子都看不见,只见一个浑身破烂衣服,弱弱地坐在一棵树的旁边,虽隔了一定距离,但依旧可以看见她微微的颤抖。复河问她:“喂,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寻了整片林一只狐都不见,却只看见了你。”她望了复河一眼,没有回答。
这时,父亲走到她旁边:“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她摇摇头。
“和家人走散了吗?”,仍是摇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都没有狐了吗?”,依旧摇摇头。
复河说:“我们把她带回家吧,我看我今天是不可能猎到狐的了。”父亲同意了,就这样把浅涩带回了家,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只知道她没有父母,没有家,甚至连她之前的所有经历也不甚了解,但她就这样出现了。他们收养了她。
夜色终于渐深,是时候开始行动了。而此时在地下室里的逐墨早已心灰意冷,抱着双腿啜泣,心里满满的都是殁凌。黑黑的门突然被打开,复河悄悄进来,逐墨一瞬间猛地抱住他,边哭嘴里边叫着哥哥。像第一次安慰他一样,复河用手摸着逐墨的头,“快别哭了,我们要赶快走。”逐墨发现他不是哥哥,平复了心情后点点头。
他们一路奔跑,也不知走了多久。
逐墨问:“我们是要到哪去啊!”复河道:“去野城,那里有组织的人。”“什么组织?”逐墨问。“哦,是一个情报组织,叫隐狼。国家有难的消息也是从那儿来的。我也是隐狼的一员。”
浅涩惊讶:“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复河笑道:“这么机密的事怎么能让你知道呢,不过事已至此,我只能让你们知道了,不过可千万要保密,隐狼还从未在人前显露过。”他们点点头。浅涩又问:“那这个隐狼到底什么来头。”
复河看着逐墨说:“这还是你哥哥的组织呢。”逐墨一听到是哥哥,心里一暖。“不过是你哥哥为他个人工作的一个情报组织,专门为他提供各贵族的活动消息,领头的是前禁军统领御焱。”逐墨惊疑:“他不是很早就失踪了吗,怎么会。”复河说:“其实他被你哥秘密安排做情报工作了。”
“那后来呢!”浅涩问。
“后来在御焱的带领下,隐狼已经不再限于调查各贵族的消息,组织成员也遍布全国,但却只是御焱个人私自发展的。”
“那他为什么不让哥哥知道呢?”
“因为你哥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样的话御焱的权力就会更大,更何况御焱还利用他以前在禁军中的势力发展了军队和暗鬼。”
复河接着说:“所以这次的行动绝不能让你哥知道是隐狼,不然隐狼可就不能再存在下去了。”
逐墨道:“不会吧。”
“一定要答应我。”复河坚定地说。逐墨点点头。
夜色渐深,他们来到一家旅店。灯火通明,店内装饰十分讲究,透露着丝丝外邦风情,就连老板也身着奇异的服饰。
“店家,还有房间吗?”
“我看看,哎呀,只剩两间房了。”
复河想了一下,说:“那就两间房吧。”
“可三个人怎么睡啊。”浅涩问。
“这样,我和逐墨一间,我们要保护他的安全,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吧。”复河对浅涩说道。
三人就这样在店中歇下。
“你哥哥对你很好吗?”复河放下手中的剑。
“是啊,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了。”逐墨憨笑道。
“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也在那不久之后失踪了,我几乎就是哥哥带大的。我和他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儿,几乎所有的事都是和哥哥一起做的。他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我,只要是我喜欢的,哥哥都会把它弄来给我。他还不会让我受一点伤害,如果我出点什么事的话他一定会紧张得要死。唉,现在他一定很担心我……”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掉。
复河忙去安慰。
“你哥对你这样好,真是让我都羡慕。”
逐墨说:“你也不用羡慕,我也可以对你好啊!”
复河笑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啊,你救了我,还要帮我找哥哥,这些都值得我对你好了。而且除了哥哥我也没交过朋友,你可以做我朋友吗。”逐墨笑着看着复河。
“当然可以了。”复河看他孩子一样的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头。
逐墨心里一怔:这感觉真的好像哥哥啊,可他又不是哥哥,怎么这么奇怪。
逐墨推了推复河,说:“我能求你件事吗?”
“你说。”
“那个,你能抱着我睡吗……”
“这……”复河有些尴尬。
“以前都是哥哥抱着我睡我才能睡着,所以……”
复河看逐墨一脸恳求的样:“好吧,不过恐怕没你哥抱得舒服,呵呵。”
逐墨立刻说:“不会啊,其实不知道怎么,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哥哥一样。”
复河小心翼翼地把逐墨抱住,逐墨静静地躺在复河怀中,那感觉就好像哥哥又回到他身边了。
突然,窗外有黑影闪过。
复河立刻去查看,只见那人穿着黑衣,迅速从廊头消失了,但看清了那人的脸,竟是复河家中的一个仆人。复河心中不安,难道这么快就发现他们了吗,但见那人形状似是个人行动,如果是来抓他们的话不会是这样。
逐墨询问,复河说没事,只是店家罢了。
第二天一早,逐墨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发现复河已不在身边,只见屋外人来人往。推门出来,店内已被官兵占满。最后才知道,店里昨晚死了个人。
死的是这家店的一个歌女,名叫紫婴,是这里有名的歌妓,平时虽是有些轻傲,但还不至于与人结仇,这让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显得有些无理、悲伤。
由于案发在昨夜,所以所有昨天入住的客人都被强制留在店中,等候官府问话。
复河想到昨夜看到的那个行动诡异的人,猜测这件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但又考虑到那人是他家的仆人,此事会不会与自己家有关呢!
复河看一旁的逐墨,只见他面色苍白,眼神呆滞,像是十分恐惧。复河对逐墨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逐墨神情恍惚:“你说,是不是他们来杀我了。”
复河靠近逐墨,看着他的眼睛说:“别瞎想,不可能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在这儿。”逐墨看着复河,眼眶瞬间湿润:“他们是不是也把哥哥杀了……呜呜……”
“你别哭啊,不会这样的,你哥一定还好好的,你也一定会安全的回到你哥身边。千万别乱想,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情杀罢了。”复河为逐墨轻轻拭去眼泪。
逐墨止住眼泪:“情杀?你为什么那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