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上前来,让为父好好看看你!”没有外人在场,诺坚完全变了个人,温柔地招手示意叶轩。
叶轩走到诺坚面前。诺坚站起来抚摸着叶轩的脸,呐呐道:“好像她!好像好像!这肤质、这鼻梁、这眼神……”
然后撸起叶轩的衣角,轻轻抚摸叶轩肚脐下方月牙状的凸起伤疤,柔声问道:“我儿,疼吗?苦吗?累吗?恨吗?想报仇吗?”
叶轩笑道:“不疼、不苦、不累、不恨、不想报仇!”
叶轩说的是实话,那些无法承受的过往,不是叶轩的经历,而是早已消逝的诺轩的。他只不过是继承了诺轩的身体,以及残留在脑细胞里的记忆。
“唉……”诺坚放下衣角,长叹了口气。说道:“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间朴实无华的房屋见你吗?不管是不是政治联姻,我是爱你母亲的。十六年前,我和你母亲就在这里分别。她说她受不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要去寻找永恒,寻找长生。于是不顾我的挽留,丢下嗷嗷待哺的你,毅然离去。”
叶轩努力在脑中搜寻文钥公主的影子,可是没有一丁点的收获。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诺坚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不停地派人找寻她,只知道她进了一个叫华野宗的修仙门派。其后就再也得不到消息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诺坚说,“你大哥从长城发来消息,说万兽荒林最近很不宁静,可能里面发生了什么大动荡。一波一波的兽潮往长城冲击。他希望我能够加派人手,去守护长城。”
“兽潮已经冲击长城了?”叶轩问道。
“是啊!真是令人头疼,要是让它们冲破长城,进入我镇南国的土地,真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长城外不是还有南蛮种族作为第一道防线吗?他们去哪了?全都被兽潮吞没了?”叶轩不解道。
“南蛮种族在那生活了那么多年,自有应付兽潮的方法。岂是轻易可以被吞噬的?可问题是,那些南蛮人竟然放弃了他们世代居住的土地,往荒林深处迁徙而去!这真是令人费解呐!”
“那父王决定怎么做?”
“为父已经派雷浩,纠集五十万兵马前去助阵!可是长城几百万公里,如果兽潮全面爆发,这只是杯水车薪啊!”
“那么,为什么安静了这么多年的兽潮,会有目的地向长城冲击?”
“根据你大哥掌握的情报,可能有某个巨大的存在,驱赶着兽潮,目的是腾龙帝国。”诺坚道。
“好了,也不提这个了!”诺坚揉揉眉心,然后问道:“听说你绑了两个小姑娘?”
“额……”叶轩心里一万个草尼玛,诺轩惹下的祸,终究是要让他来背黑锅。
“呵呵!”诺坚却没有怪他的意思,“她本来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何需绑架她们?”
“这个……怎么回事啊?”叶轩不解。
“她是镇东侯的女儿田乐儿。小时候你们感情很好的,怎么十年后却不认识了?还记得吗?我跟镇东侯给你们定了娃娃亲!”
“田乐儿!田乐儿!”叶轩呐呐道,“有点印象了!”
“人家可是对你一往情深,这次冒着被逐出家门的危险来给你通风报信!你倒好,把人家捆起来!”
“这……那……”叶轩挠了挠后脑勺。
“我早已派人给她们松绑了,此刻应该沐浴更衣好了。走!我们这就去看看。”说着,诺坚起身走出去,“那丫头死活不肯告诉我,说是要亲口跟你说。”
叶轩木然地跟在后面。
二人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殿堂内,旁人全都跪拜。包括一个成熟的紫衣女人。而紫衣女人身旁有一个白衣少女,她只是稍稍欠身行了一礼。
“乐儿拜见镇南王!”
“冰心!是你吗?冰心?”听到仿如林志玲的声音,再看看她跟夏冰心一模一样的面容,叶轩忍不住大叫到。然后冲过去,也不管旁人,拉着她的双臂端详起来。
“轩哥哥!”少女也痛哭流涕,“轩哥哥!轩哥哥!”
然后二人不管不顾,紧紧相拥在一起。
“轩哥哥,这么多年来,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打你?给不给你吃饱饭?冬天有没有给你加衣服……”少女含着泪水说道,“我好想你!轩哥哥,每时每刻都想!我无数次去大牢去看你,可是他们不让我见你!”
“冰心!你是冰心吗?”叶轩很想确认一下。
“轩哥哥,你怎么啦?我是乐儿!”少女有些醋意,“冰心是谁啊?”
“没……没有!”叶轩知道这个根本就不是夏冰心,可是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不但样貌,连声音都一样。
当初在地球上,夏冰心给他注射新型药液,他承受不住药性死亡,而见他死去,夏冰心又猛然自杀。如果叶轩知道这些,又会作何感想?
问题是他不知道。所以他在想,既然这个世界有跟夏冰心神似的人。那么,也是不是有跟菊子相像的人呢?如果有,即便她不是菊子,跟她在一起也应该可以得到点慰藉了吧?
“咳咳……”看到二人我行我素,搂搂抱抱,诺坚也不好责备。因此想让他们见好就收。
听到咳声,二人放开怀抱。脸都红到耳根去了。
既然不是夏冰心,那少女认的不是他叶轩,而是死去的诺轩了。于是叶轩再次翻开诺轩的记忆。
十年前,六岁的叶轩带着四岁的田乐儿,参加王族子弟的宴会。
在会上,有个十来岁的少年被众小孩簇拥着。来到诺轩面前。
“听说你们定了娃娃亲了?”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轩,轻蔑道,“什么狗屁帝国第一天才!我看是帝国第一****!”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诺轩冷冷道。
“大胆诺轩,见到连城公子还不下跪磕头,竟然出言不逊!”八岁的吴用喝道。
“我只三跪,跪天地,跪祖宗,跪父母。”诺轩冷声道。
“我了个去!拽你个妹呀!”吴用的弟弟吴能叫道,“再不跪就弄死你!”
“好了好了!跪就免了!”少年止住其他要说话的孩童,然后贱笑道,“不过,既然你们都已经定了亲,那就在这表演一下夫妻之事!”
“如果再满口喷粪,别怪我不客气!”诺轩亮了亮手中的剑说道。
“哎哟哟,还有点小脾气!”少年不以为然,“既然他们不肯乖乖表演,那么我们得帮他们一把。”
“杨明城,吴能,你们两个抓住田乐儿,把她的衣服扒光。”少年吩咐道,“吴用,你跟我一起抓住诺轩。帮助他们做夫妻之事。”
诺轩原本就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刚刚已经到了他的忍耐极限。再加上小孩做起事来无所顾忌,很快,诺轩就将四人全部杀死。
听到惨叫声的家将跑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知道自己难逃其咎,如果杀了诺轩,他们的家人就可能遭受灭门。因此,为了家人,他们纷纷拔剑自刎。
这就是“龙城之变”的起因。
诺坚看叶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怕他忘了问一件事,于是自己亲口再问田乐儿:“乐儿,你说你有很重要的事秉报。现在轩儿也在这儿,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诺伯伯,轩哥哥!事情是这样的。”田乐儿回答道,“前两天我无意中听到我父王跟一个男人商议什么事情。因为提到轩哥哥的名字,我就过去凑过去偷听了。”
“他们在商议什么?”
“原来那人是在威胁我父王,要他和镇南国刀戈相向,不然就灭我们全家!”
“你父王怎么说?”诺坚急忙问道。
“我父王跟他说,要他回去告诉他的主人,容他考虑考虑。”
“那个男人是谁?”叶轩问。
“我听他说,好像他的主人是赤霞门的重要人物!”田乐儿担忧道,“我旁敲侧击问过我父王,他说那人很厉害!”
“赤霞门?”诺坚吃惊道,“修仙者怎么会介入世俗之争?”
“这个我也不清楚!”田乐儿道。
镇南国和镇东国一直是联盟关系,而镇西国和镇北国也是联盟,这样处于两个旗鼓相当的阵营。使帝国处于平衡状态。如果镇东侯易戈倒向那边的阵营,而今南部长城兽潮不断,战事吃紧,镇南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