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影睁眼看着房梁,怎么也无法入睡,想到听世者的传说,她就又想到了自由的那番话。她还是不相信自己身上会有什么黎皞血脉,因为她和黎皞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关联,可体内的那股力量,自由认她为主的原因却又都和黎皞有关。
想着想着戏弄影就郁闷了,更加睡不着了,这或许也有一点她睡太久已经不想再睡的原因,总之,戏弄影是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一亮就起来了。
刚刚打开房门戏弄影就看见了戏弄愿,还不等她发问,戏弄愿就抱住了她,兴奋的话都说不出了。等到戏弄愿终于放开自己时,戏弄影才开口问:“现在有吃的吗,我好饿。”
“有有有,膳房里有很多,不过姐姐,你刚醒来,不能吃别的,我叫厨娘给你熬补粥。”戏弄愿依旧兴奋着,却也是毫不粗心。
“好好好,只要是吃的就行。”戏弄影点头如捣蒜。
“那姐姐你回屋等着,我待会给你端过来。”戏弄愿说着将戏弄影小心扶进屋去。
“嗯。”
等到戏弄愿的粥来时,戏弄影已经快饿扁了,十六天不吃不喝,也是因为她是修行之人才没被饿死。看着戏弄影狼吞虎咽的样子,戏弄愿放心一笑:“姐姐,你慢点吃,我已经派人通知父亲和母亲了,他们这些天来可没少为你担心。”
听见戏弄愿的话,戏弄影停下了动作,看着他道:“你没跟他们说我带伤去始源森林的事吧?”
看见戏弄愿低头不说话,戏弄影有种想要将手里的粥砸在他身上的冲动,但鉴于砸了她就没吃的了,便只好松开抓着碗的手,然后徒手就朝戏弄愿脑门上打去:“我怎么告诉你的,你怎么可以说,这不是让父亲母亲为我担心吗。”
戏弄愿偏头躲过戏弄影的暴打,一边揉头一边道:“可我要是知情不报就是不孝,我不能当不孝子。”
戏弄影一拍桌子,颇有扑上去打死戏弄愿的架势:“别把孝给我搬出来,你让父亲母亲为我担心的茶饭不思就是孝了?”
戏弄愿还想反驳,戏玉阡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大清早的你们俩姐弟就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呢?”
看见推门而入的戏玉阡和缘帘,戏弄影顿时安静了,笑道:“父亲、母亲,你们来了。我和弄愿闹着玩呢。”
戏玉阡和缘帘走进来坐下后缘帘问道:“一醒来就吵闹,全好了?”
戏弄影笑着点头:“嗯,我现在就只觉得饿,其他都很好。”
见戏弄影没事,缘帘也放心的笑了:“我已经命膳房准备早膳了,等会儿就可以用膳了。”
“哦。”戏弄影应着网门外望去,“对了,三位爹呢,怎么不见他们?”
戏玉阡答:“他们说有急事先走了,等你醒来再通知他们,我已经通知了,他们可能明后天就到。”
将相府一家人用了早膳后,戏玉阡便上朝去了,戏弄影则又回了房,仔细想着事情的经过,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戏弄影对着红烛曳道:“自由,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自由的声音自红烛曳中传出:“是的,不过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只今先生,多亏了他主人你才能回到家。”
戏弄影闻言不禁疑惑道:“只今先生?那不是醉影楼的楼主吗,我和他没有交情啊。”
“主人,你在始源森林里救了人家,人家为报恩不仅帮你打妖兽,还将你送回了家。”
戏弄影恍然大悟道:“只今先生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橘衣男子?”
“嗯。”
“那他人呢,我得好好谢谢他,如果没有他我肯定回不来,也拿不到炎莳草,就救不了母亲了。”戏弄影说着就起身要出门,不过被自由一句话给叫住了:“只今先生已经走了。”
戏弄影微微颦眉:“走了?”
“嗯,不过你可以亲自上门去道谢啊,去醉影楼找他。”
面对自由轻松的话语,戏弄影却轻松不起来,嘟嘟囔囔道:“你说的轻松,醉影楼是最神秘的门派,很少有人知道它在哪儿。”
“但是主人,因为这个你就不去道谢了吗?”
“当然不可能!”
“所以啊,再难找你也得找啊。”
“嗯,等我再好一点,我就让弄愿和我去。”
戏弄影刚说到戏弄愿,戏弄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姐姐,你看谁来看你了。”话完,戏弄愿就进了门,他身后跟着一个着蓝色锦袍,头戴白玉冠的英俊男子。
看见他来,戏弄影的脸上立即出现了笑容,惊讶道:“牙草,你怎么来了?”
被她称为牙草的蓝衣男子笑道:“因为你啊。王叔一进宫就告诉父皇你已经醒了,父皇就派人通知了我,我就迫不及待来了。”
这位衣冠楚楚的蓝衣男子就是洛吟十皇子,洛皇最疼爱的小儿子浩星牙草,也是戏弄影的儿时玩伴,可以说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戏弄影感动的抹抹眼睛:“还是你关心我,我那三位爹现在都不知在哪儿。”
戏弄愿接过话头,道:“对了,姐姐,我来你这儿时遇见母亲了,她让我转告你三位师父传信来说有事情,暂时抽不开身来看你了。”
听见这个消息,戏弄影并没有不开心,而是对戏弄愿吩咐道:“你现在去告诉母亲,让母亲给三位爹回信说他们不用来看我了,等我伤完全好了,就回别院去看他们。”
“好啊,我已经很久没去木屋了。”戏弄愿说完就出了房门,奔缘帘房间去了。
戏弄愿走后,浩星牙草才道:“你也得进宫去看父皇一趟,他这些天来也很担心你,你至少也要亲自去报个平安。”
戏弄影一想到之后要东奔西跑去看这个那个,心里就苦,但也还是答应道:“嗯,我明天就进宫去看皇叔。”
“哈哈,”浩星牙草大笑两声,“让你逞强,带伤去始源森林,等你伤好了,就有的忙了。弄愿告诉我带你回来的是只今先生,你到时候可还得亲自登门去道谢呢。”
戏弄影瞥他一眼:“我知道,刚刚还和自由说起这事,等我好的差不多了,就先去醉影楼找只今先生道谢,然后再去别院。”戏弄影说完,无神的眼忽然发光,如狼盯着食物般盯着浩星牙草。
浩星牙草本能后退,抖着音问:“你、你要干嘛?”
戏弄影笑笑:“皇叔近两年不是在找只今先生吗,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醉影楼呀。”
浩星牙草悄悄呼口气,随后才问:“你知道醉影楼在哪儿?”
戏弄影一拍胸脯,道:“这个不用担心,江湖有位号称知晓东南西北各事的人,找到他不就好办了。”
浩星牙草忍不住质疑道:“那你找的到他吗?”
戏弄影回瞄他一眼,道:“反正找他比找醉影楼简单,毕竟他还要做生意赚钱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号人?”
浩星牙草这话出口戏弄影就乐了:“你整天就待在皇宫,虽说也不怎么安分,但却没去过江湖,当然不知道这江湖之事。我跟你说啊,那人复姓东南,名西北,是个收集情报的能手。”
浩星牙草若有所思道:“东南西北,这名儿到和他的职业挺相称的。”
“所以,找他绝对有用。哎,等会儿弄愿回来了我们就去市集,好歹得给只今先生准备礼物。”
“你打算送什么礼?”浩星牙草这一问把戏弄影给难住了,她还没想好送什么礼。忽的,她想起了在醉只今衣服上看到彼岸花的事,顿时就知道该送什么了。
想到了要送的礼,戏弄影立马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捣鼓起来。她先是从墙上摘下了那副她自己画的一朵彼岸花的图样,然后又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块内红外白的圆润玉石,这是她早些年得到的,本想留着自己用,但现在只能送人了,因为这是她唯一能想到送醉只今的礼物了。
看到戏弄影将这两样东西摆在桌上,浩星牙草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戏弄影神秘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浩星牙草一脸的嫌弃:“你不会是要送人家彼岸花的图样吧?”
戏弄影不理会他,还是笑着:“猜到了一半。”
浩星牙草忍不住提醒道:“可这彼岸花也就只有你知道,你送人家,人家会喜欢吗?”
“会。”戏弄影说着把浩星牙草给推出了房门,“你先出去,我换件衣裳,弄愿来了你就告诉他我们去市集的事。”
浩星牙草刚“哦”了一声戏弄愿就回来了,两人交谈了几句戏弄影就开门出来了。
浩星牙草看着一身简易青裙,一头乌黑秀发被随意编成辫子蓬松的垂在身后,手里抱着画和玉石的戏弄影,摇头道:“我看你以后很难嫁出去了。”
戏弄影瞥他一眼:“本小姐靠的是内涵。再说了,我也没想过嫁人。”
“不是,”浩星牙草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好意思出去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走就走。”戏弄影说完就走在了前方,浩星牙草和戏弄愿只能无奈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