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老头跟周小花这俩既然知道周小花天眼已开,慢慢也就找到了使用的规律及方法。周小花将养了几天,身体恢复了过来,他们再出去寻找龙珠的时候,也就事半功倍了。
倏忽间,杨老头跟周小花父女两个龙珠已经寻得一百七十四枚。其中将近三分之二是在山城随处可见的黄角树下找到的,其他四分之一则是其他的树下挖出来的。还有几枚则是在梨树湾当初的犁树林范围寻到的。另外其他的就象周小花跟杨老头这父女两个现在做的样,到人家住家的地底下挖坑来找。
这也得亏周小花有个石头空间,可以把他们挖出来的泥土直接装到空间里,否则的话,就这一老一少,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功夫。不过即使这样,这工程做起来也不轻松。
山城山城,所以叫山城,就是因为城里高低不平,底下全部是石头才有这么个名字。也因为这样,山城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石头城。城里不管什么地方,泥土覆盖都不是很厚。但你要说全部是石头,也不是这样。山城地底下的石头,基本上都是很容易粉化的。说不好现在地表覆盖的泥土,当初也是由这些石头粉化来的。若是放在几十年以后,这父女两个完全可以置办些电钻什么的,干起来肯定事半功倍。可现在哪有这些工具啊。有的话,父女两个在人家家下面挖地道,也不敢用这些玩意不是?那得多大的噪音?
周小花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太象土夫子了。
他们现在挖的这条地道其实不长,只有十几二十米。他们是买了旁边挨着的几间废弃的老房子,从老房子底下打了个洞,挖过来的。
每天上午杨老头忙活过了梨树湾过来的客人,父女两个就过来挖土凿地。门一关上,打着挖地窖的旗号,大家到也没什么疑心的。
只是苦了这一老一少。杨老头前面用钻子锤子凿,后面周小花就收拾挖出来的泥土石块。
爷俩又忙活了半天,估计差不多到下午五点钟,杨老头帮着周小花收拾她没来得及收拾到空间的石头块儿。她人小力气小,虽然是个成人的芯子,毕竟力有未逮。
周小花扬着小手跟杨老头埋怨:“爹,我怎么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倒霉的那个啊?”
“怎么说?”
“你看我呀,头一世,明明也不是很笨,怎么就把日子过成那样啊。感觉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差着点什么,就是过不去。婚姻婚姻不谐,儿女儿女没有,还没有个诚心诚意对待我的人。
后来跟着你吧,知道自己个拣了个宝物了,却连个男人都不能找,当了一辈子老处女。
你看现在吧,又要做苦力,这么点点大,就要挖土填坑找珠子。
最关键的,还是我这么兢兢业业地活着,还不知道自己个这一世能不能当妈妈。”
“你再不济,怎么着命都是在的吧?你们村村书记,在你头世的时候,因为动了请了风水先生动了你家阳宅的风水,他直接把命给送了呢。”说话的是闲得有些蛋疼的大禹。
“...真的假的?”周小花真的很吃惊。
不过她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仔细一回想当初他们家周超跟杨大会自己盖的那套房子,以及周超帮周爷爷周奶奶买下的老房子,在几十年年间的变幻,一张脸也时黑时白。
周爷爷周奶奶屋后是村里的老学堂。那里在解放以前就是学堂,解放后,也照样是村里的学堂,用了几十年,一共七间,斜对着周超家的门,朝西开了个后门,大门在前面周爷爷周奶奶家跟村里一户姓蓝的人家两家中间留的一条两米左右的过道里,院子很大。这个学堂现在还没塌,村里的孩子读书还要去这里。只是小周庄人少,孩子相对来说不多,一个年级也只有七八个孩子,所以村里的孩子一年级到五年级都在学堂的那个大教室里,一个年级的孩子坐一排,分成了五排坐着。整个村学孩子们的老师也只有两位。当给一个年级的孩子讲课的时候,其他四个年级的孩子就做着老师布置的作业自习。
这一世周小花一天到晚不是忙着练字就是哄着周小草,学校里的孩子比她大了很大一截,根本不跟她一起玩儿,周小花还从来没关注过这座村小。
不过前世的时候,因为这座村小屋基打得有点高,连带屋后的周信家的房子屋基也垫得有点高,就比周超家的房子高出一截。
周超家的砖瓦房子,又比右边胡同郭兴家的泥坯房高了一阶。无意中,就形成了周超家左青龙右白虎符合左高右低的吉祥住宅外形。
周超买下头世周爷爷周奶奶住的房子的时候,那房子面南东边斜对着水库开门,前面就是村里东西贯通最大的一条马路,明堂开阔,后面是村里才盖没几年的村小,马路正南面是一片良田,西边也是,位置也很不错。
但是,后来郭兴家门口栽了棵榆钱树,一年高于一年,周超家左边周信家老大在东北不回来了,老二在隔壁高中学校食堂煮饭不回来了,也没住人,那房子成了空宅。周超家的日子就慢慢没那么好过了。
老宅那里,村西的地村书记分给了他们冷家老大。冷老大在七几年运动刚刚结束的时候读书出去了,先还住在村里,他们家小闺女比周小花小了一岁,同一年级读书。后来合家搬到了城里,不再回来了,他们家就在地里种上了不用年年时时打理的白杨树。前面那块地有十几亩,是付家三家人的,听人忽悠种上了山楂树。隔壁鲁家的房子,老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人住了。偏偏周爷爷周奶奶听风水先生忽悠,又把大门改到了前面和左边被周围的树木堵得没多少空隙的西边,自己把自己门前的明堂改小了。之后没两年,村书记冷忠亮才四十多岁,正在年富力强的时候,据说也没检查出来是得了什么病,突然病死了。周爷爷的身体也迅速衰败下去,第二年上就多病缠身,去了。周奶奶在三年以后也患了风瘫,由杨大会周超伺候着活了十几年才去了。不过那个时候村里换了周家的人当书记,重新分地,村西种的白杨树早已经被伐了,地换了人家,被当成了菜地。南边的山楂树每年果子结得不多,只是过来收的果商少,卖不上价钱,也被伐了。周家老宅前后左右一片敞亮,明堂开阔了不少了。
周小花这会还能记起在那几年里,有好几回村书记冷忠亮做出喜欢她的样子,跟她套问她的生辰八字什么的。当时的她可是实心实瓤的几岁孩子,对人哪有戒心?不用说就是老老实实跟人讲了实话。
如今回想起来,即使周小花再是没心没肺,她也绝不会以为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偶然的。
周小花至今想起来,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说这其中有周小花自己个不设防,人家一问就把刀把儿递到了人家的手上。可农村的孩子,打小生活的就是这样跟人一是一,二是二正面儿来往的环境,打死她她那么小的时候也不可能对着个从小她就熟悉的大人藏心眼儿吧?
该!让你害人!活该你年纪轻轻地就没了!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儿?人家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害了人家,自己个一点儿果报都没有?
等着的!她周小花是没有心眼儿,可不是心眼大!正相反,她心眼小着呢。冷大书记,我周小花跟你没完!等着的!
这一世,冷大书记,你千万别让我逮住你的小辫子!逮住了,我一定让你讨不到好儿!
她就说嘛,不管做什么事情,她平时都挺知道努力,偏偏每天感觉自己个困得很,稍微做点事就感觉很累,而每每在最后哆嗦一下,就可以检验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就始终无法坚持到底,不但累,也乏,打不起精神,就好像背什么背了几千斤一样,再也提不起劲头儿。她坚决不相信这是她自己个懒惰的缘故。相反,她性子虽然平和,人勤快着呢,做什么事不怕苦也不怕累的,还肯动脑筋,怎么就最后混成她那个样子?
可细想想,她周小花当时一个屁大点的孩子,也就是学习上压了冷书记家小胖子一头,他至于这么干吗?换了一般人,他有这么大的气性吗?
她周小花是躺着都中枪啊。
要单是这样她也认了。可凭什么一届女皇当初做下的事儿,到了她这儿,还要她来替人家背锅?她人小肩膀小,抗不起这么重的大梁好不好?最关键的是人家当了一代女皇,成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大人物了,她啥都没捞到,还要承担人家的债务,她怎么想怎么憋屈啊。
你说她这倒霉催的,咋就啥啥不好的事就都轮到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