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果有记忆,它一定记得星空下十七岁的少年们那纯透的让人落泪的爱情。它美好,炽烈,无私。宁愿自己委屈的心若覆海,也不愿让心上的人半分牵强。
顾家洛走了,没有道别,没有消息,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久到凌嘉几乎要忘记。他们都没有再见过面,甚至连一句问候都吝啬。
凌嘉曾犹豫的想要问他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不联络,握着手机最后还是放弃。她不愿再给他徒增烦恼,也许就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紧接着高三的忙碌生活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再去想其他的事。这是小小少年们需要独自面对的第一场战争。教室里常常寂静的只有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
老师们孜孜不倦的一遍又一遍的讲解着那些大同小异的的题目,那时我们觉得成长和未来好像离我们都很遥远,肆无忌惮的毫不在意挥霍最后的单纯。
那时凌嘉最喜欢坐在窗边看着粉笔末飘在阳光里,老师的声音都得缥缈,什么都不想,静静的发会儿呆。
因为萧正宇的一再要求,她动用了自己小小权利,把他的座位换到了自己后面,本来他是想和她同桌,可是在凌嘉的一再反对之后,坐到了她后面。
上学时,凌嘉总是扎着高高的马尾,露出精致而小巧的面容,明眸皓齿,比阳光还要刺眼几分。班里的女生本来就少,凌嘉自然受到别的男生的特别喜爱。
交作业时总有几个不自觉地男生故意忘记交,总得等到凌嘉亲自提醒时才能记起来,然后嬉笑着和她贫几句。凌嘉也不恼,只是淡淡的拿过作业本,静静的笑。
萧正宇总觉得那种淡然疏离的表情有些刺眼,虽说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最真实的喜怒哀乐。但是总会害怕有天她会不会对自己也这样。
他有时嘲笑自己,像个小姑娘,整天胡思乱想,不就谈个恋爱嘛!整天神经兮兮的,不但要防止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还要操心她对自己的忽冷忽热。
可是凌嘉好像从来没有担心过他,就算是他收到别的女生的情书,她也只是问几句。从来没有见过她吃醋的样子。每每这时心里总生出一股不甘来。
这天,大家静静地在教室里自习,突然么口有个人叫萧正宇的名字。凌嘉抬头看见是个漂亮的女生,心里立即紧张起来,攥紧手里的笔,不动声色。
萧正宇本不想出去,可是看着凌嘉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和她较劲儿似的站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女生见他出来,脸色通红,紧张的说不出来话。萧正宇很有耐心的等着她说话,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低头认真算题的人。
凌嘉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的写画着,始终都不曾抬头看一眼。
门外的女生结结巴巴的说:“萧正宇,周六你有空吗?”
萧正宇有些不耐烦,嘴上却回答说:“有啊!怎么了?”
“周末有新的电影上映了,你想去看看吗?”问的委婉,脸上透出期待,是在凌嘉脸上很少看到的表情。
萧正宇转头再看向凌嘉,只见她正和同桌在讨论着什么,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一冲动就说:“好啊!”
女生显然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有点兴奋地望着他说:“真的吗?”
萧正宇点点头。
“那周六下午五点,校门口见!”
下课后凌嘉问他:“那女生找你干嘛啊?”看不出任何表无情,就像在执行一件任务。
“她约我周六看电影。”他诚实回答。
“哦!那你去吗?”依然淡定。
萧正宇故意问她:“你想让我去吗?”
凌嘉想说你不许去,出口的却是:“你自己决定吧!”说完转身不再说一句话。
萧正宇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心疼,那么了解她,当然知道她那垂首咬唇,隐忍的动作说明她心里的纠结和矛盾。可萧正宇就是恨她这样的隐忍。
于是脱口而出:“那我还是去吧!”
凌嘉没有任何回应,像是不曾听到一样。
周六这天凌嘉很煎熬,在宿舍看书也看不进去,她已经两天没和萧正宇说过话了,看着时间接近五点,心里越慌了。最后还是穿好衣服出了门。
沿着操场走了两圈,终于看到萧正宇出现。心里空落落冷的厉害。他真的要去看电影吗?她不愿意相信,是她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太信任他们的感情了。
凌嘉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的看萧正宇走近。他其实很早就看见她在这边转悠了。单薄的身影,沿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他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倔强的让人手足无措的人。
他明知故问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寝室里闷得慌,出来走两圈。”她依旧不肯说出心里的话。
“哦!那你走两圈就回去吧,有点凉了。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他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让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要出去啊?”她试探的问。
“对啊,上次和你说过得,去看电影。”
心疼的厉害,她怕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于是扬了扬头说:“哦!对啊,那你快去吧,有点冷,我先回去了。”
萧正宇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走远,认输似的叹一口气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凌嘉略显僵硬的不肯转过身。萧正宇将她转过来,就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别提多委屈。
将她搂紧怀里,无奈的说:“傻瓜,为什么不说心里话。”
“你既然明白我的心,为什么还要这样。”委屈的说。
“我想让你自己说出来,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都希望是你亲口告诉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任何伪装,不需要为任何人委屈自己,知道吗?”萧正宇温柔的说。
凌嘉揪着她的衣角,眼泪泛滥,轻轻的点头。
萧正宇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用这种方法逼你。”
凌嘉哭着说:“我不想让你和她一起出去,你别和她一起出去。”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不去,我不会去的!”
凌嘉闷声闷气的问:“萧正宇,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会一直抱我吗?像现在这样!”
“会的,傻瓜!我怎么忍心不喜欢你!”
“我也是!”
萧正宇默默无言,将她搂得更紧。