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小巷里,一位八岁大的女孩穿着一条浅棕色的丝裙,顶着一双红色大眼蹦蹦跳跳走在小巷里。忽的,女孩撞到了人,顿时向后跌去,落到地上的时候她听见了东西破碎的声音。
东西?破碎?
女孩的大脑里就只冒出这两个词,接着她猛地抬起头,看看面前这位将自己包裹在黑袍里的男人,又看看地上那四分五裂的红色玉块,接着她飞快地爬了起来,跑到碎玉块前,慌忙地捡着碎块。
“别捡了,玉已碎,捡了也没用了。碎玉很锋利的,别弄伤了你。”黑袍男人突然开口,说出的却不是责骂而是关心,但女孩还是被吓到了,一个手抖,锋利的碎玉就划伤了她的手,红色的血从伤口处冒出来,滴落在碎玉块上。
黑袍男人见状,急忙跑到女孩面前,拿出白色手帕,细心地为女孩擦拭伤口,然后拿出一瓶药粉,往女孩手上撒了药后又拿出另一块手帕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处理完伤口后男人叮嘱道:“我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回去记得让父母带你去看大夫,免得伤口恶化。”说完后男人才发现女孩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便问,“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听见男人的问话,女孩露出个甜甜的笑:“谢谢你,除了三位爹爹,还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呢。”
“三位爹爹?你有三位爹吗?”男人好奇地问。
女孩笑的更甜了,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嗯,我的三位爹爹对我可好了,他们会陪我玩,会做好吃的给我。”
男人又问:“那你母亲呢?”
“我没有母亲。”女孩这话一出,男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倒是女孩自己接了嘴,“这不重要,我有三位爹就够了。”然后女孩朝着地上发出了一声疑惑,“咦,这碎玉怎么好了?”
听见女孩的疑惑,男人这才顺势看向地上那个完好无缺的红色玉镯,眸子里出现了惊讶。相较于原本的玉镯,这个重新复原的玉镯里多了一道红色,那道红色就像一个火圈一样,被周围的白玉包围着,使得那些白玉上的淡红看起来就像是那个火圈的火光一样。
男人捡起玉镯,感叹了一声便将玉镯戴在了女孩手上。感觉到手腕上的冰凉,女孩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想也不想就摘下玉镯,将它放到男人手里:“这玉镯是你的,你为什么戴在我手上?”
“破碎的玉是不会再复原的,除非它饮了它命中主人的血。而现在这个玉镯饮了你的血,也就认你为主了,我再将它带回去它也不属于我了,所以送给你。”说着男人又将玉镯戴在了女孩手上。
“它为什么会认我为主?”女孩观察着玉镯,好奇地问着。
“因为你本就是它的主人。”
女孩被男人云里雾里的回答弄蒙了:“我本就是它的主人?”
男人点点头:“嗯,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
女孩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男人看着对玉镯爱不释手的女孩,笑着叮嘱:“好好爱惜它,以后你会知道它的用处的。”
女孩一听来了兴趣,瞪着大眼看向蒙着面的男人:“它有什么用处?”然后她指着男人的眼,惊喜道,“你的眼睛也是红色的!”
男人笑笑,忽略她的后一句话,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或许不需要很久你就会知道了。”
女孩也没纠结他的眼色,追问道:“那是要多久?”
男人竖起食指:“这是秘密,得你自己去等待。”
女孩配合的放低音量:“哦,那它有名字吗?”
男人一字一句道:“红烛曳。”
女孩一听,嗓门顿时放大:“红烛曳,好美的名字啊!”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记住,不要让它再破碎。”
“我会像爱护我自己一样爱护它的。”保证完,女孩报上了家门,“对了,我叫别昨忆,你叫什么?”
“我只是个卖玉人。”男人的话刚落女孩就听见了她那三位爹喊她的名字,下一刻,三个男人就出现在她面前,其中还有两位长得十分相似,另一位留着胡子。
那个胡子男人抱起坐在地上的女孩,笑问:“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不是一个人,我和……”女孩边说边指向黑袍男人所在的位置,却惊奇的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和什么?”胡子男人接着问道。
“没什么。三位爹爹,你们看,”女孩兴奋的扬起自己的左手,“刚刚有一位卖玉人将这个玉镯送给了我,好看吧。”
“好看,不过昨忆,人家为什么送玉镯给你?这玉镯看上去不便宜啊。”长得十分相似的两个男人中嬉皮笑脸的那个开口问着。
“他说这个玉镯认我为主人了,他留着也没用,所以就送我了。”
听见女孩的话,胡子男人便摸了摸红烛曳,当他感觉到红烛曳里有女孩的鲜血时他才放下心来,看来这块玉真的是认他的女儿为主人了。
胡子男人松了口气,对女孩笑道:“三位爹的事情也办完了,我们回家吧。”
女孩甜甜的“嗯”了一声,然后胡子男人就抱着她走了。
……
……
八岁时小巷子里的记忆在戏弄影脑海里翻腾,那次分别后,她找这个声音找了十年。那是当时除了她的三位爹外唯一一个会关心她的人,难过孤独的童年让她十分渴望得到关爱,所以她记住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她想找到他,想和他说谢谢,想告诉他很多很多事。
明明他们只见了一面,她却对他感到无比的亲切,虽然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记得那双眼,却依旧执着地寻找着他。
而现在,那个她找了十年的人就在她的面前,他还和十年前一样,说话很温柔,她还是没有看到他的容貌,但认出了他的双眸,其实他的眼和她的不一样,他的眼是赤色的,比红色更接近太阳的颜色。
戏弄影微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明明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可为什么现在见到了反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不用开口,好好运气,我给你疗伤。”男人说着便将手覆在戏弄影头上,往她体内注入灵力。
没多久,男人就将手放了下来,苦笑道:“你的伤太重了,我治不了,只能给你减缓一点痛苦。”
戏弄影倒是很看得开:“我的伤我自己知道,本来我就没打算活着走出这始源森林。”
戏弄影的话一落,黑袍男人,橘衣男子惊讶地看向她,她自己倒扬嘴一笑:“自我服下第二颗五日延时我就没退路了。”随后她看向黑袍男人,问,“你是炎莳草的守护者,对吗?”
黑袍男人点点头。
戏弄影目露希冀:“那你一定知道怎么采摘它!”
黑袍男人点点头:“炎莳草是神物,只有让它认可你你才能带走它。”
戏弄影追问:“那怎么才能让它认可我?”
“用你的鲜血喂它,如果它肯吸食你的血,就代表它认可你了。”
黑袍男人的话刚落,白虎王就在一旁开口道:“使者,不能让她拿走神草。这是始源森林的护林之宝,有它在我们才能变得更强大,才能不被欺负啊!”
黑袍男人瞥了白虎王一眼:“白虎,难道你忘了炎莳草到底是谁的?”
白虎王回:“我没忘,可我得为始源森林着想。”
黑袍男人不解:“始源森林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森林了,人类都不敢轻易踏入,你还担心什么?”
白虎王还是不肯让步:“可神草在始源森林待了上万年,黎皞也已陨落,它已经属于始源森林了。”
“神草只属于黎皞。”黑袍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白虎王的眼神里透着怒气,白虎王瞬间不吭声了。
戏弄影在两人争辩的时候到了炎莳草面前,右手食指划过左手手腕,鲜血瞬间流出,血刚触碰炎莳草,炎莳草就贪婪地吸食起来。流出的鲜血在炎莳草的牵引下化作一条细线,不浪费一滴地被炎莳草吸食。
半刻钟过去了,炎莳草却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吸得很是欢快。戏弄影原本就苍白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更苍白了,她的双眼开始迷离,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看见戏弄影如此,橘衣男子急喝出声:“够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黑袍男人的眉也皱了起来,对炎莳草喝道:“别忘了是谁创造的你!”他话一出,炎莳草的叶子就收缩了一下,随后停止了对戏弄影鲜血的吸食。
见状,戏弄影欣喜万分,在得到黑袍男人的提示后就向炎莳草伸去了手,她小心翼翼地握住炎莳草,在没感觉到它的抵抗后,她兴奋极了,双手正要用力拔出炎莳草,她的七窍就流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