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没有,不过经过那件事我倒是和我那群孤朋狗友分开了,结果我就真的没事情做了,”袁青哈哈大笑,“那时候还真是个废物啊,什么都不会,结果连鬼混,都做不成了。”说完他似是感叹于当时的境遇,久久无言。
听了一半的天钩急了,推着袁青说道:“师叔你别停啊,赶紧说你后来怎么做的。”
“好好好,别催啊,”袁青好笑的锤了天钩一拳头,疼的天钩直吸冷气,“我能和你师婶在一起,说实话还真是靠的我大哥,把我从那个颓废的样子打醒的,也是他。”
“莫大叔?他又怎么了。”
“那件事后没几天,你莫大叔就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办武馆,他说我正直,有血劲,是个男人,结果我拒绝了,还嘲笑他痴心妄想,就这点本事就想办武馆,然后我就被大哥打了一顿,”说到这一段,袁青两眼满是笑意,
“你莫大叔真是个有趣的人,他对着趴倒在地上的我挑衅,说这样还够不够,你服不服,我当然是不服,只不过确实打不过他,不能反驳罢了,而后大哥说那天几个混混还想要对那个女子动手,我那才知道她的父亲在几日前去世了,她娘亲打发走了家里的佣人,家中只有母女二人,怪不得会受欺负。想着你婶婶那晚看我的眼神,我头脑一热,就给我大哥给跪下了,说希望他能帮那家母女一把,我这条烂命就是你莫奇的了!”看着天钩因为惊讶张大的小嘴,袁青自嘲道:“一个男人一事无成,想要他人帮助还只能靠跪,是不是很丢脸?”
“是很丢脸,”天钩点点头,“不过我敬你是条汉子。”
“混小子没大没小的,”袁青疼爱的敲了敲天钩的脑仁,继续说道:“大哥扶起了我,说没看错我,当晚就带着我和二哥三个人一起蹲在我妻子门口,果然那群家伙又来了,但是被大哥二哥给狠狠教训了一顿,受伤的也只有我而已,我就是那时候才决心要习武的。”
“而后我妻子听到动静出来一看,知道我们兄弟三人保护了他们母女,非要请我们进屋感谢一番,你大哥二哥猜到了我对你婶婶的情意,对我挤挤眼睛,说有事就把我一人留在了原地。”
他眼中尽是对兄弟们行事的无奈,也有对妻子深深的眷恋,“我也是靠那个才知道你婶婶叫舒敏的,渐渐地我们也熟悉了,而我也有了一身基础的好功夫,时间一久,我就和你婶婶在一起了,我的脚法,还是你婶婶在婚后给我的。”
“是吗?那婶婶为什么不学啊?”
“因为家里的传统,传男不传女,”袁青眼神一凛,淡淡的说道:“我是最讨厌在陌生人面前透露心事的,天钩,你知道我告诉你这些,是要做什么吗?”
天钩吞下几口唾沫,含糊不清道:“难道是想要教我这门功夫吗?”
“你说的没错,但这门功夫不能流传给外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我和我妻子的义子,先别拒绝,听我讲完,”袁青坐起身子,一脸严肃直视着天钩,
“想到死亡,我并不害怕,我只能满怀着留恋的感情,我不在意孤独,也不想把我心中这份感情告知他人,不瞒你说,我妻子现在是鬼魂之身这件事,知道的人仅仅你们几人。”
天钩内心纠结,他知道袁青对自己的疼爱,但自己也有一份说不出的感觉在拒绝他们的好意,“那你为什么你告诉其他人呢,我想大师兄他们,也一定不会。。。”
袁青摇摇头,抬手阻止天钩继续说下去,“孤独并没有什么不好,而且我也不是见不着我妻子,天钩,你要知道一件事,孤独的人可耻,是因为他们自己的问题,但比孤独更可耻的,是想要被理解。”
“想要被理解?”
袁青也不对此多说,“我妻子在死后化为阴鬼,是因为放不下我,而只有这片地方,即使是正午,也没有阳光能照进来,我才在这里安了家,但活人身上的阳气太重,是足以灼烧毫无道行的阴鬼的,所以我和我妻子只能相望,不能触碰到彼此。新生的阴鬼没有足够的阴气是活不下去的,虽然这处地方照不到阳光,但毕竟是沙漠,阳气太足,我妻子在这情况下一天天衰弱,时间不长了,我要帮我妻子解脱,也为我自己解脱。”
听到这里天钩哪里还不明白袁青真正的意图,他脸色煞白,上前紧紧抱住袁青,大喊道:“师叔,你不要想不开啊,不然我和大叔他们都会难过的!”
“孩子,现在的我只有这个愿望,你愿意帮我达成吗?你是个好孩子,有韧性,也有天分,这门功法在你手中不会没落的,”袁青抚摸着天钩的背脊,“好孩子,不要撒娇了,能叫我一声干爹吗?”
“。。干爹!”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好,好!”袁青热泪盈眶,用力将天钩抱在怀中,“你听到了吗?!敏儿!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还不出来见见他吗?!”
话音刚落,树后飘出一阵白影,正是如今化为鬼身的舒敏,“你们刚进来,我就一直跟着你们了。”她的声音如同她那即将散去的身影一般清冷缥缈,只是此刻也有着少许激动,“孩子,那你,也能喊我一声干娘吗?”
天钩看着这从所未见的鬼魂,竟出奇的不感到害怕,听到舒敏那疼爱的语气,多时未见母亲的他一股委屈劲涌出心头,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娘。
“呜。。。”舒敏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小口,似是哭泣,只是不曾有眼泪落下,袁青轻轻推开天钩,满眼含泪的走向舒敏,眼中是那说不尽的爱意,“敏儿,我将那门功法交与孩儿,你可有不满?”
“既是我们的孩儿,那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他的呢。”舒敏翻了一个白眼嗔道,随后也飘向袁青,两人终于再一次拥抱在了一起。
“我真没想到。。”舒敏带着哭音,哽咽道:“我都不奢望能再一次这样靠在你怀里,你的怀抱还是那样的温暖,袁郎。。”说话间,她的身影开始灼烧,但似是感受不到痛苦,脸上只有久违的幸福。而袁青早已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这辈子让你为****了那么多心,真对不起,”舒敏身为鬼身,触碰不到袁青的身躯,她让自己的身躯虚靠在袁青身上,自责地说道。
“什么话,没有你,我还只是个混混呢,能遇到你,才是我最大的幸福啊。”袁青想要搂紧怀中妻子,奈何妻子只是虚影,他只能假装抱紧了她。
“是吗?那就好,我们下一世再见了,小混混。。。”
舒敏的身形已经烧尽,但袁青仍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只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
“师叔,你。。”
“天钩!”袁青一声大吼,“功法就在你的衣背,不要没落它,师叔没什么本事,就只学会了前两层,你可不能这样,明白吗!”
听到这番交代后事的话语,天钩内心难受,却也只能点了点头。
“很好,天钩,我还有一事相求,”袁青转过身子来,舒敏燃烧时的阴火竟然也在急速燃烧着袁青的身体!天钩正要扑过来,袁青抬手阻止了他,
“这是阴火,碰到阳气不烧完是不会停下的,而我能与敏儿死在一起,也算是一个好归宿了,只是孩儿,大哥那边,我希望你能替我道一声歉,就说兄弟不能陪他了,他的恩情,我也只能下辈子一起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