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过是很久很久没涉及这些…有些…有些生疏罢了！
曾经…她大概也是有过喜欢别人的…
只不过后来…
一想到这里，绫尧眼色就黯淡了下来。
那个记忆中的少年…
再也没回来。
她并非无情，只是那时候对她打击太大…
他的消失是导致她今日至此的最大原因…
不过，多年之后的今天，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以至于她每每想起，都好像是看另一个人的故事。
万年之久…根本就是久到她自己都忘了那是一场梦境还是现实了。
如果是离埃的话...
说实话，她并没有把握说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时间会告诉她所不明白的一切。
绫尧垂眸露出丝丝苦笑。
看向一脸挑衅的秦若...
她深吸一口气，转眼白袖一抖，秦若这小子就摔了个狗啃屎。
绫尧看这小子屈辱的趴在地上，心下是十足的快意。
秦若许久没动静，直至绫尧清晰的听到他一声冷哼。
然后…她就又怂了。
喂喂喂，明明理在自己这边.，.
为什么这小子一释放出这种别扭又委屈的气压，她心底就又心疼又愧疚？
对自己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却没想到，下一秒这小子就坐了起来，拍拍白色衣袖上的风尘，一转头，依旧咬着嘴，痞痞的看向她。
若无其事的样子。
绫尧再次目瞪口呆…这小子简直变脸如翻书。
弄的她一时不知说什么。
“话说师父，落兰大人是怎么一回事？”起身之后，那小子就十分自然的双手扶于脑后，放松的靠在绫尧平时总愿意坐的檀香椅上，好不惬意。
但是绫尧总觉得他此时有些不像平时那般自然，像是故意找一个话题一样。
反正这小子跟落兰貌似也不太熟。
“你问这个干什么？”绫尧貌似也放下刚才诡异的气氛，背过身去，正经了起来。
秦若是看不到她的表情的…
“是的…她现在在城墙边，你只要攻击高辛一族的城墙，就能看见她，再被打一顿的话，说不定看的更加清楚…而且…”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若冷静的打断。
看起来是开玩笑的话，语调中实在是勉强。
秦若心里一瞬间抽疼…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秦若跟在她身边三千年有余，她从未有一次将软弱表现出来。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嗯？我如何了？”绫尧背着月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忍住浑身的颤抖，周身的气势也更加冷绝：“秦若，你逾越了。”
秦若一怔，却并未见任何伤心。
她还是不肯跟他说。
在他的记忆中，这么些年游历，他打听了绫尧不少事情，所听到的都是这个女人怎么怎么可怕，如何无情，什么只身一人前往怨魔窟，杀掉三千上古魔神后活着归来…
从来没听说过在她成为众人唾弃之人之前的事情。
他曾经不止一次问过她这些事情，但是他感觉到…仿佛那些陈年旧事虽然已经布满灰尘...
但对于绫尧来讲，却沉重而尖锐。
那种深藏于岁月深处的伤疤...
不动则已，但只要一动，就会疼的牵肠挂肚。
而年份越久，这种疼痛虽然麻木，却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师父，你为什么不说呢？
他也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他静静地看着绫尧的背影…眼中是从未见过的执着和悲伤。
他，高辛秦若，再一次发誓…
永生永世，他都要守护这个人…
晚风拂过，吹的相思树上的银铃清脆的响来。
两人仿若大梦初醒一般。
“夜深了。”秦若依旧是那个表情，微笑着静静起身，和绫尧背冲着背，轻轻摸了摸鼻尖，静静地往外走：“我就不打搅师父了，明天见好了。”
有些心扉，要敲许久，才能开出一条缝隙。
他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嗯。”绫尧微微侧身，在淡淡的月光中只露出虚幻一般美好的侧脸，却满怀落寞…
“哦对了。”秦若突然停顿了一下：“我明天会去人界的南国看看，听说那里的雪，似乎非比寻常呢。”
南国的温雪吗？
三界八荒闻名的景色，五百年出现一次，的确…最近能在人界看到。
绫尧看着秦若的背影消失在关门的那一刻，才漠然的回过身，一头倒在床上。
南国虽然属于人间，可是那里乃是三界交界之处，十分危险。
这小子…究竟能不能行啊…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绫尧眯着眼睛翻了个身，就听见外面貌似吵吵嚷嚷的。
绫尧打了个哈欠，起身推开窗户，就被刺眼的光晕晃的睁不开眼睛。
天气还是这么好。
然而，当她毫无形象的打着哈欠，一手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她就在相思树下看见了一个淡蓝色长袍的男子。
男子背对于她，蓝青色的轻纱裹在头上，轻纱末端随风飘扬，给人的感觉若即若离。
这种淡然而凄美的仙气…
不知为何，心下的那种熟悉之感，倏地翻涌而上，惊涛骇浪般的淹没了绫尧的所有恍惚。
仿佛是听到了绫尧这边的动静，男子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
大概是风稍稍有点大的缘故，他头上的轻纱隐隐有脱落的迹象，银丝就那么散了出来。
眉若远山，高耸的鼻梁擦过刚刚拂过的轻纱，眨眼间眼波柔情万千，只看一眼就仿佛置身于轻柔的光影中。
他抿了抿薄唇，看了看绫尧，似是疑惑的轻轻皱眉。
他的眉间仿佛是化不开的哀愁，轻而浓烈的让人心底隐隐发疼。
他将头上的轻纱解下，满头绝美的银发就立即随风散开。
真是了不得的绝色啊…
她曾听人说，记忆可以被岁月磨灭，但是，情感却不能被压抑住。
假如你真心对待一个人，无论多少年过去，哪怕对方已经面目全非，只要他从你身旁经过…
他给你的感觉依旧不是路人…
绫尧活了这么多年，见到不少美人…
但是他这一回眸，便刷新了绫尧的所有认知。
太好看了…
他这种好看，和她喜欢的离埃的那种高冷邪魅的长相是不同的。
这男人...是好看的叫人心疼啊...
但是…
绫尧上下打量了面前的男子一眼。
以她多年的从医经验来看…总觉得他的脸色过于苍白，而且…
他体内的大脉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按理来说，这个人…
是活不到今天的。
可是…
绫尧的思绪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
她看着他的模样，下意识地走上前：“你…”
然而还未靠近绫尧就被一阵掌风逼退。
是谁？
好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