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是上天给你努力拼搏的借口。……李彦
艺馆的课程有了新的变化,由原先上午的学堂学习,全部改为与土皓宗的小队在邙山附近的树林中进行实战修行。
由于邙山历来是历代帝王的墓冢所在,所以两人无法合抱的森天大树比比皆是,几缕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透射下来,照射在生长于黄土之上的嫩草露珠上,那炫目的色彩令人神往。
此番景色让艺馆众门生看在眼里,骂在心头,这脚下的黄土由于没有阳光的眷顾,变的极为湿滑,粗大带刺的藤蔓缠绕在树间让前方的去路更加的崎岖难行。
艺馆众门生的任务是在一个时辰内不被土皓宗的木组小队追上并击败,这看似容易的任务,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艰难,就在木组还没追上的时候,艺馆众门生就已经战斗力减半了。
侦查系的卫宁作为开路先锋在跨越一道藤蔓时没有留心下方的倒刺,将自己的腿划伤了,
“小姐,卫宁受伤了,需要包扎。”位于中阵的明珠立即发现了卫宁的腿伤,上前拉住卫宁的胳膊呼唤着蔡琰。
“没事。”卫宁满不在乎的回道“我这点小伤一会儿就好了,不用这么紧张,你看没事儿,有个布条嘞着就好了,我们可不能老输给土皓众。”心急的卫宁还想继续赶路。
“血腥味这么重,一定会被发现的。”明珠心头闪过让卫宁做诱饵的想法,随即就被自己否决了。
“就听明珠的话吧,真正让你疲惫的不是旅途,而是鞋内的一粒沙,千万别轻视小伤小病。”谨慎的夏侯兰关心的说道,在卫宁受伤的藤蔓处布置阵法,消除弥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不远处的袁熙和甘宁在清除方才留下的脚印和在暗处布置侦查木偶。
“夏侯兰,你怎么这时候说话的语气象李彦老师一样,让我听不懂。”卫宁奇怪的回道。
“你不懂,也别懂。”明珠拿出伤药交给蔡琰,让蔡琰用术将卫宁的伤口处的沙土血渍清洁干净,然后将伤药轻轻撒下,粉末状的伤药在空中飘散着,粉末在夏侯兰的背影处泯灭,述说着夏侯兰之前经历的过往……
阴暗的乌云压迫着大地,不断的用雨水肆虐在土地上的每个角落,暗黑的天空让人分不清此刻是黎明或是黄昏,此刻挎着一个笨重木箱的夏侯兰于这大雨之中撑着伞缓缓的向前腾挪着,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地上的积水已然越积越多,如同一条河流带着无数水泡向低洼处涌去。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腿伤,只是夏侯兰的腿伤已经开始化脓了,但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夏侯兰依旧要忍受着这疼痛在雨中继续赶路前行。无他,只为了赡养自己眼盲的母亲,只为填饱自己饥饿的肚皮,夏侯兰不得不负伤远行。
夏侯兰的去处是三十里外的一个村落,他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到达那里,给一户富贵人家的亡者化妆入殓,原本腿部的轻伤因为连日的奔走越来越重了,但夏侯兰无法,也不能停下来休息,残酷的现实让他无法停下,只能在大雨中缓慢的移动着,伤腿更加疼痛了……
雨似乎大了起来,黄豆大的雨滴砸向地面,飞溅起一个个泥点,夏侯兰裹伤的布带松动了,使他不得不喘息着蹲下来,简单的重新包扎伤口一下,想要继续赶路。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那被雨水泡的溃烂的伤痂,只见那伤痂周围被水泡的发白,轻轻一按缝隙处有脓血渗出,发出阵阵恶臭的气味。
夏侯兰犹豫了一下,狠下心来将那伤痂扣下,血水瞬间涌了出来,夏侯兰忍痛狠勒布条,强将伤口捂严,心急着上路前行。夏侯兰站起身来,猛然发现眼前有两个穿赤衣的男子撑伞立于路口,挡住了自己前行的去路。
夏侯兰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嘴唇颤抖了几下,是宗家的人,他知道眼前两个人的目的……
“交出夏侯家的秘术,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它了。”执伞的男子如此说道。
执伞男子的话音刚落,随即一阵飓风袭来,刮走了夏侯兰手中的雨伞,也将刚扎好的布带吹的无影无踪,面无表情的夏侯兰没有理会,任由冷冷的大雨啪打在面部,于这大雨中拖着伤腿直直的向前走着,好像没有看到眼前的两个人一般。
“你用夏侯家的秘术去做这卑贱之事,你考虑过族人的感受吗?”伞下另一个男子严厉的训斥道。
雨更大了,夏侯兰依然无言,低下头弯着腰从两人身侧走过,夏侯兰的脸满是雨水,顺着发髻不断流淌下来,而夏侯兰所经过的雨路泛漾着鲜红的颜色,染红了夏侯兰身后的路,这不由让伞下的两人看的心中一颤。
主命不可违,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祖先留下的秘术会成为世人的笑柄的,执伞的男子一下子狠狠的抓住了夏侯兰的肩膀,愤怒的说道:“你的阿翁是大汉的叛徒,你也一定要做个无耻之徒吗?我族的秘术可不是你赚钱的工具。”
一声闷雷响彻大地,闪电的光亮照亮了夏侯兰圆睁的眼眸,眼泪随着雨水倾注而下,怎么也止不住,夏侯兰没有回头,颤抖了良久,颤抖着嘴唇悲伤的说道:”为了赡养我的母亲,你们怎样说我,我都无所谓,请让我完成对他人的承诺做完这一次,我就去向宗主大人那里请罪,就此谢过。”说罢,夏侯兰挣脱了肩膀上的压迫,瘸着腿,拖着大木箱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