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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抉择

崇山派作为天仙流传下来的道统,是天极大世界四十九上门之一。和混元宗,嵩阳书院结盟,三派共进退。除了十二大天级宗门巨无霸之外,处于最有影响力的宗门之列。

百安之地处于三派之间,受三派共同保护。百安之地中的各个大中小世家,各个旁门左道,都要望三派其项背视其为牛首。

郭家是崇山派的附庸,郭家初祖郭解是崇山派的金丹期内门弟子,无望修成元婴才占据赤离山建立起修真氏族——郭氏,为崇山派提供各种修行资源和精英子弟。

百安之地享受着和平安逸,却没有了扩张方向,因此内耗严重。各个世家之间,各个家族内部,竞争非常激烈。

“是否参加年度大考?”

邓明昭沉思。

“我尚未完全控制这具身体,神魂之伤未愈,修为刚刚突破,需要时间稳固境界;并且学堂里还有三位学员是六层修为,对手极强。但参加年考,并不是没有丝毫胜算。可以从卫东平的记忆中找到几种在短时内提高战力的秘法,加上卫东平的战斗经验,付出代价是有一丝可能成为前三甲。”

“然而,值得么?”

“原郭安的资质并不突出,家族资源不会向他倾斜。留在家族,他这一辈子也就如他爷爷郭船般,顶多是个筑基期修士。错过这次进入崇山派的机会,也许就没有下次了。所以郭安必须拼一下。”

“但是我需要去拼命么?”

“也许那三个名额早就被内定,我强取“别人的名额”恐怕是祸非福。大半年时间的“集训”,期间可能的变数太多。随便来个栽赃、陷害或者暗算,就够我喝一壶了。这在前世要不了人的小命,但这里是等级森严的高能修真世界,人死之后灵魂都不一定能得到安息的仙魔世界,一步踏错就无法回头。

所以每个关系前途命运的决定,应极度谨慎,不可疏忽大意和热血冲动。”

“即使进入崇山派,仅是个外门弟子,做苦力当炮灰的命。我有卫东平的部分记忆,虽然残缺不全,但混溟宗的立宗根本经典《神人乘光照旷经》完整不缺。这是直通天界的顶级修仙功法。崇山派的功法不再是我日后修行所必须的了。

倒是其他的修行资源,例如丹药,器材,资料信息甚至周围环境的灵气浓度等,赤离城跟崇山派比起来,不啻于天壤之别。嗯,日后是一定要走出赤离城。”

不可能再夺舍一具无父无母的身躯,那么“郭安”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郭安”的责任就是我责任。走出郭家前自己一定要把“父母”安顿好。

熟话说:“没有不孝的神仙!”

就算是成就了仙人,也一样要尽到孝道。上一世的遗憾不能再延续了。

前世做了“死宅”啃老,没有回报父母的生育大恩,结果死后化为一株草还被人烧成灰烬炼成丹药,最后被人吃掉。

这是不是因果轮回天地报应?

当年总是不满社会现状,更恨自己不争气,厌恶自己,憎恶自己,否定自己。现在蒙老天厚爱,自己得到的更多,连成仙做祖的可能都摆在眼前。

回想这些时日得到的亲情和关爱,回想前世同样得到的亲情和关爱,邓明昭愧疚满怀。

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当下,吩咐陈伯去学堂请假。

小主人决定不争夺去崇山派的名额,陈伯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见陈伯对自己不抱信心,“自己”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打发走贴身丫鬟蓉儿,“邓明昭”进了练功室盘膝坐下。

打坐入定,心神极度集中专一。簌地神魂感应中一片灰蒙蒙,又一次进入紫府上宫。

立于紫府天地中,以超然的心态,郑重的神情,庄严的语气,开口宣誓:

“吾于此立誓,前世如梦幻泡影,现今为真实不虚。”

“取郭安之坚毅不拔,弃邓明昭之懈怠不振。”

“取郭安之勇往直前,弃邓明昭之畏难惧险。”

“取卫东平之果敢决断,弃邓明昭之犹疑善变。”

“取卫东平之宁折不屈,弃邓明昭之贪生怕死。”

“取邓明昭之深思熟虑,弃郭安之莽撞妄为。”

“取邓明昭之思想解放,弃郭安卫东平之顽固不化。”

“从今而后,吾名郭安,必定努力修行致飞升成仙!”

从此以后,邓明昭便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新“郭安”

誓言一出,“新鲜出炉”的郭安,立刻就感到神魂一阵轻松。以前紫府天地对自己有些隐隐的隔阂和排斥,现在都没了。

稍稍在紫府天地中停留了一会,推敲了一些事情,郭安的神识便退出了紫府。

郭安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比以往清晰了很多。身体在也没有了不协调感。全身都透露着爽朗,好像是大病初愈体内沉珂一扫而尽。

《神人乘光照旷经》是炼神之法,筑基期之后才可修炼。而卫东平在混溟宗练气期时修炼的顶级打基础的功法已经丢失不全,郭安现阶段只能继续修炼《紫阳决》。

《紫阳决》与《烈火劲》、《地火功》、《离火功》等都是修真界的低级功法,只有一些没门路的小家族子弟和散修才修炼它们,功效比并不高。原郭安从四岁时开始修炼,以中等的修行资质能在八年之内修炼到练气期第五层,足可见其努力用功。

运起《紫阳决》,功行一个周天。体内灵力如臂指使毫无滞碍。随手放出几个法术,火球术、风刃术,冰箭术等,无不随心所欲,甚至比记忆中原郭安施放法术还要得心应手。

“我一定比以前的“我”走得更远,取得更大的成就!”郭安暗暗发誓。

修养了七日,每日里依规矩早晚给父母请安。

得益于自身神魂的特性,和身体中充足的生命元气自动养护,神魂上的伤已无罣碍,便吩咐陈伯备车出行。

“少爷去哪?”

“去北城老太爷府邸。”

赤离城地下有一条引自赤离山的灵脉分支,为赤离城的防御法阵提供灵气来源。灵脉在北城地面下开了一个口子,在法阵的束缚控制下,灵气散溢于整个北城区,为北城的修士修行提供灵气来源。北城的灵气浓度远要高于其他三个城区。

郭船的成名法器名“百音笛”,所以自命其府邸为“百音园”。“百音园”占地广大,位于城北靠近城墙处,是一座奢华庄园。

百音园内,三堂五院,七阁十二楼,建筑繁多。假山亭台,池塘喷泉,小桥流水。鲜花盛放树木繁茂,景色秀丽。

在寸土寸金的赤离城中,郭船有资格拥有它,因为郭船是筑基期修士,是郭家的中坚力量。

其实在北城内,比“百音园”更大的庄园有许多。只有没有资格修炼的平民才扎堆挤在一起。练气期的修士都有自己的宅院,筑基期的基本上都有庄园。

至于金丹期修士,如果不是有任务,谁愿意在这物欲横流灵气稀薄的城市驻扎,早就到灵气充沛的灵山胜地闭关潜修去了。

在郭家除了继承初祖郭解遗产的直系嫡裔的家族族长,其他的族人只要能达到金丹期修为都可以別门另立分支家族。各位金丹老祖和族长组成最高决策机构。

百安之地其他世家的情况大概都差不多。

郭家主脉和七个分枝的嫡系族人,大部分不在赤离城,他们住在火灵力充沛的赤离山上。

仅此差别,旁系子弟就比不上嫡系子弟。除非是天赋异禀灵根资质极佳,才会被带上赤离山修行。

“十九少爷来了!”

门子侧身行礼。

“百音园”门房的门子和其他府内下人,秉承郭船的嫡长子郭览的态度,对郭安一直不冷不热。但分寸拿捏的很好,让人挑不出毛病。“嗯!”

郭安点点头,迈步就朝园里走去。陈伯如往常一般带着车夫在门口等候。

没有心思欣赏庄园中的美景。

绕过正堂,进入“福庭阁”。

在卧室中,郭安“又”一次看到了中毒后的爷爷。

蕴含丰富灵气的百年黄梨木木床,挂着灵蚕吐丝织就的白纱帷帐,其中躺着一个形容槁枯的老者。老者双眼深陷,颧骨高耸。裸露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地溃烂着,散发出熏人的腥臭。被褥床单肮脏不堪,墙角灰尘不少。

见此情形,“以前”有关爷爷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郭安忽然鼻头一酸,双眼红了起来,视线有些模糊。可见“自己”以前对爷爷有多么敬重。

“安儿来了,不哭不哭,爷爷很好,没事的,过些日子就好了。千万不要哭。你都是练气期的修士了,一定要坚强。”郭船说话很费劲,还忍痛安慰着“孙子。”

收拾住泛滥的情感,安定好情绪。郭安问候过爷爷,便把自己突破了练气期五层和放弃了去崇山派的事情告诉了郭船。

郭船听了后表示很安慰,告诉郭安他放弃名额是对的。

郭安又向爷爷郭船汇报了赤离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最后,郭安告诉爷爷郭船,说自己已经下了决心学习炼丹制药,一定要把爷爷的毒治好。郭安要爷爷一定要坚持住等待自己成功。

连筑基初期的修士都毒不死的毒,能有多毒?

当然,对于练气期的修士来说就是绝毒。

从卫东平的记忆中得知,至少有十五六种丹药可以治愈郭船。

如天地浩然宗的“正气祛邪丹”,万化魔门的“百毒化奇丹”,丹鼎门的“百草解毒丹”、“天参解毒丹”,等等,各大小宗门都有灵丹妙药,但是最便宜的一种至少都值七千个灵石。

或者找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帮郭船运功逼毒也可以。

偶对,混溟宗也有。但卫东平是剑修,对炼丹不熟悉,有关配方的记忆丢失了。

出了爷爷的卧室,郭安把服侍爷爷的几个下人叫了过来,“我日后还会经常来看望爷爷,你们若是敢再怠慢不尽职伺候,我拼着恶了伯父也要将你们满门斩杀。”

几个奴仆见郭安眼冒杀机,吓得全都跪地磕头求饶。这个世界修士对凡人就是有生杀大权,何况还是自家的奴才。

出了“福庭阁”,郭安看的伯父郭览的亲随郭复辛在等候在门口。

“安少爷,嗣主大老爷要见你。”郭复辛欠身一礼。爷爷还没死,大伯郭览还称不得家主,所以号嗣主。

门房等下人称呼自己为“十九少爷”,郭复辛却敢呼自己的名“安”。谁让他是大伯身边的人,自己奈他不何。

“大伯要见我,你带路吧。”

跟随郭复辛来到大伯郭览的居所“辅正院”。

正堂之中,方脸浓眉的大伯端严正坐,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阵阵法力威压。

郭览六十多岁,修为练气九层大圆满,差一步就可以筑基。

郭船年轻时修炼刻苦,结婚较晚。修炼有成后,郭船大肆娶妻纳妾,子孙满堂。这也是修真家族的惯例,都是为了子孙后代中多出几个修士。

郭安躬身行礼问安。

“听说你练功出了岔子以致神识受损?”

“是的,因学堂年度大比,侄儿急于突破,出了点岔子,但总算是突破到了练气五层。多谢大伯关心。”

“嗯。你年纪还小,太莽撞乱来了。幸好你没去参加学堂大比,今年的大比很残酷。死了三人,伤残十余人。好几名学子临场突破,即使是练气期六层都有一人落选了。你要吸取这次的教训。”

“是,大伯的教诲。侄儿必定牢记、不敢或忘。”

在修真界,想出人头地的人太多了,如过江之鲫。为了达到目的,各种手段花样迭出。

“郭安一代”也是牺牲品。

“升神丹”是练气巅峰修士突破到筑基期冲关的辅助丹药之一,以郭安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应该服用。另外郭安购买的“升神丹”太便宜了,不到市价的三分之一。

从大伯的口中问出了今年的三个获胜者的名字,果然其中一人正是卖给“郭安一代”“升神丹”的同学。郭安的修行资质虽然是中等,但在离风学堂中就是顶尖的那一批。另外,郭安道心坚定心无旁驽,也就是“一根筋”,修行战力都在前茅。一旦他正常突破到练气五层,就是练气六层的都不敢说一定能胜过他。

练气期相邻的两个层级甚至三个层级的战斗谁输谁赢真不好说。

所以“郭安一代”被人“忽悠”,被人坑了!

正因如此,才有了“郭安二代”。

其实每三年一次的年度大比都是很惨烈的,少有例外。郭氏的族人太多,矛盾也多。主脉分支的嫡系几乎把持了家族的全部资源,为了平息旁支族人的怨气,每三年拿出三个崇山派的入门名额。

为了免于继续被训诫,郭安主动问道:“不知大伯唤侄儿过来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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