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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指点

小狐狸化作人形,变成一个十分美丽温婉的女子。

此时她的关注点从战场转移到霸气一剑之上,看着这光明无比的剑芒划破长空,因紧张而紧握的小拳头下意识兴奋挥舞,激动地道:“是云不归师兄。”

青白看着激动的小狐狸无奈苦笑,撇眼看到青轲扯嘴嘲讽的表情,恼怒地一脚踹了过去。

小狐狸看不出来,可青轲和青白于苍穹书斋里阅尽大道三千,虽然未曾经历过实战,但那三千道藏藏尽势意形蕴,眼界早已被锤炼得极高,两人已然预见到,这看上去霸气无比的一剑,在这样的战斗里,真的没什么用。

这一剑虽然能够于规则形成的霜雪风雷里,划开一道裂缝穿行,已经算是触摸到规则的边缘。可再怎么接近,也终究不是,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这规则交织的战场里,这一剑来到两个女人背后数丈外就再无法寸进,更不要说破开两个强大女人周遭规则布下的场域。

一剑无疾而终。云不归却不显沮丧,气势反而越发强大澎湃,身形在那一剑划开的裂缝里急速穿梭,急速靠近战场,手中三尺长剑须臾间再斩无数次,竟都斩在同一地方。

看着云不归这无数剑,青轲慢慢收起不屑表情,双眼变得越来越亮,赞美道:“很有意思。”

青白拨弄开小狐狸胡乱挥舞的手臂,同样赞美道:“境界之间有鸿沟差距,却能凭借无双智慧,以数量弥补质量的不足,最终造成质变,以点破面。他是个剑道天才。”

“可惜还是力有不逮。”青轲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既然要帮忙,不如顺便帮帮他?”青白姑娘总是这么善良。

青轲有些无奈,略微思量,眉目轻皱复舒,想起大青山那个世界无数武侠玄幻名家对剑的陈述,嘴角莫名噙笑,开口道:“云不归,你的剑不错,可你用错了。”

云不归下意识一顿,可他剑势已成,力量与神魂全都高度集中于这无数剑,依旧不断斩落那处虚空,纯属无意识的脱口问道:“哪里错了?”

“你的剑看似冷酷杀伐,实际上恢弘正大又不失绵密,是智慧之剑,也是有情之剑。追求剑技完美这本来不错,可无论你的剑多么完美智慧,那都是死的。何况你只以智慧御剑,不以心御剑,只能称做剑法,而不能称为剑道。”

云不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伴随一丝了悟,剑势终于顿了一顿。

青轲一步踏出,隔着战场规则之域,直面云不归,朗声喝道:“何为剑道?剑道即是心道,若无剑心,何来剑道?何谓剑心?酣畅淋漓快意恩仇通明无垢,方能御剑如鸿泥雪爪天马行空随心所欲。”

“道……在心中!”

最后这四个字,青轲直接动用了神魂之力,震慑云不归心魂。

时空仿佛悄然静了那么一刻!

“咔擦!”

虚无苍穹上诸星遽然转黯,霜雪浊云间突然撕开一道裂缝,降下无数光明,尽皆落在云不归身上,让他如沐圣光。

“咔…嚓!”同时被撕裂的还有云不归的修为桎梏。

云不归停顿在空中剑势早已用老的那半剑,忽生新意,像一株老死的草,在初春里破开冬雪,焕发新生。

铮!云不归斩落那半剑……然后一剑、两剑……无数剑……他的剑挥得越来越快,斩落的轨迹越来越缥缈无踪,最后却还是落回到那个相同的点。

“咔嚓!”两女三男布下的规则场域,于云不归斩落无数剑的那个地方,崩开一丝裂缝。

场中两女三男大惊,同时恶毒愤恨地瞪了青轲一眼,疯狂向小狐狸母亲和欢行先生出手之际,各自掐诀,星辰明晦闪烁之间,顿有星晖凝聚一鞭、一剑、一妖影、一指、一玄而又玄的古怪道印,携风雪蕴星晖交织道力规则,朝青轲奔袭而来。

云不归此时进入一种极其奇妙的境界,心即是道,心中有情,难道道也有情?不管不顾朝青轲喊问出第二句:“何为有情道?”

“星辰之力吗?”

青轲抬头眯眼打量着头顶上晦暗不定的星辰,岿然站立不闪不避。只是把青白和小狐狸拉到身后,继续忽悠云不归:“唯有极于情,方能极于道。”

青白悄悄握住了一副锦囊的闭口丝线,略微紧张站在青轲身后,紧盯着攻来的五道神通星晖。听见这话白青轲一眼,嘲讽道:“抄袭能不能不要这么彻底?”

“……”

青轲想接招,可惜小狐狸母亲和欢行先生不给青轲这个机会。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早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青轲二人的到来。看到站在一旁充满期待的小狐狸,再到青轲出言点醒云不归,二人如何不知道这是小狐狸搬来的救兵。

纵然青轲那庞大无比的神魂波动,以及随口道来便能指点云不归破圣境的神奇底蕴,再加上现在这般岿然不动的自如神情,都表示他大能应付这些神通手段,可青轲青白身上毫无修为波动这是不争的事实,两人此时看青轲被攻,不得不拼着受伤,也要主动接下这些攻击。

青轲看见场中两人无视攻向他们的神通手段,主动为自己拦下这波攻伐,眉头皱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似在嘲笑这两人舍己为人的傻子行径,可双眼漠然目光中闪过几许痛苦迷离,似乎回忆起什么难言往事,下一刻忽然流露出灼热光芒,竟有些湿润,沉着嗓子出声道:“左前申、飞扬、奏扬、乘风、太一、右乘风、奏扬、飞扬、翔尾、昆仑、两仪乘风、巨阙、龙骧、狐灵。”

青轲这一喊牵动全部神魂,一时虚空动荡氤氲不休。

听到“左前申”便聚然一顿的狐妖母亲,直接被青轲神魂牵引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只见她于虚空中双臂急璇如黄鸟之翼,于不可能处诡异转身,直面那三男两女攻向她与欢行先生的所有神通,左手剑转到右手倏然一划,随即如巨鲸跃海聚然拔高,拔高之势不减,身形却如鲲化鹏凌空后移数丈,双臂一振结印于颌下,再化巨鲸吸海,一口吸尽所有神通所蕴星晖规则,星晖即将入口时,身形疾速拉升如白龙翔空,龙骧扫尾,所有神通规则尽数被她反弹回去,反击对方五人。

至此身形才倏然缩小,化灵狐本体飘然降落,于落地之间再化人形,其变势之惊鸿游龙,幻化之缥缈壮阔,直教人眼花缭乱酣畅淋漓。

而在狐妖母亲幻化反击之际,云不归的剑,始终未停。而且越斩越急,渐渐只见长虹经天又悄然遁入冥冥虚空,再从八方六合携无尽星晖又聚,前仆后继轰击在那个点上,其声如大道天音回响,其势堂皇正大不可抑。

云不归仍旧沉浸在悟道之中,其道已立,犹在抉择。

他仰头,嘶吼,似在问青轲,又似在质问苍穹:

“道与规矩,当如何破立?”

青轲看着横亘在自己身前远处,拦下攻向自己的五道神通的欢行先生。

再看那惊鸿游龙幻化群妖的妖狐。

继而看傲骨铮铮矗立凌空,执迷不悟的云不归。

顿时只觉星辰照剑惶然人狂热,纵雪雨风霜雷霆冰火乾坤动荡,苍穹仍在,吾道不孤。

遂击掌大笑曰:“于欢行处行!”

又癫狂大笑白云不归言:“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好一个于欢行处行!”

欢行先生放声大笑应和,剑势忽改绽放王霸之气无双,一剑挽云音霜雪尽破神通道蕴,朗笑道:“小兄弟,待此战终了,定陪你好好喝一杯!”

云不归双眼骤转清明,眼中神光爆射如瀑如电,一剑斩落长空,场域崩裂天音回响,霜雪尽化雨成烟,蒸云霞蔚天清地明诸星退避,再一剑如春光、如江水、如湛蓝长空、如星河倒卷……于无声处,惊雷起,无视规则,直奔那两女倾泻而去。

“楚师…爽快呀!”

云不归纵声长啸!手中长剑幻残影无数,挟长风吹星辰如磅礴雨,一时剑虹啸笑,肆虐苍穹。

妖狐与楚欢行见云不归势气无双独战二人,也觉心中豪情无限,再次加入战团。

纵三战五,大势已成矣!

小狐狸盈盈跪拜于青轲身前:“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青轲还没从癫狂状态苏醒过来,那个世界调戏村妇的流氓嘴脸无意识显露出来,信口答曰:“以身相许如何?”

青白姑娘玉面含霜,一脚踹飞青轲。小狐狸面红耳赤。

大势已去矣。

三男二女俱都双目含恨,看向青轲时恨不得生撕了他。

五人对视点头,同时退出楚欢行三人联手布下的攻势场域之外,各倾其力施展印决,只见四白一紫五道璀璨光芒勾连星辰,降落五人头顶,瞬间汇集一处,化作一道庞大无比的诡异神芒,威压天地直冲霄汉,炸响在青轲头顶。

轰隆!

天摇地动之际,一道如混沌撕裂虚无肆意纵横般的巨大封印,如天之帷帐,突兀显现于苍穹之上。

惶惶天威倾轧而下,纵神魂强如青白青轲,神通广大如楚欢行三人,于如斯天威之下,顿觉自身,与蝼蚁无异。

所幸这惶惶封印突兀显现下一刻又消失无踪,天威倾轧不过须臾。

可也就是这突兀显现一刻,五人所聚神芒轰击封印处,一道混沌破开封印,如天劫降临、星河日陨一般,急速向青轲三人所站处落下。

所过之处,星辰退避、虚无融化生涟、天地浑浊震荡。

青轲终于从不可控的情绪中惊醒,抓起小狐狸扔向她母亲,同时招呼青白道:“丫头,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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