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营长似乎也发觉周小花对他的敌意了。早上周小花出来摔得那一跤,他确实看到了。当时他真没想着观察周小花什么的。可他也确实注意了,这女孩不是一般二般的另类。
换了他们家的姐姐妹妹,摔了的话一定会哭闹一番,非要人哄着才肯破涕为笑。可这一位,摔了一声都没出,爬起来以后,又是跺脚又是咬牙的,那表情丰富得简直就不提了。
平时陪着家里的姐姐妹妹,他是小心了又小心,生怕哪里不周到惹到了她们,连累自己受叔伯长辈教训,觉得累得很。
但如果换了这一位的话,贺营长觉得自己就绝对不会累了。不但不累,说不定每天还有数不清的乐子。
所以今天看到她摘着松球往这边走,他自觉不自觉地就跟过来了。同来的那一位是君子浩。两个人那时候被周小花识破了行藏,还很不好意思。
后来周小花救治老虎两口子,他真是开了眼界。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还可以做到这样。
刚才大家都走了,他本来也跟着大家一起走了的,往后看了几次都没看到周小花跟上来,他就有点儿担心。跟顾团长说了,顾团长还真怕了周小花,怕这个有点愣头青的小姑娘又惹出什么不能惹的东西来,那就不好了,自己抬着他抬的那块熊肉,吩咐他过来找周小花。
贺营长先前就看到周小花拿玉盒装熊胆了。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农村大头兵。他看得很清楚。周小花拿来装东西的玉盒晶莹剔透,质地上乘,颜色青中带绿,非常漂亮。很多人家有这样一只两只的镯子,完全可以当传家宝了。人家这姑娘却大大方方地把这种材质的玉做成了玉盒,拿来装药材,根本没当回事儿。
你说这么一块好玉,中间抠那么大一个窟窿装东西,这得有多么败家才干得出来?
不是说这姑娘家里是农村的吗?不是说农村的孩子都穷吗?可他都自觉他们家挺有钱了,不缺钱花,咋就没有底气敢拿这样品质上乘的玉做成玉盒来装东西呢?
是他落伍了?还是这世界彻底玄幻了?
待周小花又拿出一个质地差不多的玉盒把一根起上来的人参放进去,贺营长也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好了!
人家这玉盒还是批量使用的!还不是一个两个的!
贺营长感觉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地大呢?
这也就是他过来得晚,没看到周小花收进包里放蛇胆跟第一根人参的玉盒。若是他看见了,估计他受到的打击会更大。
当然,他还记得人周小花医治老虎打玉盒里取出来的那颗药丸。人家装药丸的盒子,比这俩盒子,也不差。
也许啥啥熊胆什么的,还不及周小花拿来放置药材的玉盒贵重,但那几颗药丸,确实十足地宝贵。估计有些人家,宁愿拿大箱大箱的财宝给周小花,只为了换她手上那么一枚药丸儿。
一枚下去,那么毒的毒药,就给解了,他也眼馋哩。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八九,若有这么一粒药丸备着,哪天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可就是救命了啊?这种足以保命的东西,有谁不喜欢的吗?
他敢保证,若是没有周小花,那中毒的公老虎,必死无疑。
看到周小花警觉地看他,他笑道:“拿到了好东西,你不分点给我?”
周小花连忙伸手往后面抱紧了背包:“凭什么?那老参是我挖的!”
这小子太可恨了!自己不挖,光想拣现成的,有这样的好事吗?
周小花知道这一位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很放心,自己头一颗人参已经是她的了。反正这小子没看见她挖那颗。难道他知道自己一起起出来了两颗不成?
但这一颗她也不愿意交出来的好不好?
这人参是她挖的!她挖的!
“不分也行。把你给老虎吃的那种药丸,给我一颗也成。”
“美的你!不成!”周小花坚决拒绝。
那药丸是杨老头儿弄了她空间里的一种动物的犀角制成的。那种动物早就灭绝了,这种玩意儿在现代早就没有了。她哪敢拿出来?
那些所谓的什么世家不世家的,拿到了东西就喜欢这儿分析那儿研究的,生怕东西有什么不好害了他们。到时候入了他们的眼,她的东西倒没有什么不好的,但她还有多的吗?有也不敢给好不好?
怀璧其罪,她周小花又不是活腻歪了!
贺营长也知道不会容易就讨到周小花的药丸,退而求其次:“见面分一半儿。你那根参,总该分点给我吧?”
“土匪呀你!还见面分一半儿!你咋就不去抢呢你!没有我,人参放你跟前你也认不出来吧?可以分你点儿,给你两根参须儿!”
周小花伸手要去背包里取参。
“别!你别拿出来!先放你那放着。拿出来就失了药性!”贺小营长连忙阻拦。人家也是懂药性的。
“那你的意思?”
“参先放你那放着。回去我打电话回家,让我家的人带了钱过来买。你就稍微便宜点儿,把整颗参卖给我家,成了吧?”
哦呀,这话说得有点轻松啊。敢对着根三百多年的老参啥都不问,这么说话的人,可不多啊。
周小花看了小贺营长一眼。
说实话,小贺营长的五官组合起来,看起来比较大众。
他没有时下流行的双眼皮,就是单眼皮。眼睛不大,可也说不上小。眉毛有点粗,但说不上浓。嘴巴也是不大不小地,下嘴唇还稍微有点儿厚,似乎他人也很憨厚似的。可周小花现在可不觉得这个人哪里憨厚。她觉得这人厚是厚了,却是脸皮厚,厚得还有点不一般。换个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脸,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见面分一半了不是?
若说这个人脸上有什么地方比较出彩,那就是他的鼻梁了。他的鼻梁相当高挺。让这位显得异乎寻常地阳刚。
可也只是如此罢了。
说实话,象这样的人,在军营里,那是一抓一大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