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钟扬和牛闯去往学府上课。
走在路上,钟扬顺手采了一朵花,开的鲜艳,一如他的心情。他将花举在鼻端,轻轻嗅了下,满脸陶醉之色。
“好香啊。”钟扬情不自禁道。
“是,香花配美人,你是钟大美人。”牛闯不知他又发的哪门子疯,出言讽道。
钟扬听罢,故意捏起一个兰花指,轻轻拍在牛闯胸口,口中道了一声:“你真坏。”他本就长得秀气,加上未变声的孩音,还真有那么几分女孩儿的味道。
牛闯激灵灵落了一地鸡皮疙瘩,猛地闪身离钟扬远了一些,一脸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嬉闹中二人来到学府,刚进门,便看到鸭王拿着与他身材不符的大扫帚吃力的扫着地面。钟扬心情更好了,昂首挺胸从鸭王面前走,临近时却突然变得一瘸一瘸的,歪着走了一段路,才回过头来与牛闯哈哈大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有梁子那就没必要遮掩,怎么让对方不舒服怎么来。
鸭王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换平时就算拼着挨打也要骂几句。但这次却默不作声,只是心中狰狞,想道:“你个野种继续狂吧,看你还能狂几天。你以为用珠光笔是那么容易写出字来的?当年我叔叔天赋惊人,可也足足练习了一个月才勉强能写出字,更别说你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了。到时候你写不出来,老师还不狠狠的惩罚你?”想到老师最严厉的惩罚,他狰狞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钟扬受惩罚的样子,就连心中也不由觉得畅快了几分。
二人来时,学生已经到的差不多,到座位上等了一会儿,羊叟便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进来了,众学生连忙坐好。
他穿着棕色的麻衣,佝偻着背,显得苍老。咳嗽了一声,便准备上课。
“老师。”钟扬出声喊道。
羊叟微微抬了下眼皮,道:“什么事?”
“老师,您昨天惩罚学生的作业学生完成了。”钟扬站起来说道。
“哈哈哈”公鸭嗓又响了起来,鸭王大笑不止,只是这次他学乖了,没有说话。一边笑一边想道,难道这野种因为写不出字来,憋了一晚上,憋疯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其余有知道珠光笔的学生也面露古怪之色。
羊叟原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严厉。这钟扬,昨天就说假话欺骗我,今天还在说谎,真当我老糊涂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圆,哼!
羊叟语气严厉道:“钟扬,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钟扬瞅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鸭王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了,望向羊叟,开口道:“学生知道。”
羊叟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戒尺,他轻轻握着,对钟扬道:“将写的拿出来给我看。”
钟扬一翻手,一张纸出现在手中,上面有他用珠光笔写的字。羊叟一挥手,纸便被符力托着飞到了他面前。
他看了看,发现字确实是用珠光笔写成。断定他是让别妖替他所写,心中更为气愤。
羊叟抬手,纸张便轻轻地竖在空中。他厉声道:“钟扬,你好大的胆!以为让别的妖替你写一张就行吗?”
钟扬愕然,满脸不解之色,什么别的妖替写,他可真是自己写的啊。
“哈哈哈,钟扬,诡计被老师识破了吧,真是报应啊。”鸭王此刻只感觉心中畅快不已,嘲讽道。
牛闯望向钟扬,他清楚自家兄弟的秉性,不是他的绝对不会装成自己的。但他知道什么是珠光笔,也不认为钟扬一晚上能够练会。
钟扬看老师不信,想了想,道:“老师若是不信,可当场试一试学生。”
羊叟自认揭穿了钟扬的谎言,就等着他说不出话来或者接着编下去,却没料到钟扬如此说。
他眼睛眯了起来,心中想道,莫非这小子有此天赋,早就学过了?
原来,他昨天罚钟扬是有目的的。他接下来要教的课程便是制符,想借这个机会让学生们先简单了解一下。
“好,我便试你一试,上来。”话落,羊叟挥手,空中便多了一张巨大的纸张,如帷幕般,显得之前钟扬写的纸娇小无比。
钟扬拿出珠光笔,走上前去。身后学生一片议论之声。
“诶诶,你们说钟扬能把字写出来吗?”
“不知道啊,不过他既然敢上去,应该能吧。”
“他要能写出来,我鸭王两个字倒过来写!”
鸭王嚣张地说道,盯着钟扬的眼睛充满不屑之色。
要不是在学堂,牛闯就过去揍他了。
“牛闯,钟扬能不能写出来?”有学生问牛闯。
牛闯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都说珠光笔很难练,大扬能一上午就练会吗?
钟扬握着笔,轻轻呼吸了一口气。他微微闭眼,运气到珠光笔中,感受着气与笔中不知名物质的交汇,仔细做着调整。
羊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钟扬调整完毕,睁开眼,轻轻抬手,手腕轻转间,淡淡的黑色字迹便随之出现,在白色的纸上格外显眼。
“不可能!”鸭王大惊,猛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字迹,不愿相信。
“清水自清”
钟扬笔锋流转,写下了四个字。
羊叟此刻已经是笑眯眯的了,他看着钟扬,道:“写的不错,练了多久了?”
钟扬收起笔,挠了挠头,道:“这珠光笔确实难练,我今上午开始练的,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竟然到中午才练会。”
羊叟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你说什么?”羊叟颤声道。
钟扬又重新说了一遍。
羊叟身体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连带着下巴上的胡子也跟着抖动不已。
“果真?钟扬,这可是大事,一定要说实话。”羊叟激动地道。
钟扬不解,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哈哈哈!”羊叟仰头大笑起来,猛然低下头,一把抓住钟扬,口中道:“走,跟我去找牛贲。”因为激动,他甚至直呼牛贲的名字。
羊叟抓着钟扬出去,留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还太小,对制符不过一知半解,不明白羊叟为何如此激动。
牛闯跟了出去,与钟扬一起往家里行去。
鸭王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因为他有个制符师叔叔的关系,可能是这里少数知道羊叟为何如此激动的妖。
窗边,一双美目好奇地看着被羊叟紧紧抓着的钟扬,打量了一番,才收回来。
学堂前方,因为失去了羊叟符力加持的两张纸飘然而落,依稀闪过两个字,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