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爱得彻底,舞雩爱得耀眼,淑贞爱得隐忍,而我算什么呢?我携着淑贞的手低低地叹气。淑贞拭泪道:“夫人,淑贞一直想和你说文奎的事。”
这时,卷耳忽然走进来道:“夫人,景仁宫派来轿辇来接您,说是请您去赴宴,您几天前就答应的。”
我奇怪道:“没有呀?”
金钗局促不安地进来,道:“夫人,三日前景仁宫派人送来帖子,奴婢接下后,本来是要回禀夫人的,谁知这几日事多,奴婢混忘了。”
现在再婉拒绝对是失礼,我只得走一遭了,就道:“多说无益,帮我梳妆吧!”
我换上天水碧的衣裳,绾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几枝珠钗,薄施粉黛,好像是为百花陪衬的绿叶,只带了卷耳,坐上轿辇就去景仁宫。
张晔早已是盛装恭迎多时了,我见并无张昭与永平公主在侧,不由得出言相问。
张晔笑道:“今日本宫专程请夫人小聚。本宫一直想和夫人畅谈一番,今日承蒙夫人屈尊纡贵驾临寒舍,本宫不胜荣幸。”
我含了一味淡泊的笑,道:“惠妃出此言,真真折杀妾身。按着规矩,妾身还得唤惠妃一句惠婶婶呢!”张晔一口一个“本宫”,今日小宴不像是欢迎,倒像是新人拜见宠妾的见礼。此事绝不像是张昭的主张,大概是张晔背着她姐姐干的,目的是想树立起她惠妃娘娘的威风。既如此我就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张晔可没有胆子犯朱棣的忌讳,当众让我喊她婶婶。
才坐定,内监忽报汉王妃来了,只见丘霁大步走来。她虎背熊腰,有男子的粗犷,据说连高煦都有些怕她。丘霁笑道:“才去母后处请安,不过母后不在,扑了一个空。惠母妃好。徐夫人好!”她说着就福下去。
张晔满面春风地扶起她,道:“快坐呀!”
三个人把酒言欢,我小心地应付,笑得自然而温婉,让张晔无懈可击,见张晔眉宇间隐隐有不顺意之色,心中暗叹,张晔到底是年轻历练不足,深宫之中,哪里能把心思写在脸上,要隐藏得越深越好。丘霁倒是有男子的爽快,似乎不像是有心计的人。
宴饮已毕闲话一刻后,我正准备告辞,丘霁忽然笑道:“惠母妃,您也不把水晶球拿出来让徐夫人也见识一下!岂不是让夫人白来一趟景仁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