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我看见高炽不知什么时候冲到莺儿身边夺下银钗,怯怯地跪在地上磕头道:“父皇、母后,别伤害莺儿,孩子是……儿臣的!”
莺儿气急败坏,全没有方才的镇定,她使劲地搓着高炽的衣服,道:“你胡说什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她亦是重重地磕头,道:“皇上,皇后娘娘,这孩子与殿下没有半分关系!真的,一点点都没有!”
莺儿极其顺口地唤高炽为殿下,想来他们至少私底下是见过面的,更何况懦弱的高炽居然为莺儿挺身而出,这孩子的生父是谁显而易见了。本来,太子要一个宫女没什么,只是今日有所不同。朱棣在先前是大动肝火的,大姊觑着朱棣不善的脸色,道:“高炽,你可要谨慎些,皇嗣之事非同小可。”
高炽今日穿着一件银白色团福如意长袍,只是领子被因天热与害怕而流下的许多汗浸得又黄又软。他捂紧莺儿的泛白的嘴唇,紧张地道:“真的是儿臣的,时间,上个月十五日,地点,东宫仁德轩,信物就是这支银钗。还有东宫的侍卫都有看到莺儿走进东宫,到申时一刻时,他们还看到儿臣依依不舍地送莺儿出去。而且儿臣还写了一首诗,‘相会纱窗下,美人笑如花,来去如一梦,回首隔天涯。’就夹在放在书案上的《小山词》里,父皇、母后若不信,可以派人取来一看。”
丘霁幸灾乐祸地道:“难怪大嫂看银钗眼熟,原来是大哥送的。”
“够了!”朱棣飞脚一踹,踢中高炽的心窝,骂道:“瞧瞧你这幅窝囊样!除了青天白日猥亵宫女,写些*诗,还能干什么!”
高炽往后一扬,如被翻了身四脚朝天的笨重乌龟。莺儿立即扶起高炽,直哭道:“皇上息怒,不干殿下的事,是奴婢不要脸,殿下真的一点错都没有,求皇上开恩不要责打殿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有罪,奴婢这就去死!”她说完,就趁人不备,一头朝养花的大瓷盆撞去,若不是高炽眼疾手快死死地拉住,眼看就要血溅当场了。
高炽大吼道:“莺儿不许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出什么事来找我呀,你干嘛非要自己抗呢?”莺儿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倚在高炽身上,泣不成声,软弱地像才出生的小猫咪。高炽的脸上忽然有了男人的坚毅,正色道:“父皇,这件事儿臣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的后果。”
朱棣微眯着眼,笑道:“高炽,你不怕朕因此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吗?”
此言一出,早已心痛得不行的大姊慌忙跪下,道:“皇上,事关国本,还请皇上三思。”我也随着众人跪下,眼睛却不时地瞟向高炽与莺儿,深深为他们担心。我早已听闻,本来高炽的太子之位在高煦不遗余力地活动下就岌岌可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更是给废去太子一个绝妙的理由,高煦显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高炽若是有事,莺儿也难逃厄运。女子从来就是男子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然而高炽却高高地抬起头,表现出了前从未有过坚强,道:“儿臣不怕!负责是对男人最基本的要求,儿臣既然做了,就要负责到底。”
“好!这才像是朕的儿子,朕的太子!”朱棣的欣慰与赞许之情溢于言表,“记住你今天的话,你不紧要对妻儿负责,更要对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负责,无论对错要敢于担当,永远不要当缩头乌龟,懦夫是最被人瞧不起的!”
高炽敛容再拜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朱棣一手扶起大姊,一手扶起我,向大姊笑道:“妙锦,看来朕与你又可以抱孙孙了!”
见危机化解,大姊松快地笑笑,转向高炽嗔道:“高炽,你还不快将太子嫔扶起来。”
请注意莺儿的话,她到最后可都没有承认孩子是高炽的,呵呵,高炽是个好人,(*^__^*) 嘻嘻……冒牌的爹爹不是第一次当了,不过,大家放心,莺儿孩子绝对不是朱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