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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可怜之人

“阿光?”

“阿姨,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

“芊芊在你那吗?”

“没呀!我在A市呢!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啥事儿,就是她说今天下班来看我。这么晚了,可能回家了。”

“恩,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阿姨,你也早点儿睡。”

“恩,改天来咱家,阿姨给你包饺子。”

……

贾芊芊今天是真丢了,因为她其实也没去上班,不过也不用担心,贾芊芊也没跟谁私奔了,因为曹苳还没打电话过来,这只能证明贾芊芊和曹苳在一起,还用不着贴寻人启事。贾芊芊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何必担心她呢!

白雪真的是哭出境界了,倒是省了卸妆水了,这传说中的以泪洗面吗?许光明为什么把白雪带回家呢?胡一夏又不认识她,而且胡一夏才第一天搬进来,万一丢了什么怎么办?倒是不用担心胡一夏,她心大,这种人一般不丢东西,丢了也不知道。失恋的人,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悲愤至极,需要被安慰,另一方面自尊心受挫,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失恋,再戳自己一刀。安慰人,许光明是不会了,不过至少她能做到,让最少的人看见大美女白雪哭成狗。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仗义吗?

胡一夏心大,心大到,随便洗洗就睡了,拆分一半的行李堆满卧室。许光明拿了被子给白雪,让她睡客厅的沙发,又甩了两张面膜给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会让白雪消去水肿,还是会让她肿的更惨,经过胡一夏门房间的时候,顺便还替胡一夏关了门。第二天,许光明满眼迷茫的煎蛋、煎烤肠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客厅里一片狼藉,什么桌子上散落的薯片啦,地上四散的纸团啦,还有沙发上一半,地上一半的“尸体”白雪,许光明都神奇的避过了。直到她端着两份早餐回卧室给Max,许光明也没能完全睁开眼,幸运的是她没被绊倒。

吃过早餐,Max来到客厅,热了两杯牛奶,捧着一本《三国演义》坐到窗台上,迎着晨光,翻了起来。

“你看得懂吗?”

“Sorry,ICantGetYou”Max才不想跟白雪扯呢。

白雪也不再自找没趣,很有良心的,消灭自己创造的垃圾堆,毕竟不能因为自己不开心,就祸害别人家嘛,何况人家好心,才收留了你!

八年的感情,怎么说散就散了呢?白雪记得,大一军训扭伤了脚,他从外省赶来A市,陪护了很久。她记得,他第一次出差去国外,几乎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个LV的新款包包给自己,连刁钻的大喇叭都羡慕不已,大家一起向,推门而入,而且怀抱篮球,大汗淋漓的许光明展示时,许光明说,

“跟集市口五十块一个,随便选随便挑的包,有什么区别!”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当时觉得许光明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现在想来,以许光明当时的,地摊货消费档次,她真的不认识LV。

也记得自己战胜中学闺蜜的插足时,室友们都为她叫好,许光明却说,

“你玩感情游戏的时候,人家可没这样电话轰炸你!要么是他太宠你了,要么就是他不在乎你了!你要小心啦!”

记得自己跟他的妈妈争风吃醋,大家都帮她出主意,

“将来结婚了,是你跟他过一辈子,可不是他妈!”

“打扫,做饭,带孩子,都可以雇保姆嘛!”

“你们自己过日子,用不着多个人指手画脚吧!”

许光明说,

“没有血缘,就要搞好人缘了,毕竟她妈,不会这么快就老死吧!”

白雪打了个哆嗦,许光明还真是个刻薄的女人啊!回过神来,看到窗口迎着晨光,喝着牛奶的两个人,白雪心中顿时生起一种恶毒,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你还要化妆吗?我可以问胡一夏借东西!”

“嗯!”

许光明翻山越岭到胡一夏床前,胡一夏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化妆包借我同学用一下!”

胡一夏勉强的伸出一只胳膊,指给许光明,不过没什么帮助,最后许光明还是,在胡一夏的行李里一顿乱翻才找到。

白雪扫了一眼化妆包里的东西,还真是全啊!最便宜的,是一支美宝莲的眼线笔,也要一百多块呢!好东西,又不是自己的,不用白不用!所以白雪这天的妆,化得格外细致。

“毕竟八年了,能挽回,就试试。”

要你管我!

“不行,也不要勉强,那样的关系,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

“你眼睛真的好肿啊!”

我哪天不是这样!

“比平常还惨!”

许光明你是诚心想气死老娘吗!

“体能测试之后,如果不想回寝室,我家沙发可以再借你一晚。”

“!@#¥%……&*”

“她说,可以跟你分享化妆包!”胡一夏,由于叼着凉了很久的煎蛋吐司,吐字不清,由许光明翻译。

Max送两个人去学校,回来之后,就一头扎进卧室画图,要不是中午,听见砸锅卖铁似的骚乱声,他都不知道,胡一夏一直在家。谁能想到一个少女,在享用了吐司煎蛋早餐之后,又爬回被窝,睡到中午,因为肚子又饿了才醒,找不到东西吃,饿到无聊,才想起来整理行李,然而太乱了,无从下手,而且太饿了,心情就不好,所以就对行李施暴。Max探出头来,看见散落客厅的各式布料,才明白女友为什么,要选个三室两厅的大房子租,真的有人要用整个房间,才能装下衣服。

“Max,我去超市啦!”胡一夏风风火火的,就要冲出去。

“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好啊!我要买好多东西呢!”然后又蹦蹦跳跳的,回房间了。

后来胡一夏跟着Max一起,接许光明放学,去超市,胡一夏一路都很嗨,一点儿也不在意白雪也跟着。我说胡同学啊!你都不认识她,她可又要在你们家留宿啦!没关系,人家失恋嘛!Max推着购物车,一行四人在超市里晃来晃去,中途许光明接了个电话,圆圆想休假一天,但是贾芊芊两天没来店里了,她怕店里无人照看,许光明说,

“没事儿!那就关店一天吧!”

你们觉得贾芊芊怎么就消失了呢?为了赖掉那几万块欠款,亡命天涯了?不至于吧?至少许光明觉得不至于。

算起来,自从胡一夏大包小包大采购之后,已经过了两天。宅女胡一夏窝在家里,几乎动都不动。失恋的白雪,已经借宿四晚了,竟然异常安静,她还是会哭,但不会像贾芊芊那样狼哭鬼嚎,也不像贾芊芊那样,恨不得全世界知道自己有多委屈,白雪只是静静的哭出来,宣泄掉。这样看来,对于那段长达八年的恋爱长跑,她是不想挽回了。对于贾芊芊玩失踪的事,只有Max是知情者,不过许光明不想说,Max也就什么都不问了,

“我想明天回C市,反正体检、小考、体能测试都搞定了,也没啥事了。”

“恩,早点睡,明天我开车。”

“我去问白雪怎么安排,我不在,就不好让她继续住在这了。”

说起来,白雪也是C市人,不过白雪家在东城区,家境相对优越些。许光明和白雪不是同一所高中,但是市政规划的时候,两所学被规划的很近,即使离得很近,高中时期的两个人,也未曾有过交集。再后来上了大学,有那么几次一起坐火车回家,许光明帮她拎行李,真心沉,那之后,许光明就再没跟白雪同行过。对于这件事,许光明尽量表现得,只是为了省几块钱,才没有跟白雪买同一列火车,反正全世界都知道,光哥她就是“校园犀利哥”,就是穷酸。

白雪这次受了大委屈,终究是要跟人说的,但是那个人,不是许光明或者大喇叭他们,所以许光明说要回家,白雪要求同行,许光明也答应了。白雪虽然不太信任许光明的驾驶技术,但起码不用像从前那样,拎着大包小包跟人挤火车了。说来真是好笑,为什么许光明和Max,身后总要跟着一两条小尾巴呢?

许光明到了C市,先送白雪到家,再回自己家,安抚老爸老妈情绪,借口买菜,又拽着Max从家里跑出去了,当然是去找贾芊芊了。不过没等车爬坡上去,许光明远远就看到,贾芊芊婆婆探出窗外的半个身子,要是知道,本来七楼已经不矮了,老房子举架又高,还真是惊险啊!不过不要担心,这种事,许光明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贾芊芊已经绘声绘色的,向她描绘过好多个版本了,通常贾芊芊婆婆,是不会真的跳下去的,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幕了。当许光明气喘吁吁爬上七楼,隔着厚重的防盗门,她能清楚听得见刺耳的叫骂声,

“小兔崽子!你是要妈,还是要媳妇!”

“小兔崽子!生你出来有什么用!”

“瞅你媳妇!饭不会做!擦地洗衣也不会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

……

许光明duang!duang!duang!敲了半天,

“爸!你可算回来了!闹翻了天了!”

曹苳愣在那里,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Max杵在那,曹苳可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Max,不过许光明也没冲进去,只是问,

“芊芊呢?”

“在……在里面!”

曹苳挪了挪,许光明才晃荡进去,

“晕!还没起呐!”

许光明猛地掀开被子,

“嘶!”

两个人同时发出呻吟,贾芊芊是疼的,许光明是被吓到了。只穿着吊带背心、三角裤的贾芊芊,趴窝在床上,背上、上臂、小腿到处是青紫是伤痕,耳后还有淤血,

“曹苳!这TM怎么回事!”

“臭丫头!说话小心点!别TM什么事都赖我儿子!”

“阿光!不……不关他的事!天太黑了,我……踩空了,滚了两层楼梯。”

“穿衣服,送你去医院!”

许光明离开医院之前,只听见贾芊芊说,

“求你了!别让我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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