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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结伴同行

人间

广袤的树林里,有三只妖怪在厮杀,老虎精和犀牛精在围攻一只鼹鼠精。

老虎精说:“犀牛老弟,这只老鼹鼠可有些道行,我们合伙抓住他,然后平分他的法力怎么样?”

犀牛精说:“就这么说定了。”

两边夹击,鼹鼠即便伸手矫健,也是相当吃力的,老虎精的利爪猛地挥过来,就在鼹鼠精快要败下阵来时,另一道爪痕朝老虎精刮去,老虎精毫无防备,背部受了伤。

“是谁?”老虎精十分气愤,吼道,声音震得树木都发抖。

“你小爷我。”齐运在他身后狂妄的说。

“又是你这小子,你最近活的不耐烦了,先是阻止我们扫荡村子,现在连妖内部的事都要管,你以为你是驱魔师吗,看我今天不把你给吃了。”

“哎呦,吓死我了,就凭你啊。”齐运毫不客气的嘲笑。

“我可是百兽之王,难道还收拾不了你这小小金毛犬?”

“什么,你敢称王,你别忘了,魔界可是被财狼一族统治着,你不想活啦!”

“是你不想活了,吃里扒外,就不怕魔界派人来除了你?”

“那我先除掉你。”

齐运虽是半妖,他爹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犬王,法力超群,魔界中不少妖精都不敢轻易得罪,只可惜他是半妖,无法全部继承他爹的法力,但一般的小妖魔是不在话下的。老虎精即便威力无穷,还是败给了齐运,还被他拔光了牙。

“喂,你的两只角还想不想要了?”

犀牛精吓得赶紧逃。

老鼹鼠看着齐运,感激不尽,“多谢相救。”

“不用。”齐运反倒不好意思了,他以前从不管这些事的,更别说是人类了,他从来只顾自己和娘的安危,甚至也会欺负别的妖,吸取它们的法力。这段时间他变了,看到欺负弱小,残害生灵的事,他会忍不住出手相助,当然,惹不起的妖魔他是不会去冒险的。他的改变是因为她,那个几次三番放过他,还对他有恩的女孩儿,为了想要配上她,齐运从心底渴望做些什么改变自己,变得让她看的起。

昨晚又是一场混战,和一群半夜袭击村子的猫头鹰,因此林珍起的晚了些。她走到小溪边,用手掬起一捧水洗脸,水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她注视着,思绪也慢慢被荡漾开,不禁又想起了那个驱魔少年,想起他坚定温柔的眼神,俊朗的外形,敏捷的身手,她羞涩的笑了,一扫昨夜的惊心动魄和疲惫。水波化开了,她看着平静的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居然这么邋遢,头发蓬蓬的,衣服上脏脏的,还有破洞,脸上,对啊,脸上有这么大块疤痕怎么打扮也不会好看,再想到那个少年她不禁有些难为情。

林珍用手轻轻地拂过面孔,手指所经之处,疤痕逐渐消失。她再次低下头看水面上的倒影,满意的笑了。这是林珍第一次在凡间变回自己真正的容貌,她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不仅是为了防止妖魔变幻成她的样子胡作非为,更是为了不让以前的人知道她的存在。那个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好久没有她的消息,她还恨自己吗?还是和以前一样孤独吗?林珍不知道,却很想知道。

“喂,丑八怪居然也喜欢照镜子啊,笑死人喽。”齐运突然从林珍身旁的一棵树上倒挂下来。

林珍一惊,思绪突然被拉了回来,呆看了齐运一会,由于他是头朝下,未能及时反应过来。齐运也被惊讶到,虽是他在捉弄人,可眼前的少女同样也“捉弄”了他,他呆呆的看着她,这真的是那个丑丫头林珍吗?她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尖尖的脸颊,唇红齿白,高挺的鼻子,大大的眼睛,即便他是倒着看,也这么漂亮。

两人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林珍首先反应过来,立刻退避三尺,齐运也回过神来,勾住树杈的腿却一软,扑通一声栽倒进小溪里。

等他站起来,林珍质问道:“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了,别再跟着我。”

齐运没说话,还是呆呆的看着她,这下总算看清楚了。

林珍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一扬手,齐运眼前刮起一阵风沙,他下意识挡住眼睛,等风沙过去,林珍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那块大疤痕又出现在她脸上。

“你看到了?”林珍的神色有些担忧。

齐运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他装傻充愣说:“我没看到啊,我看到什么了,丑八怪也喜欢臭美吗?”

林珍神色严肃,她手握弯刀,指向齐运。

“喂,你干什么?你不会要杀我吧?”齐运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

“你看到了。”仍是这句话,只是语气变得更肯定,更严肃了。

“我是看到了又怎么样,我又不会告诉别人,更不会变成你的样子去害人,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坏?你就这么提防我吗?”齐运很气恼,原来她这么不信任自己。

看着齐运生气委屈的样子,林珍动容了,她本来也没想真的伤害他,对他,她始终下不了手,只是这件事真的很重大,她不想又引起三年前的那场巨变。

“你记住,这件事要是泄露,我一定不放过你,还有,你别再跟着我。”她放下弯刀,再一次警告齐运。

齐运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扮了个鬼脸,“嗤,你每次都这么说,不让我跟着你我偏要跟,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珍一边上路一边怪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居然以真面目示人,幸好只被齐运看到,林珍也信得过他,他是不会出卖救过他娘亲的人的。她的身份只能是个谜,天地间除了娘是不会有人认可她的,想到这她的心隐隐作痛,即便已经痛过千次万次了,可只要一想到以前的经历,她还是会心痛。

一团魔障从她上空掠过,向西南边去,林珍立刻警觉起来,她看到那团魔障是由四只妖魔窜在一起,一起行动不是为了集会,就是去扫荡村子,林珍立刻追上去。妖魔行动迅猛,很难在短时间内追上,林珍有些着急,她已经可以看到前方有一片村子,茅草屋上正炊烟袅袅,一派安静祥和,这么看来妖魔的目标就是村庄无疑。林珍没能在第一时间赶超它们,妖魔已向村子入侵,许多房屋被它们一掌劈开,离近了,她才看清这里是喜儿住的村子,她更担心了,立刻施法制止妖魔,就在她将背后的弯刀取出时,眼前的一座茅草屋突然爆破,从里面飞出一个少年和两个妖魔,正在战斗着。

“是他。”

林珍看清楚少年居然是那个帮过她的驱魔师,刚想过去帮忙。就听到一声“救命”,是喜儿的声音,小丫头被一只妖魔抓住,正准备将她吞下肚。林珍刀光一闪,妖魔的手便被砍断,喜儿滚落在地,又一只妖魔乘势扑过来要抓喜儿,行动迅猛,林珍从背包中取出一条绸带,一甩便束住喜儿的身子,轻轻一拉,妖魔扑了个空,林珍稳稳接住喜儿。

“别怕,喜儿。”

小丫头惊魂未定,等看清楚了怀抱自己的人时,破涕为笑,“珍姐姐,你回来啦!太好了!珍姐姐。”喜儿高兴的搂住林珍。

那两只妖魔聚在一起说:“先解决那小子,再对付这丫头。”说完立刻窜向少年,四只妖魔围在少年的四周,一齐向他进攻。

“不好,喜儿,你快躲回家,姐姐要去救人。”林珍的语气很急。

“嗯,知道了,珍姐姐要小心。”

林珍飞向半空中,弯刀一出,势如破竹,立刻打散妖魔的围攻,少年得以出身。

“林珍姑娘,是你。”少年见到林珍也惊讶了一下,她是无数驱魔师钦佩的对象,上次得以一见,还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已是幸运万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这下我们扯平了。”林珍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随便扯了一句搭得上的话。

“你还记着呢,上次其实我根本没帮到你什么。”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叫林幻。”

“喂,你们聊完没有,当我们死的吗?”其中一只妖魔终于忍不住爆发。

“原来你就是驱魔师林珍。”另一只妖魔指着林珍说道。

“你们是谁?”林幻问。

“你听着,我们是魔七少主座下连七洞四大式魔,你已经被我家主人盯上,他很快会来找你。”这话是对林珍说的。

魔七子,传闻是魔界法力最强的两位魔子之一,另一个,就是魔三子,已经和她交过手,她很清楚自己还没有能力战胜他,最多只能打个平手,那这个魔七子,林珍心里念叨着。

连七洞四大式魔趁势想逃走,林珍双手交融,召唤出四颗驱魔晶石,分别打入它们的要害,四妖魔瞬间化为乌有。

“林珍姑娘,你要小心,魔七子不好对付。”林幻担忧的说道。

“我会的,谢谢你。”林珍心里暖暖的,除了娘和师傅外,林幻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

“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这段时间我们结伴你看如何?若魔七子真的来找你,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胜算。”林幻提议说。

“啊。”林珍懵了一下。

“哦,是不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你要是介意的话—”也难怪,毕竟他们是一男一女,会不方便。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你跟我在一起会遇到很多妖魔,我怕连累你。”

“你不用担心,从成为驱魔师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经历千难万险,我早已做好准备,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而有负担。”

“那好吧,谢谢你。”林珍心里既忧愁又高心。

喜儿见外面没了动静,跑了出来,一头扑进林珍的怀抱,哭着说:“珍姐姐,喜儿的娘亲被妖怪害死了,幸亏林幻哥哥救了我,要不然就见不到珍姐姐了,呜呜呜—”

“什么,喜儿,你娘亲她,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天,喜儿和他娘在山野里蕨菜,一只豹子精过来抓她们,她娘亲拖住妖怪让喜儿跑,我刚好碰到,但很遗憾没能及时救得了她娘。”

“原来是这样。喜儿,别哭了,以后姐姐会照顾你的。”林珍抚摸着喜儿的头,安慰道。

村民们陆续出来,看到林珍都感激万分,林珍关切的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大家都没事,多亏有你们两个。”村长说道。

“村长,喜儿现在没了娘亲,我想把她带在身边照顾,可以吗?”

“好,只要喜儿愿意就好。”

“我会再为村子设一道驱魔屏障,大家千万要小心,能不外出就尽量不要出去。”

“好。”

“知道了。”

“那我们走了。”林珍心里有些愧疚,有些无奈。

“再见,村长,再见,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喜儿向大家告别。

三人启程上路,回望村子,西边的太阳已快落山。

走了一段路,夜幕已降临,喜儿早就趴在林幻的背上睡着了,他们找了个栖息处,把喜儿放下,拿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生起火。

林幻看林珍一路上的神色都不太好,便问道:“林珍姑娘,你在担忧什么吗?”

林珍向他吐露心事,“我觉得很对不起大家,我设下的驱魔屏障根本帮不了他们什么,任何法力高强的妖魔都可以破,要不是今天有你在,肯定会有死伤的。”

“你别这么想,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人间要不是有你,不知会有多少村子被毁,有多少人被残害。”林幻安慰道。

“谢谢你。”

“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和我说谢谢了,再谢下去,我可是要膨胀了。”林幻打趣说。

“好,那我不说谢谢了,你也别叫我姑娘这么客气了。”林珍终于释放了。

“好啊,那我叫你珍儿好不好?”

“嗯。”她又羞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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