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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晨再遇

清晨,景云中学的校园里飘着微濛濛的雾气,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散去。现在是早课时间,整个校园静悄悄的,然而在宽阔的操场上,却有个人正飞速奔跑着。黑色工整的西装,墨镜插在上衣口袋里;阳光坚毅的脸庞,目光始终平视着前方。

如果说,这样的速度,一般人跑个一百米、两百米,甚至四百米,还可以坚持下去,但这个人足足跑完了五圈,速度丝毫没变。最后,他慢慢停了下来,深深呼吸了一下,气息悠长平稳,额头微微沁出一点汗滴。

他将上衣脱下,搭在肩上,再将前襟解开,优哉游哉散着步,静心享受迎面送来的微风。当他经过河边的小树丛时,心念一动,悄悄跨了进去。

“。。。”

“海水呀,你说的是什么?”

“是永恒的疑问。”

“天空呀,你回答的话是什么?”

“是永恒的沉默。”

“。。。”

当江轩一脚跨进去的时候,有个轻柔的诗歌朗诵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他不由停滞了下来。但是,树丛里的人还是察觉到他的到来,转过了头来。

两人相视一眼,树丛里的人微笑打招呼道:

“江老师,是你啊!!”

江轩温馨笑了笑,回道:

“晓晶,早上好啊!!”

原来,这里还能够见到晓晶。。。

晓晶米黄色的外套,配着一条休闲裤,她瞧着江轩敞开的前襟,和额头沁出的汗滴,充满健康的活力,问道:

“江老师每天都锻炼,然后到这里吗??”

江轩摇摇头,回道:

“我每日出门前就锻炼好了,今天见校园的空气非常清新,所以跑了跑,尽情呼吸享受一下。经过这里时,兴致来了,就来瞧瞧,没想到晓晶你也在啊!!”

晓晶不由笑笑,道: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我每个月,只有这一天早上完全清闲,会过来静坐半天。”

“那我是不是。。。又扰了你呢??”

“呵呵。。。没关系,有你陪我聊聊天,也挺好的!”

“你刚刚在读什么??”

“泰戈尔的诗集。”

“飞鸟集吗??”

“是啊。。。你还读过泰戈尔的飞鸟集??”

“没有。。。因为我只知道泰戈尔的飞鸟集。。。”

“哈哈。。。不过,你还是蛮懂诗的,你喜欢跑来这里,也说明你是一个很有诗意的人。”

“咦。。。我喜欢跑来这里,只因为这里有一个很有诗情的美女啊。。。”

“呵呵,好吧。。。我只是想,你作为一个保镖,做做体育老师,还能接受,不过你的讲课非常。。。生动投入,挺令人意外的。。。”

“你。。。听过我的课吗??”

“不,上次。。。我说的是,你做体育老师,还能接受,没想到你有一些诗情。。。”

“我。。。其实并没什么诗情,只觉得这一片非常安详,宁静,就像一个。。。自由的小天地。”

晓晶默默呆了片刻,这个小树丛里,头顶蓝天白云,四周都是矮小的灌木,偶然有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叫;前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面飘着浮萍杂草,河里面鱼儿自在游来游去。

晓晶当初选择这里,也是因为这里非常平和,安静,自成一个小天地,待在这里,能够浑然忘我。她知道,喜欢这种平和世界的人,也拥有一颗这样平和的心,而江轩。。。她听闻的江轩,一向随意嬉戏,惹得风波四起。。。他也是一个心境平和的人吗??

晓晶坐在河边的岩石上,捧着厚厚的泰戈尔的飞鸟集,放在膝盖上;江轩依着小树站立着,右手将上衣搭在肩膀上,前襟微微敞开。两人相对安静了好一会儿,江轩突然站起身,拿起了晓晶摆在膝盖上的飞鸟集,晓晶眨了眨眼,默默看着江轩。

“静静地听,我的心呀,听那世界的低语,这是它对你求爱的表示呀。

创造的神秘,有如夜间的黑暗--是伟大的。而知识的幻影却不过如晨间之雾。

不要因为峭壁是高的,便让你的爱情坐在峭壁上。

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一个路人似的,停留了一会,向我点点头又走过去了。”

江轩浑厚悠长的朗诵声响起,晓晶静静地听着,慢慢沉浸在诗里的世界。

“。。。。。。。

决不要害怕刹那--永恒之声这样唱着。

风于无路之中寻求最短之路,又突然地在“无何有之国”终之了它的追求。”

江轩朗诵完这一段的时候,早半天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晓晶悠悠从诗里的世界走了出来,看着江轩微微笑了笑,叹道:

“时间过得真快。。。中午了,我要回去了。。。”

江轩默默合上诗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顺口道:

“我送你回去吧!”

晓晶笑了笑,回道:

“我是住在学校单身宿舍的,你是男士,不能进去的。”

“哦。。。”

“不过。。。你可以送我到宿舍门口,我要去换身衣服。”

“好啊,美女有邀,荣幸之至!!”

“。。。好吧,就当我邀请你吧!”

接着,晓晶扑扑身,站了起来,不过。。。也许是坐得久了,晓晶娇躯晃了一晃,直直向河里倒了下去。江轩将诗集交给单手,顺手揽住晓晶的后背,晓晶急忙中抓住江轩的衬衫,终于稳住了,然后看着江轩,无奈笑道:

“我啊。。。是不是有些太笨拙了??”

“没有啊,你都坐了半天了,自然腿会发麻的,慢慢来。。。”

“恩。。。”晓晶点点头,继续抓着江轩,笑着说:

“你再不管我,我怕将你一起带进小河里。。。”

江轩不由笑了,一手拿着厚厚的诗集,另一只手搂过晓晶的肩膀,稍稍用力,将晓晶揽进了怀里,并调侃:

“不要紧,就算掉进河里,我也会将你捞上来的。。。”

晓晶靠着江轩的怀站下,不过一双脚还是有点酥麻,晃了晃,抗议道:

“这样。。。全身都会湿掉的。。。”

“湿了美景多啊。。。”

“。。。”

晓晶稍微活动活动双脚,拍拍江轩肩膀,说:

“走吧,我的护花使者。。。”

“那。。。要不要来个公主抱呢??”

“不用不用,帮我把诗集拿着就行了!”

“恩。。。走吧!!”

。。。

景云中学的教师宿舍,是在楼群的后栋,环境比较幽深,秋季里,路边洒落了不少叶子,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桂花香。

江轩将晓晶送到宿舍门口,晓晶接过诗集,俏立笑道:

“女孩子换衣服时间有点长,你稍稍等会。。。”

江轩拉了拉肩膀的上衣,回道:

“你这样的美人,我可以一直等三天三夜。。。”

“你不知道吗。。。男人俏皮话说多了,会降低女人心里的好感度的”

“但男人还是忍不住。。。会表达自己的倾慕的”

“呵呵。。。”晓晶笑着挥了挥手,道:

“我先回去了。。。”

“恩。。。”

江轩也跟着挥了挥手,默默看着晓晶离去。晓晶并未让江轩久等,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她换上了一身平日里的教师制服,整个人也收敛含蓄了一些,静静走过来,说:

“走吧,午饭时间到了,我请你吃一顿。。。”

说完也不理江轩什么反应,径自走了。

江轩扭头看了看晓晶,从后面跟上来,嘻嘻问道:

“你要请我吃什么好吃的,我想(吃大餐)。。。”

“只有工作餐!!”

“。。。工作餐有(什么)。。。”

“米饭,一荤一素一汤,想吃就吃,不想吃就算了。。。”

“。。。”

晓晶放缓脚步,走到江轩左侧,转头见到江轩一脸别扭的神情,不由笑了笑,道:

“我告诉你呢,这个学校里,我最敬佩的,就是教导主任,我也正在接近她,所以。。。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好受你调戏的。。。”

“不。。。不用学她。。。挺好的。。。”

江轩的吱吱咕咕,晓晶听不到了,因为她又大步走到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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