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直到持续到月上中天,之后才慢慢的稳定下来,苏焰挣扎的动作越发变小,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
桑落手中拿着手帕擦拭着少年的额头,脸,脖子上的汗水,丝帕上却是带了丝丝点点的血迹,看着尤其触目惊心,“他睡着了。”
九黎听到桑落这般说着,不清楚她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其他人听。
真的是睡着了,少年的呼吸平缓而且极有规律,身体也是呈着放松的姿态,右手还是紧握着成全,放在自己胸口方向。
只是整个人微微的蜷缩着,这不是有安全感的状态,或许真的是太疲惫了,完全没有察觉到外界的情况。
九黎记得,这阵子的相处当中他就发现,少年人的睡眠很是清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够惊醒过来。
而这次,少年人是极为难得陷入了深眠当中,而且这一觉睡的很久,到第二天傍晚日落时候才醒过来。
“是我帮你擦的身子,换的衣服噢。”桑落见人醒来,也不是首先问感觉如何,笑得有些,嗯??????
九黎偏头,当中自己没有看到,不认识这个女人。
苏焰眨眨眼,发现潭中找到的东西还在自己手中,默默的放入怀中,这才站起身来。
虽然还不大清楚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有什么作用,但是苏焰便是认定了它,当作是自己的宝贝。
既然那东西从水中而来,在光线下恍若有生命一般的流动,就唤作流光好了,苏焰在心中自己给自己点头,便就定下这个名字。
“有点反应好不好。”桑落为着苏焰的镇定尤其不爽,记得最开始自己这般说的时候,少年人还会不好意思的偏头,脸颊耳朵都染上绯红之色,现在倒好,直接当作没有听到了,一点都不可爱。
苏焰表示完全不清楚自己师傅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起来,似乎不大高兴,从善如流的说了句,“谢谢,麻烦了。”
九黎在一旁忍笑,看来多半时候是桑落管不了这个徒弟。
“笑什么笑。”桑落将矛头指向九黎。
“我没有。”
“别以为你的大胡子挡着我就什么都没看见,你看看你现在这鬼样子,跟深山野人似的,什么时候把你那一大把脏兮兮的东西给剪掉。”
九黎赶紧的护住自己的胡子,拉着苏焰就跑,“时间紧急,现在更加要抓紧时间训练,我先带人去跑步。”
“急什么?”桑落气急的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转眼间就消失在自己眼前,“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们,苏焰才醒过来,训练什么训练。”
桑落无奈的抚着额头,只希望九黎真的有办法才好,反正自己对苏焰的情况是真的完全无能为力了。
“我们去哪里。”
九黎嫌弃苏焰的速度太慢,干脆直接拎着对方走,苏焰知道反正自己挣扎不过,只能忍下一口气乖乖被对方拎着。
九黎速度很快,完全没有照顾手上还有一个人的意思,苏焰只能庆幸自己没什么不适的地方。
九黎没有回答,倒是在自言自语着,“我记得是差不多在这个地方才对,怎么没见到了?”
“难不成是被谁给采走了,也不应该啊,照理来说,那东西多得是,一般用得也少,就是妖兽都不爱吃的。”
九黎终于是松手,四处看着,面露疑惑之色。
苏焰脚重新踏在地上才有了些许真实感,“找什么?”
“反正你不知道的。”九黎摆摆手,一句话刚才说完,忽而转头看他,“也不一定,在这里有一种果子,长得绿油油的,很小很小一粒粒,一般都是成片成片的一起,除了极为偏门的单方里面有用过之外,基本上不会有人要这个。”
“就是野兽都嫌弃至极,但是在咸阴,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种成片的这东西,对炼体很有效果。叫做青实,皮很坚硬,味道又酸又涩,长得嘛。”
九黎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圆圆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不是那个。”九黎还在痛苦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苏焰已经是抬头指着一旁。
“哪里是,”九黎吐槽,“你不会连红绿都不分了吧,那明明是野山枣树,跟我形容的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随便指什么,很好玩吗。”
“我知道,所以我指的不是枣子。”苏焰懒得多说,直接向着自己说的地方走进,双手拨开带刺的枣树,露出被掩盖的青实。
“对,就是这个。”九黎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说的话,“我就记得这一块该有才是,你运气不错,还真不少。”
“是吗?”苏焰纠结着看着这些硬梆梆的看着十足青涩的成片成片的青色果实,根本就是在路边都不会有人理睬的普通野果实。
不过收集了就收集了,苏焰没有多问,既然九黎说对自己有用,那就旁边有的都给采集得干干净净,越多越好。
“试试。”九黎边割取着,边像是吃零食一般,偶尔扔一把到嘴里,咬得咯嘣咯嘣作响,看起来倒像是不错的样子。
“不过你最好先一颗试试。”
结果还是迟了一步,苏焰不至于扔一大把,那也是十几颗直接就扔进嘴里,一咬。
捂着嘴就往一边奔,找到一棵树旁,将嘴巴里面的青实都吐出来,干呕好半天。
嘴巴里面还留着那种恶心的味道,牙齿都有些发柔的感觉。
然后,苏焰再看九黎的目光就显得尤其忌惮,尤其是在看到对方毫不留情的大笑,又是一把往嘴里扔。
“让你先慢慢来,这样可不是浪费了。这东西在咸阴随处可见,在外面却不常见,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像是现在这样随意的吃了。”
“不过放心,我也就是解解馋而已,基本上都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话,苏焰牙酸,现在还能够清晰的回忆起吃下青实的感觉,先是像咬在硬梆梆石头上,然后石头破碎,流出极为酸涩,苦涩,带着奇怪腥味的液体,直冲喉咙。
然后,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