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永恒大陆显得有些微凉,在永恒大陆广袤无垠的大地方,到处是一片宁静和祥和,有人说,喜欢初秋的微凉,喜欢黄昏下的初秋,喜欢那种冷的感觉,喜欢那种孤独的心情。
有人说,这是一种病,是一种不可治愈的顽疾,可又为何偏偏让人如此神伤而又深深无法自拔。总是在无人的时候喜欢独自行走在丛林,踩踏着小路上层层的落叶,喜欢将自己的头发留长,是可以遮住刘海的那种。
这样就可以在一个人的时候,让自己面目全非。每个人都有一个向往的地方,也有一个钟爱的地方,这是一个港湾,也是一个安存之所,有些时候只是想思考,有时也只想静静,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是思绪飞翔的时候,在那里才是真正的自己。
当处在尘世之时,人们大都善良,只是反与正的对立,不是一时存在的,善与恶只是相对于自身来评论,善恶本身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存在即是真理。
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是自然,是天地诞生之时同万物一同发展,你我不必回避,生命本身就是一种能量,是一种形态,所取所用是自然循环。
传说,上古年间本无天地,后世所认同的所有能量都为最原始状态,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构成,混沌之力。什么是混沌,传说一种无规律的复杂运动形态,是宇宙初开之前的景象,主要指混乱、无序的状态。
如今世间的万物种类之多,之广,各类生物发展,意识还有种种的不可预知的生命,可想而知这原始之力量的混沌是什么样的存在,正所谓,大道有终,终归一,一生万物。
上古有书传世,记曰:初,坤宇结卵,无。万千变化乱垣而生,无序,无律,无为,无生,无死,无始,无终,此为混沌。
后,无计之岁月而成帝,帝身长百万,颅冲天宇,目晴地格,掌万万丈,足踏折戟,帝醒而目浊,怒之而用无量之力,断空,使混沌万千分化,乃成万物。后帝亡,留世三口之气,是为三清,成三界,是为人神魔。
三清之后化三千大道,成百万众起修行一途,供后世所践,三界初,天宇祥和,百万神明不死不灭,永恒而生,帝亡,躯干化为大陆有三,名曰永恒,亘古,盘殷。
此书是何人所做,何人所见,在无数岁月后的今天已经没有人知道,所载之事也大都为传闻,可信的程度已经极少了。
书中所说的神明百万,陆地有三的言论,放在现世恐怕被世人耻笑。尚不说神明何在,单这大陆永恒,只有一块,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能够有一种有力的说法能够证明真实存在。
不死不灭已是传说,更何况是拥有毁天灭地,劈空斩辰力量的神明。不过时间确留有修正一途,法宝典籍,却也只是蝇头之蛆难成大道。
“瑶儿,你看看我,成熟了懂事了不胡闹了,可是为什么也不爱笑了。“初秋的夕阳不刺眼,微凉的秋风吹打略有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一片山谷,一袭白衣,一只落寞人。
永恒大陆的某处,处在中央五国之中有一谷,名为落枫谷,此谷深百余亩,千百万株枫树将崇山之中的这片山谷遮掩,虽是初秋,然满目枯黄,秋风一到,便是落叶如雨,已经把大地盖了几层。
高空俯望,这片落枫谷犹如宝珠,在百万大山之中犹未特别,绵延数十里的枫林,呈南北走向,沿山足而布,枫树的茂盛已然将土地遮盖,看不到一丝。
不过树高林密,山野丛林,外人在欣赏景致之时怕是更担心的是出路的问题,当然,若是拥有通天神力,可破空而行的神仙,自然不存在这些问题,可是,神仙,那只是传说中的人。
尽头,着眼之处是一个土堆,不对,准确的说是一个坟冢,竟然在落叶如雨的林中,还能保持土的颜色,没有一丝荒废,在林海之中与众不同。
“总是不知这种伤感何时才止,等到了那寻寻觅觅,寻找幸福的时候。只见凋零的花、凋零的心、还有那凋零的情。”
枫叶沙沙而落,掩盖不了的凄凉,缓缓的,散发出来。白衣青年此时坐在坟前,漫过刘海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而我呢,一天一天的老了,也一天一天的累了…只是我,还能想想你,还能回忆回忆。”声音哽咽,干薄的嘴唇吐露着不合年龄的难过,他颤抖着,双眼的迷离已经深入,那穿过眼眸的伤痕已经入骨,已经遮掩的不能察觉,两行泪,划过脸庞,滴落在地上那个一直不会忘记的地上,消失不见。他是一个年轻人,此时的脆弱,那惨白的脸庞竟有阵阵的咳嗽。
“你总说,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对,但是对我来说,有你的记忆已经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在心里,在每一个有意识的分秒。”他喃喃道。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时间不会教会我们任何东西,却教会了我们不要去相信传说里的神话,因为那些只是所谓憧憬。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忘记了。而我,不会忘记的是,那一份坚持到底的信念!”半响,青年无话,每每的这一天,总会让自己痛到灵魂。
他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巧的坟冢,一步一步转身离去,任凭风吹乱了他的发,凉浸透他的心,执着的再也不曾回头,叶,飘落如雨。
他只身而行,身无一物,携带的只是一柄木剑,已经相伴他十年的木剑,十年来,是这柄木剑,代替瑶儿陪在他的身旁。望着眼前的一切,经过的城镇,眼前的人,青年脑海总是有着明确的目标…
十日前…
在月落帝国的一处,有一个山庄,名曰林氏,坐落在月落帝国巫山山脉脚下,此庄始建于四百年前,由月落帝国骁骑战将林且建立,至今已经传承十余代,在当地着不小的名号。
在林氏家族后面的巫山山脉之中,在一处及其隐秘的山崖洞前,赫然出现白衣青年的身影,只见这青年负手而立,站于洞前,像是若有所思,良久,青年走进洞中。
此洞天然形成,其内崎岖难行,又易迷失方向,洞内竟然光源充足,空气通畅,丝毫没有闭塞之感,甚是惊奇,此间不多形容,青年躬身而行,轻车熟路,消失在洞中。
山洞之尽头,有两人,一袭青衣,一袭白衣,两人并排而立,负手相望各不言语。只见那青衣人白面白须,身长七尺,容岸飘渺,鹤骨仙风,虽不得年龄,但其鹤发童颜夷然不小,一副世外高人装扮。
那一袭白衣的青年,便是在坟冢前的那位,细细打量之后,只见其剑眉凌目,脸白如病,棱角相称,五官分明,清秀的模样还算中肯。
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只见,这山洞尽处明如白昼,宽大如厂,石壁光滑而又古朴,不能名状的花纹遍布其上。入耳处水流潺潺,从视野尽处流出,经过引导,蜿蜒而成,在宽大的地面之上形成诡异深奥的符文。
水呈银状,浑浊,且又富有黏性,经过符印汇入中部的石台,石台呈方形,方圆丈许,高出地面数丈,底部锥形,有孔。只见那水流至石台下方,竟然飘飘之上顺着石台底部小孔进入,汇入石台上凹处。
而更为惊奇的是,在石台之上,赫然悬空漂浮着如斗大小的半月状物体,只见此物透剔白光,如梦如幻,着眼看去定然不是平凡之物。在此物内,有一丝白线浮游,时断时续,好不惊奇。
而这物,便是二人的目光所及之处,良久,白须老者道:“风儿,为师引这巫山之脉的山精,加上林家家传镇魂石来保存这最后一缕精魄不灭,至今已经十余载。”
白衣青年点点头,不语。“世间万物,生死本是轮回大道,非人力而可为,想要逆天改命,强塑肉身,继而凭此残魂重生,不可及。”老者叹息。
林风道:“师傅,您不是说,您曾经在古籍上看过,在上古时候有这样的先例么,当年南北大战之时,我紫薇大帝不是以重生之法复活的吗?”
老者点点头,道:“不错,不过那已经是数万年前的事了,而且,紫薇大帝也紧紧是肉身被毁而七魂并在,更何况紫薇帝修为深不可测,岂能是我等可窥测。”
老者一顿,又道:“当年南北大战,各大帝国不世高手大部分陨落,其中众多的上古典籍也随之焚毁,此时的修真一途高手已然不多,修行尚且困难,更何况起死回生之法。起死回生之法真假亦是难辨,如有,岂不是轮回混乱而众生混乱。”
林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像是询问,也像是自语。
老者看了一眼林风,转身道:“这十余载的加持已经使得巫山之精消耗殆尽,而这镇魂石也是精华大耗虽不至于废,但已大不如从前。”
林风冷笑,目光有所迷离,道:“师傅的意思,是瑶儿的精魄无法保存,连这最后一丝也要消散么?”
老者没有回答,不知何时,老者手中竟然出现了一把拂尘,轻捋胡须,道:“数十年前,为师曾经遍访大陆险地,也
有幸见过不少上古典籍。在其中一处险地之中,为师曾经看过一段记载,曰:东有异族,承有诸多上古之法,其之造化,之神通,实乃当世罕有,吾有幸,曾有所见,然奈何其才不足,特将其法传世,供后人有机缘造化之人参悟,特传三篇,一曰幻辰,一曰神谕,三曰重生。”
林风听罢,双眼之中的惊喜瞬间爆炸,然而仅仅是一秒,便消失不见,林风不语,躬身坐下,继续等着老者说下去。
老者望向林风,微微点头,道:“或许是年代久远,其记载的内容早已不存,但在其中,有些东西有我听说的,也有没听说的,其中,北极之精,不死花,苍龙骨,戮血炉。然而这些东西先不说至今还存不存在,就算是存在想要得到,也是极难,北极之精在大陆以北,四大凶地之一的冷域,戮血炉,乃是魔族镇界之宝,苍龙骨乃是上古神龙一族内祖龙之骨
,而不死花,则是在传说中的海外仙岛之中,还有敛魂珠、余祝、天魁,等等闻所未闻的器或物。”
“即使再难又有何妨,这十年来,我的脑海就如同黑暗,无休无止,无声无息,我已经再也不能承受这漫无边际的绝
望。”林风仰着头,一只手撑着地面,而一只手摸着胸口的位置,闭着眼道。
老者道:“欲求重生之法,其中器物必然是必不可少,然首先是需寻得这异族是否存在,而后则求取器物,但凡神物必有神灵,万物千道皆有机缘,徒儿切勿急行迫燥。”
林风点点头道:“嗯,十天之后,我便起行,即使前面千难万险,我定在所不惜。”
老者道:“当初,就是因为你命有千劫,然又刚桀不绝,为师才将你收下,而今你已二十又八,该属于你的路还是要你走,然长路荆棘,徒儿且行且记方不失上策。”
林风起身,轻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一种莫名的感动由心而生,才发现,这许多年,自己从未真正的看过眼前的老人,往昔一幕幕的言词激烈,往昔的残忍鞭挞,在那年悄然失去,有的,只是慈祥吧。
林风跪下,对眼前的老人三声叩首已然足够,情感的深切又岂能是言语,无语之中,更会是真切。
林风起身,径直向洞外走去,散发着光芒的镇魂石,冷冷的刺着林风的后背。老者看着林风,满目欣慰,此时传来林风的声音,“巫山之脉,已然不足,还望师尊能加持一番,十年之后,林风归来之时,再拜师尊!”
老者不动,道:“徒儿前行,当以何为信?”林风道:“林风以诚相待,以性为之,为我善者我为善,为我恶者我为屠。天若善岂有今日之祸,若天有恶,我则诛天,仙若阻我,我定戮仙!”
林风的声音在洞内久久回荡,老者叹息一声,道:“善是善者,恶为恶,天地万物本是如一,路有万条,然仅取一,命有如此,神人奈何啊。”
老者转身,望着发光的镇魂石,手里拂尘一挥融入其中,只见那缕在林风离去时,便的沉寂白丝,有了一丝的生机。
秋天的夜,有些微凉,月亮像个银盘,高挂在空中。月光似水般柔,洒落大地,平铺在一片的宁静中。林氏家族的翠微居在月光下格外清幽,玲珑,微凉的空气中散发着些许迷人的香气,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翠微居被大片竹林包裹着,微风下的竹林“沙沙”作响,一条蛇肠小道穿林而过,衔接小巧的居所。
宁静地月光下,是淡淡的忧伤,微风吹走了岁月,吹不走的是一片凄凉,一一袭白衣的少年出现在弯弯的小道,少年俊秀的脸上还是冷漠,眉宇间不再是傲气,是忧伤。
林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静走到翠微居前停下,看着翠微居匾上青绿色的字,林风的眼中满是复杂,有忧伤,有无奈,有迷茫。
林风喃道:“总是不知觉的来到这里来了,物还是依旧的物,那人呢……”林风轻叹口气,推开了竹门。这
翠微居很简洁,除了闺房用的几样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林风轻轻的走了进去,那样轻,仿佛怕惊醒熟睡中的精灵一般。
林风若有所思的环顾着房中的一切,然后缓缓的走到,靠近竹窗的书桌前,眼睛失神的盯着桌上的笔,双手轻轻而有些颤抖的抚摸着,嘴唇轻启,道:“十年了,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我把这一切保存的很好,呵呵,等你回来了,一定不会陌生的。”林风痴笑道。
“还有这支笔,你最喜欢的笔,因为这是我送你的。我会把它,一直带在身边,放在离心,最近的位置。”林风喃道。“想你的时候就看看它,可是,越看它不就越想你吗?”林风秀气的眼眸有些清泪。
林风站起身,将笔放入胸口的地方,那里离心最近,慢慢走到闺床边,坐下,颤抖的轻轻的爱抚着粉红色帐子,久久不语熟悉的疼痛,肆意蔓延着。许久,林风站起身,走到门前停下,满是留恋的看着房中的东西,林风咬咬唇,难受的闭上眼。
终于,林风跨出了翠微居,林风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鲜红的血,任由流淌,这早已经熟悉了的疼,已经将林风摧残的空荡荡。
林风躲避开所有的人,静悄悄的走了,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所有的快乐和伤痕涌上心头,林风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此刻的林风,很脆弱就是新生的婴儿一样脆弱。
林风深深的看了眼门上的鎏金匾上大气的“林家”两字,转身离开,没有回头,一直走到身影消失也不曾回头。
月光若水如银,洒在了林风的身上,一种落寞,一份凄凉。林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路。
林风走了,跟随的只有腰间,那一把不算是别致的剑,这把剑跟随了林风十年,在林风最痛苦的十年,这把剑来到了林风的身边。
他双手空空如也,他带走了什么?一身疲惫,满心的伤痕,仅此而已。他的背影在同样孤单的月亮发出的光下,不在脱俗,不在清秀,只有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