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三兄弟在将相府呆了几天便回他们的木屋去了,戏弄影的生活也从惊心动魄回归了平静。浩星牙草依然时不时的来找他们姐弟玩。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戏弄影将千风送还给了浩星流,这下她连想出去的念头都没有了,其他的马她不想骑,自由又不能在集市里骑。
又一个月后的一天,缘帘和戏玉阡将戏弄影和戏弄愿叫到了书房。
两姐弟来到书房时,缘帘和戏玉阡已经在了,看见他们来,缘帘笑道:“来了。”
戏弄影走到缘帘身边,问:“母亲,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缘帘答:“南水和洛吟已经谈和成功,三日后就要举办庆祝宴,顺便欢送南水使者和南水皇子。”
戏弄影惊问道:“不会是让我们去参晏吧?”
“嗯,”缘帘笑笑,“毕竟你们一个是洛吟的王女,一个是洛吟的王子,理应去,还要穿的隆重些,这次的宴席和上次那个不同。”
“能不去吗?”戏弄影弱弱地问。
“不行,”戏玉阡放下手里的毛笔,看着戏弄影,“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宴席,不过你是一国王女,没有不去的理由。”
“父亲,我也不想去。”戏弄愿在一旁说着。
“为什么?”
“我不想看见冼子川。”戏弄愿一想到宴席上必须对冼子川微笑,他就难受。
戏弄愿这话一落,书房里顿时安静了,最后还是缘帘开口道:“弄愿,这是我们晞晓和南水的恩怨,不要把洛吟扯进来。”
戏弄愿还是不情愿,争辩道:“可我一看见冼子川就……”
“好了,”戏弄影抢过戏弄愿的话,“我明白你的心情,可弄愿,这是洛吟,不是晞晓,再怎么样我们现在和冼子川都要是友好关系。母亲说的对,晞晓和南水的事不要将洛吟扯进来。”
要说戏弄愿最听谁的话,不是缘帘,也不是戏玉阡,而是戏弄影,他是戏弄影带大的,他会的很多东西都是戏弄影教他的,现在戏弄影开口了,他就没有不照做的理由,只好乖乖道:“是,姐姐,我知道了。”
缘帘见状嘱咐道:“三天后记得穿得隆重点,只要我们还在洛吟一天就不能丢了洛吟的脸。”
“是。”戏弄影两姐弟异口同声,答的不情不愿。
看见两姐弟这样,缘帘笑了:“叫你们来就只有这事,现在事说完了就回去准备准备吧,看看缺什么,好提前备好。”
“哦。”应了一声后,戏弄影和戏弄愿就走出了书房。
二人离去后,戏玉阡和缘帘脸上没了笑容。缘帘叹了口气,道:“要是弄影知道三天后洛皇要借机昭告天下的事她一定会闹个不休的。”
戏玉阡也叹了口气:“任她闹吧,此事也唯有让她来办才行。等那这事完成了,她就可以回到晞晓,继续她想要做的事。”
缘帘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不能告诉弄影吗?”
“不能。”戏玉阡答的很坚决,“她那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我在拿自己和整个将相府的性命去做这件事,她是绝不会同意的。这件事虽有危险,可等它完成后我们就可以回晞晓了。”
“好吧。”
三天后——
今日的皇宫热闹非凡,四处都是忙碌的侍女。
乘坐着洛皇浩星流专门派来接他们的步銮,戏弄影掀起帘子两眼四处看着,不是跑来跑去的侍女就是跑来跑去的侍从,宫里的那些风景她从小看到大,早就看厌了,最后还是一脸不开心的关上了帘子。她真希望今天可以快点结束。
终于,步銮停了下来,戏弄影很想快点去找浩星牙草,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能帮她度过今晚,但这是在皇宫,不是在她家,规矩还是得守的。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侍女来掀帘子,戏弄影这才在那个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銮子。她面上微笑着,心里却已经将所有不爽都发泄了一通。她不想去这种宴席就是因为这个,种种规矩让她很不自在。
浩星牙草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戏弄影和戏弄愿,他知道戏家姐弟都不喜欢这种宴席,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们,等他们一来就带着二人去个人少的地方,省得他们二人不自在。
看见銮子来,浩星牙草抬步迎上前去,等着戏弄影和戏弄愿下銮,戏玉阡和缘帘之所以没来是因为他们去了浩星流那儿。戏弄愿先下的銮,今日他穿了一件红色的华丽锦衣,头发高高束在头顶,加上他那摆出来的乖乖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柔情公子。看见他这一身打扮,纵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浩星牙草也看的有些呆了,他还从没见过戏弄愿穿红衣的样子,竟十分好看。
如果说戏弄愿让浩星牙草看的呆了,那么戏弄影的装扮就是颠覆他对她的认识了。
一直散着秀发的戏弄影今日不仅将秀发全收住了,还盘了个双刀髻,那飞舞的发髻让戏弄影有了种飘逸的感觉,头上的点翠饰物不多,却是美丽至极。她的额上画着一朵红艳的彼岸花,脸上也施了脂粉,眼妆十分精致,并不是上次的温婉妆,而是一种让人一看就会被惊艳到的华丽媚艳妆,加上那双红眸,更是惑人了。
戏弄影的纱裙虽也是红色的,却和上次宴席的大不相同,这次的这件红裙名为彼岸云袖裙,是浩星流专门命人为她的十七岁生辰绣制的,这两年来她没穿过一次,因为这件裙子太过奢华、耀眼,这次宴席倒是能用上了。彼岸云袖裙的裙角也绣上了彼岸花,这是专业的绣女绣制的,比戏弄影自己绣的不知好看多少倍,戏弄影不穿这裙子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舍不得,她生怕自己把这衣服给穿坏了。
今日穿上彼岸云袖裙,配着头上的发髻和脸上的妆容,戏弄影整个人和平时都不一样了,她的洒脱被深藏在骨子里,高贵、典雅、美丽被彻底释放了出来,完美的就像是天神,已经不是凡间可有的美丽之物了。
看着浩星牙草惊呆的样子,戏弄影很不符合这一身形象的笑了:“牙草,你也被惊到了!这下我心理平衡了。”今日一早缘帘来为她打扮时,她并没在意什么,直到缘帘弄好后她看到镜子才被吓了一跳,她都不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会是她,为此,戏弄愿还嘲笑了她一早。
“弄影,看不出来,你盘发也挺好看的嘛!”浩星牙草听见戏弄影的笑声后,为了挽回面子便用不屑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戏弄影不介意浩星牙草语气里的不屑,自豪地昂头说着。
“不就夸你一句吗,看把你嘚瑟的,走,去屋里。”
来到屋里,浩星牙草谴退了所有的侍女,道:“弄影,你看见那些侍女看你的眼神没?”
“什么眼神?”戏弄影不顾形象的坐在桌子上啃着水果,眼都不看浩星牙草,玩笑道,“难道她们看我今天太漂亮,喜欢上我了!”
“恐怕是的。”浩星牙草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戏弄影差点被水果汁给呛到,她咳了好几声后才说清话:“我瞎说的,你怎么还当真起来了。”
浩星牙草却是完全无视她的话,接着道:“你这是男女通吃啊。”
“哦!”听见浩星牙草的话,戏弄影阴阳怪气的哦了长长的一声,然后跳下桌子,特意婀娜着脚步来到浩星牙草面前,软着声音调戏道,“那么你有没有被我迷到?”
浩星牙草听着戏弄影那勾引般的语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一边夺过戏弄影伸过来调戏他的手一边对着她做出瑟瑟发抖的样子,只说了两个字:“我冷。”
戏弄影瞬间暴走,道:“浩星牙草,你可以啊!”说着就一拳向浩星牙草打去,浩星牙草灵活躲过后还不忘对她嬉笑。
戏弄愿看着吵闹的两人直笑着,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他们三个一个没卷入权力纷争中,一个没成为奋战沙场、生死不知的将军,一个没像其他女子一样嫁进一个牢笼里。他们如今依旧是自由的,这就够了。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自由自这场宴席后便被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